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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在弗雷德伸出手想要抓住罗米的挎包带子来挽留她时,他忘记提醒自己的兄弟面对是个一言不合就爱抽出魔杖把人石化的巫师。
然而罗米也没想到弗雷德会这样做,因此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毫无防备,她身体一歪,感觉到装满了的斜挎包包带从肩膀上滑落,哗啦一声响,三个人都愣住了。
罗米三年级时有一只很喜欢的龙皮包,尽管那只背包作为书包来说缺少一定的容量,她也愿意每天早上多花些时间把《魔法药剂与药水(进阶版)》塞进包里,而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包带不堪重负地断开,包里的东西像现在这样撒了一地。
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都知道,在面对一地狼藉的最初几秒,人会陷入异常平和的迷茫状态,而造成这种迷茫状态的根本原因是,她不知道该先去捡哪一个。
然而造成这一地狼藉的元凶和他的兄弟却在罗米迷茫的几秒中爆发出一阵大笑,很难说他们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真心认为这件事很好笑,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大笑的同时还很有主次意识地先帮她把快要滚到黑湖边上的羊皮纸论文捡回来,当弗雷德握着她绑了墨绿色丝带的魔药课论文走上斜坡时,刚收好《预见未来》的罗米才发现黑色薄册子躺在他斜前方草地上。
别低头!不要捡!罗米在心里无声地尖叫,但弗雷德明显会错了意,他顺着罗米的目光低下头去,捡起了那本黑色封皮的小书。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弗雷德什么都没有看见,像平时递给她一个恶作剧玩具一样把论文和书本都塞回她手里,整理好她的挎包之前,他们仨会你一言我一语地走上湖畔的高地,在礼堂门口去往各自学院的长桌,晚餐之后或许还会在某条走廊上相遇,弗雷德将会在擦肩而过时不知所云地对她眨动一只眼睛,但罗米很快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弗雷德紧攥着它走过来,罗米不用看都能想象到封皮上烫金的黑魔法字样是如何在他手心扭曲变形的。
弗雷德走到她面前停住了,眉头因为困惑挤出深刻的纹路。
“这是什么?”他摊平手掌,看向罗米,仿佛他不认识上面的英文。
封皮果真被他抓皱了,反倒显得那上面金色的字体呈现出明暗交替的效果,皮鞋底不安地将青草碾出汁液,汁液渗进泥土里,鞋底的纹路中嵌入泥泞破碎的碎草。
罗米扬起下巴,眼神却飘忽不定地看向别处,乔治站在不远处没动,怀里还抱着从她包里甩出去的两本书。
“就是你看到的那些。”罗米清了清嗓子说,头扬得更高,脚下却变本加厉地苛待草地。
罗米伸出手想要把那本来自禁书区的借阅书籍拿回来,但弗雷德不肯放手,和她各执一端对峙着,让人担心下一秒这本古旧的小书就从中间裂开。
“罗丝玛丽!”
他们头顶的山毛榉树叶刮动的声音更响了,但绝不是因为风,弗雷德抬头时手上力气放松,罗米抓住机会,把禁书区藏书一把抽了回来。
身材高挑的德姆斯特朗巫师从树杈间跳了下来,厚重的毛皮斗篷刮掉了不少本就摇摇欲坠的树叶,猩红长袍的袍角在不知名动物的深色皮毛下翻飞。
是迪特里希。
迪特里希径直朝罗米走过来,伸出手拿走了她手里的黑魔法书籍。
“还好是你捡到了我的书!”她用口音浓重的英语大声说,“老实说,在德姆斯特朗以外的地方丢了本黑魔法书籍是件麻烦事,如果换成哪个大惊小怪的学生,卡卡洛夫肯定恨不得把我锁在船舱里!”
她背对着弗雷德,眼睛狂眨。
“不,不用谢!”罗米连忙高声说,“这回记得收好你的书!下次我可不想偷偷摸摸地在黑湖边等人了!”
弗雷德狐疑地问:“这是你的书?”
“当然。”迪特里希转过身,不耐烦地翻到扉页,指着上面的C.D缩写给他看,“克劳迪娅·迪特里希,有问题吗?”
罗米在弗雷德看过来之前及时地收起了自己同样茫然的表情。
“是这样。”她狂点头。
迪特里希上下打量着弗雷德,转过来和罗米对视,眼神意味深长,浅色的薄嘴唇动了动,正当罗米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迪特里希一甩斗篷,拿着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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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特里希!迪特里希……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终于在城堡的大门前停下了脚步,等着斯莱特林的身影从台阶上显露。
“克劳迪娅。”罗米在她的注视下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好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把书还给我。”
“混淆咒而已。”克劳迪娅不满她来回翻动扉页的动作,“我还以为你是来感谢我的。”
“当然是,但也不能只做一件事。”罗米收好书,推开门请她先进,克劳迪娅不作谦让,皮毛斗篷闪过,像一只矫健的牝狼。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要找的咒语就在那里面?”她直白地问,“虽然它的确是朗费罗家族中一位祖先记载了黑魔法咒语的手札,但一个古老的巫师家族……你应该知道的,总不会只有这么几个魔咒流传下来。”
克劳迪娅说的没错,朗费罗家族祖先祖先从海上发迹,是水手的后裔,尽管保密法之后朗费罗家族全力粉饰,但依然沦为信奉纯血论巫师家族的笑柄谈资,而水手的孩子在不同的码头走上陆地,给他们的后代留下的不仅是亟待抹杀的出身,更有融合了各海域特点的魔法遗产,克里斯托夫说过,西欧这一支的朗费罗,光是德米提雅一家私藏的家族咒语书,就和霍格沃茨的魔咒课本等厚。
“但多亏你提醒我,不同地区的朗费罗家族联系极少,而且大多选择就近婚配,近三百年来伊丽莎白是唯一一个与外国巫师私奔到东欧的朗费罗,我才会从禁书区借出她的手稿。”
《黑魔法与绘画雕塑》,混淆咒失效的扉页上露出了原有的字样。
献给大理石的灵魂,我的此生挚爱,德米特里·普连科维奇。
克劳迪娅又问:“那你怎么确定是最后一个?”
“因为德米提雅。”罗米笑起来,因为得意而呼吸急促,“这本手稿只记录了五个咒语,而前四个竟然都需要舍弃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而德米提雅现在依然十分完整——听着,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东欧巫师和伊丽莎白的故事,但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一起研究这本书。”
“比如?”
“比如这个让我当众出丑的魔咒。”罗米停下脚步,大半个身子都藏进礼堂外墙壁斯莱特林半身像投下的阴影中,“我想我能研究出它的反咒。”
克劳迪娅鼻腔里发出哼声,“因为它足够简单?”
“因为之前没人想到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