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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稳稳地被砸了好几下,忽然眼前又砸下什么东西,这次不大,他一伸手就接住了。

是一个荷包,打开后,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糖果。

“你自己煎的药自己喝。”华灯不耐烦地说,“喝完记得吃糖,我讨厌药味。”

沈昼拿出一颗,剥开糖纸,是他没见过的样式。

华灯瞄了眼:“字豆糖,你看上面写的什么字?”

月牙和月满买的,为了贴合她的喜好,应该都是富贵花开一类的字眼。

沈昼说:“囍字。”

华灯:“……你吃吧。”

沈昼捏着糖纸,微垂眼睫。

这次的事,的确都是他的错。

他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也从没给人道过歉。

看话本里的描写,他应该……

抬手把糖喂进华灯嘴里,他平淡地说:“没有下次了。”

糖送过来,华灯下意识就张开嘴,她咀嚼着嘴里的糖,含糊地说:“其实我就开个玩笑,没有真的怪你。”

沈昼嗯了声,又说:“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

华灯笑了笑:“我知道,而且我也会保护好自己。”

沈昼又拿出一颗糖,喂给了她。

他没有办法描述赶回秘境的那一刻,看到华灯气息虚弱躺在地上时的心情。

他只知道,如果不是华灯醒来后看向他的那一眼,恐怕一瞬间他就会把秘境里的人全都杀光。

威胁她的,妨害她的,统统都要消失。

杀虞蘅有很多办法。

那一剑,只不过是为了惩罚他自己。

“我还是自己吃吧。”华灯接过糖小声说,耳尖莫名有点发烫。

她从乾坤戒里拿出新的一包糖,在沈昼的注视下吃了几颗,忽然停止咀嚼,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我看到了那一天的事。”

“我知道。”沈昼说,“出秘境后,我会离开。”

华灯怔怔地抬头。

沈昼递给她一瓶丹药:“这是一年份的天元丹,一年后,你就不会再受我真气的困扰。”

“可……”华灯张了张嘴。

“我也可以清除你的记忆,让你当做从没遇见过我。”沈昼稀松平常地说完。

“可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抛下我的!”华灯立刻掀开被子下地,站到他面前,“你为什么骗我?”

“不是骗你。”

“你就是骗我!”华灯话音透着颤抖,“你现在想抛下我了!”

沈昼唇角绷直,看着她:“这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你……”

华灯深吸一口气,坐回到床上,慢慢地缩进了内侧,拿被子裹在身上。

“我不想跟你说话。”她闷闷的声音传出。

沈昼问她:“为什么?你觉得这样不好?”

“当然不好,非常不好!”华灯猛然回头,圆润的眼尾下垂着,像难过极了,“是你的错,你哪里都不好!你还说我送的剑穗像驴,那明明是兔子!”

沈昼:“……这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华灯扬起下巴:“凭什么过去?你向我的咪咪道歉了吗?”

原来咪咪是这只兔子。

沈昼淡淡地笑了下,在华灯因此怒火更盛之时,消失在原地。

华灯:“???”

她不敢相信地撒开被子,没穿鞋就跑到地上,可周围真的没有沈昼的踪迹。

“怎么还真跑了呀……”她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然而她刚念叨完这一句,沈昼又回来了,不仅回来,还带来一个半人高的家伙。

一头矫健雄壮的驴。

驴被沈昼拽着耳朵,谄媚地冲华灯叫了两声,而华灯送的剑穗就被沈昼挂到它耳朵上,兔子与驴相映生辉。

华灯定睛一看。

嘿,还真他爹有点像。

华灯闭上眼睛,无话可说,但她觉得心脏有点疼,应该是被气的。

“好了吗?”沈昼显然以为她捂胸是“消气了”的意思。

“好了。”华灯咬牙切齿,瞪了沈昼一眼。

沈昼把驴送了回去。

再回来的时候,华灯就站在那看他,看了会,对他说:“你答应我的事,绝对不能食言,不然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他说:“嗯,知道。”

“那,拉钩?”她举起右手小指,期待地抿着嘴。

沈昼侧身避开:“幼稚。”

“?”华灯给了他一锤。

他略带嫌弃地伸出尾指,敷衍地拉了下。

想抽走时,又被华灯握住手腕:“不行不行,还有盖章。”

两人拇指对拇指,重重一摁。

华灯总算满意,拍手笑道:“好,就是这样,要是你胆敢骗我,一定会遭天谴的。”

沈昼挑眉:“天谴?”他轻蔑地哼了声。

这口气大概是:天算什么东西?

华灯假装没听见他装逼,坐下来和他描述之前的经过。

沈昼更在意她中戮仙散之毒的经过,对于万剑宗的事,几乎没什么反应。

华灯情不自禁问出心底的问题:“你真不记得虞菀?”

“不记得。”沈昼说,“死在我剑下的,不需要名字。”

见华灯似在出神,他沉下眉眼:“你把我当成什么好人了?”

华灯立马摇头:“没有,我一直当你是混蛋。”

“……”沈昼盯着她:“你没什么其他要问的?”

“没了。”

沈昼等了会,可她已经开始用传讯碟和苏意轻聊天,聊得十分开怀,手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对沈昼而言,感知到他人心绪是一件无可避免的事。

那些人的负面情绪总在与他接触时达到巅峰,尤以恐惧为重。

可她确实没有。

没有厌恶、没有排斥、没有惶恐,她所有的心绪都那么轻盈,轻盈得像天上的云雾,从他的手心飘然溜走。

忽然,他说:“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华灯转头,放下手中的传讯碟:“我为什么要在乎那么多东西?”

“只要我和身边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不就够了吗?”她眨眨眼,不以为意地莞尔,“早跟你说过了,我真的很自私。”

况且很早之前,她就下定决心,要相信自己的感受,而不是别人的言语。

“我可以帮你忘掉那段记忆。”沈昼说。

“不用,本来也不是完整的记忆,而且能看到你还挺好的。”

华灯迟疑了下:“……你希望我忘记吗?”

沈昼没说话,华灯好像明白了。

“你是觉得……我会相信别人,然后因为所谓的道义疏远你?”

沈昼的确曾这么认为。

毕竟对于正道修士,道义大于一切。

他的父亲,曾追杀一名害人无数的魔修,魔修走投无路,挟持了年仅五岁的他,将他带到城墙上。

那个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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