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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铅字又小又密,罗米揉了会儿眼睛,等到上面的字母不再跳行才继续看下去,但希望渺茫,她自己也知道,总不能指望一家报纸只报道一家的绯闻轶事。
罗米的手停在1945年的一份月报上。
光是标题就占据半个头版,巨幅照片紧随其后,按首字母顺序排列的人名占满了余下的三个版面,在如此庞大的文字量面前,印刷字号和前后几期相比却更大也更清晰,在五十年后的月光下一刻不停地滚动着。
是邓布利多击败格林德沃后多国联合出版的纪念刊,头版标题宣告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巫师的落败,余下三版登出了战争时期有记载的所有受害者名单。
每时每刻,不曾停歇。
罗米张了张嘴,就好像自己的喉咙被这些翻动着的字符狠狠扼住了,她缓缓将手指放上去,漆黑的铅字从她的指尖逃脱,向上滚动,隐入发黄的页边,下个名字跳出来,无声无息,如同沉默的潮汐。
她猛地移开手指,像是羊皮纸卷下有无形的火焰在烧灼着指腹,不再被遮挡的名字在纸面上停留了一会儿,同样消失在页边,又一个新名字填补了空缺——
罗米听到像是窒息前的吸气声从自己的喉咙中发出来。
格奥尔基·克鲁姆。
有些事情不能让我给出更客观的评价……两个家族积怨多年,立场不同……纯血家族可有太多驱逐成员的理由了。
克劳迪娅的曾祖父被一贯秉持中立的家族驱逐,到底是因为他偏向了哪边?
罗米按住胸口,皮肉之下,一颗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她的耳膜里响起沉重急促的鼓声。
我得向露易丝道歉,她想,我不该认为她的想法太过离奇,毕竟我现在的想法只会比她更荒诞。
克劳迪娅。
罗米用力闭上眼睛再睁开,克劳迪娅并不是完全抹去了她曾祖母的痕迹,隐约的记忆回笼,克劳迪娅坐在山毛榉树上,长袍垂下来,像一道猩红的旗帜,黑湖边的狂风将她浅金色的鬓发吹乱,盖住轮廓分明的脸,蓝眼睛在发丝中明亮得如同火炬。
伊丽莎白·朗费罗?
她嬉笑着说,语气无限骄傲,我的曾祖母也是。
伊丽莎白·迪特里希。
那在伊丽莎白成为迪特里希之前,她又是谁。
“很接近答案了,罗米。”
尖叫哽在喉咙里,罗米手一抖,手中的大部头直直下坠,在砸在地板上前一秒被无形的力量稳稳托住,跟随克劳迪娅的魔杖移动轨迹缓慢地落回罗米的手中,荧光闪烁还没熄灭,星子般的微弱光点,照亮了深邃锐利的蓝眼睛。
“伊丽莎白。”克劳迪娅轻声重复着罗米无意识呢喃出的话,语气无限骄傲。
“伊丽莎白·格林德沃,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堂姐,我的曾祖母。”
第52章 羯磨是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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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莱德是个寡淡的女人。
隔着禁闭室门上一方窄小的玻璃,克劳迪娅和母亲对视时想到老迪特里希对阿德莱德的评价。
那是在酒会上,他太醉了,以至于用这样轻佻的口吻评价自己的妻子。阿德莱德在会客厅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克劳迪娅就在母亲旁边,她偷偷去看阿德莱德,发现女主人姿态挺拔,表情相当坦然,她就知道父亲所言非虚。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迪特里希先生仍在发表他的高见,并把话题引向女儿,克劳迪娅就没能继承她母亲的品行,为什么总是要让别人知道你会的比他们多呢,太爱出风头了,克劳迪娅,就像,就像——
迪特里希先生不再说话了,客人们连忙用庄园中的新鲜花卉和魔法喷泉覆盖先前的话题。
爱出风头的克劳迪娅学着阿德莱德的样子挺直脊背,圣诞假期结束后她回到德姆斯特朗,因为在决斗俱乐部中的过激行为又被卡卡洛夫遣送回勃兰登堡,勒令她在家反省一个月。
迪特里希先生把她扔进了禁闭室。
阿德莱德向来不对丈夫的决定提出异议,但这并非出于顺从而是漠不关心,她对大部分事都漠不关心,她停留在禁闭室门外,只是因为经过时发现克劳迪娅正巧站着,通过小窗向外看。
所以她停下来,和女儿对视。
“克劳迪娅,你的眼睛不属于迪特里希。”她突然说。
“那属于谁?”克劳迪娅问,“难道是你吗,母亲?”
她们的眼睛确实相似,但阿德莱德摇了摇头,而克劳迪娅想,我知道是谁。
伊丽莎白的画像仍挂在迪特里希庄园的墙上,永久粘贴咒,正对着禁闭室的大门,阿德莱德走后克劳迪娅久久凝视着曾祖母的面容,好像这样就能让她身体里不属于平庸的那部分更活跃一些。
那时她全然无知,只凭靠血统里一点非凡的遗迹来告诫自己:不要变成迪特里希,也别变成阿德莱德,一年后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在英格兰的水域中停泊,命运迟来馈赠。
格林德沃在溃败前夕曾施恩于自己狂热的信徒,秘密的遗产被赠送给罗齐尔的后代中最肖似像文达·罗齐尔的女孩,克劳迪娅最初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是天方夜谭,直到斯莱特林的长桌上,罗丝玛丽·罗齐尔抬起头。
或许罗丝玛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文达·罗齐尔是多么相似,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空占着克劳迪娅渴望已久的礼物,却大肆挥霍自己的时间,她本可以凭借文达·罗齐尔毫无回旋余地的信仰遗产走进霍格沃茨所禁止的世界,但她在干什么?
和两个显然志不在此的斯莱特林在饭桌上对往彼此餐盘里偷渡蔬菜的游戏乐此不疲,为红头发男孩的一举一动傻笑或是伤神,克劳迪娅从不曾怀疑罗丝玛丽自身的天赋,她也曾见过魔咒的光芒从罗丝玛丽的杖尖诞生,和绿眼睛交相辉映,让她无数次地回想长桌上自己的开场白,你有一双璀璨的眼睛,翠榴石般的眼睛。这不是虚意奉承。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
“格林德沃到底给你的家族,或者说,给你留下了什么?”克劳迪娅垂下眼睛,罗米被困在她用身体和书架围成的监牢中。
魔杖杖尖正抵在颈上,克劳迪娅还在絮絮低语,好像这是什么能容她们俩坐在桌前就着红茶和小甜点商量一下午的事情。
“把它给我吧,罗米,你用不着,你现在这样根本用不着。”
最初的一阵惊慌已经过去,如果不去想自己随时会被人在脖子上戳个窟窿这件事,眼前的情况还算不上恐怖,克劳迪娅口中来自格林德沃的馈赠罗米听都没听过,可这也不能算作她的错,
早在她还是个没牙小怪物的时候,约瑟夫就像拎一只旅行手提箱一样,把她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