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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沉重的隐私话题,不适合由他主动谈论,更不适合大庭广众地宣之于口。

当然更重要的是,林将夜看见虞凛就烦,如果不是在吃饭,他现在就想给虞凛两拳。

于是他端起自己的汤碗,起身离席,低头亲了亲虞望宵的侧脸:“没事,你们聊,我去看看杜宁。”

“注意安全。”虞望宵捏捏他的手,没有阻拦,更不会在虞凛面前遮掩任何亲昵。

至于虞凛脸色是否难看,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杜宁的房间在二楼,与虞凛同一层。虽然他们是一对无法和平相处的母子,但虞凛从未表达出反对意见。

也幸好老宅的面积足够宽大,隔着两条方方正正的回廊,两个人想说句话,恐怕都要大声喊出去才能让彼此听清。

所以只要刻意规避,他们完全可以永远碰不到面。

林将夜一边走一边喝汤,温热的养生汤在胃里扩散,反而感觉回廊里的空气被凸显得愈发阴冷,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蔓延。

杜宁住在四方回廊的最深处,光照最差的那个角落,连配套的保姆房都比她阳光充足。

这并非是为了刻意虐待,而是她本身早已展现出活死人的特性——太过强烈的光线,会导致她极易进入应激状态,变得攻击性很强,理智近乎彻底丧失。

一口喝光热乎乎的汤,林将夜重整精神,让自己也冷静下来。他站在门口,透过小窗看向那个被束缚带捆绑的女人,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钢琴声,只有过于紊乱的呼吸与心跳在寂静房间里回荡。

杜宁蓦然惊醒,表情凶狠地转头盯着他,“咯咯咯”的磨牙响动从口中传出,咬肌鼓胀而紧绷,蓄势待发。

看来此时的她不适合正常沟通,但没有关系,林将夜正想近距离接触处于疯狂状态的她,看看能否在不伤人命的前提下,解决杜宁身上的异常。

他倒不是出于善良,而是对杜宁身上的味道观感不太好,闻起来实在是怪怪的,像生命力陷入泥潭里无法挣脱,一点点走向枯萎的干巴腐烂感。

林将夜不爱吃。

虽然他通常荤素不忌,但也有自己的喜好。

无论是险些立地成佛的超级善人,还是杀人无数的大奸大恶之徒,亦或者脑袋空空却活得很高兴的普通群众,林将夜都会第一时间将其勾走,吃起来总归别有风味。

他唯独不喜欢一种灵魂——瘫痪在床至少五年以上的耄耋老人。

非要说的话,就是那股半死不活的老人味,把一个人无法表露的无尽痛苦、麻木和腐烂展现得淋漓尽致,吃下去就像一颗爆开的苦胆,能让他难受好几天。林将夜实在无法欣赏。

“你是虞凌还是杜宁?”

他拉下门把手,脚步很轻,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再次半蹲下来。

“砰!”

杜宁猛地一挺身,又被坚韧的牛皮束缚带扯回床上,发出巨大的弹响,仿佛只要再来几次,这张床都能被她挣扎得支离破碎。

林将夜一点也不怕,反而主动凑得更近,直接与她脸对着脸:“听不懂,要不你再说几次,我努力翻译一下?”

“咯咯咯……咯咯……”

也不知杜宁听懂了没有,总之她确实在配合地继续磨牙,咬肌因为太过用力而绷得肿胀,眼尾厚重的褶皱也随之颤抖。

“……不行,还是听不懂。这样吧,我要对你做一件很吓人的事情,可能有点痛,不好意思哈,一下就好。”

林将夜礼貌地做完预告,随后卷起袖子,用湿巾给自己稍作消毒。他用一只手缓缓捏开她紧绷的双颊,卡紧下颚防止她突然咬合,另一只手径直伸进了她的嘴里。

磨牙声骤然消失,杜宁愤怒地瞪大眼睛盯向他,但还没等她能够理解林将夜的突兀行为,林将夜稍稍曲起双指,猛地顶向她的软颚。

鼻咽部,是人体鼻腔与口腔连接的部位,位于软腭与颅底之间,是个四通八达的盒状空腔。

当然,这里距离大脑同样极近,再往上一点,想触碰到脑部只需打穿那层薄薄的筛板。许多遭遇颅底骨折的人,鼻子里甚至也会漏出脑脊液,场面非常惊悚。

林将夜不需要打穿她的颅骨,隔着筛板摸一摸就能知道,杜宁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样的灵魂。

“呼……呼……”

剧痛让杜宁拼命挣扎,在大口大口地用嘴巴呼吸,不顾一切吐出几口血沫,空气流通却依然严重受阻。

林将夜巍然不动,将穿透软腭的手指放平,轻缓地贴在颅底,闭上眼睛细细感受。他的表情逐渐凝重,有种极为熟悉的即视感涌上心头。

不出所料,两个灵魂,状态都很差,乱七八糟地搅和在一起,半死不活。

因为杜宁的脑袋就快爆炸了,小小的腔室根本无法容纳两份灵魂,普通人类没有这种本事。

她恐怕每时每刻都在承受无法言说的严重痛苦,面部肌肉被紧绷到极限,颅骨在无形的强大压力中近乎崩溃,反而只有拼命睁大眼睛,才会让这种仿佛要被撑爆的痛苦稍有缓解。

这种恐怖的力量是肉眼看不见的,就算拍磁共振也看不出来,所以这十年都没有人能帮她一把,只会认为她是个产生幻觉的疯子。

“啊——!啊啊!!”

濒死的绝望感,似乎激发出杜宁的潜力,她终于用上了自己死寂的声带,嘶吼着疯狂挣扎。

“已经好了,没事了别着急,我现在收手。”

林将夜试图安慰她,同时尽量轻缓地收回右手,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安慰的人,好像把人家刺激得更加愤怒了。

“砰——!!!”

就在林将夜刚刚松手的瞬间,床塌了。

一张做工厚重的红木大床,就这样硬生生被杜宁锤烂了床板,床垫连带着被褥一起掉下去,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大洞。破碎的木屑和碎块也开始“噼里啪啦”往下落,嘈杂不断。

幸亏牛皮绑带的韧性够强,勉强兜住了杜宁的四肢,林将夜眼疾手快俯身伸手,立刻一把将她拽了上来。

昏暗的房间莫名安静片刻,两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杜宁捂着嘴巴率先后退,眼里缓缓露出了犹如实质的恐惧,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她甚至不敢再和林将夜对视太久。

“哎哎,别跑,小心掉下去了。”林将夜赶紧再把她拉回来,自己用身体挡在洞口前,擦了擦手上的血污。

随后他拿出手机打开电筒最强的那一档,对准黝黑的大洞中央照去,看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儿童玩具,婴儿襁褓和各种软绵绵的小衣服。

大洞位于一楼和二楼的楼板中间,是被人为掏空的夹层。这是非常不专业的高危行为,若非虞家老宅在初期修葺时就用料非常奢侈,恐怕早就有楼板坍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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