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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压过了独行时产生的多愁善感。
“你们俩为什么在一块儿?”她问道。
肉桂粉在热可可的漩涡中打转,罗米抽出搅拌棒,等到液面再度平静下来,她才抬起头看向对面,两只耀眼的金发脑袋并排摆放,闪得她头晕目眩。
“你说什么?”她问道,沉默太久后再开口声音有种滑稽的沙哑。
“我要去法国,去做记者。”露易丝说。
“记者?我以为——”
“以为我会去我妈的公司做个每天摆弄头发的模特,过几年坐进办公室再找些蹩脚的理由步步高升?”
露易丝的语气火药味十足,加斯帕德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她饱满的嘴唇在罗米眼前张合,让罗米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童年时期,第一次踏上英伦半岛的土地,行人从喉咙里发出陌生的音节,即便是欢迎也让她恐惧。
她花了比以往更多的时间去理解露易丝的话。
“不是我以为,而是五年级时你是这么说的。”罗米把声音放得很轻,好像这样就能稀释其中的讽刺意味,“我不知道你还会用法语写作。”
“我确实会。”露易丝微微扬起下巴,“《巴黎巫师报》国际部四月份招实习记者,机不可失,我不打算在这儿读完七年级。”
“四月份?”罗米扯了扯嘴角,“加斯帕德?”
“是我给她的内部消息,而且你姨妈为她写了推荐信,所以面试顺利的话,十拿九稳?”加斯帕德笑了笑,“你看,机会就是这么多,罗米,如果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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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米牢牢盯着金发的斯莱特林,表哥的声音识趣地低了下去,她听见自己耳中随着吞咽口水产生的撞击声,和甜品店里循环播放的圣诞儿歌一起,仿佛被退烧糖浆里劣质的甜味剂当头浇下,黏腻的干渴。
露易丝将上半身挺得更直,和加斯帕德拉开距离,“我是准备要告诉你的,罗米,我本来打算等回到学校”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需要我表哥帮你联系工作?”罗米收回放在桌上的手,露易丝抓了个空,“从什么时候开始?六年级开学宴会的长桌上我告诉你我有个法国表哥,那时起你就准备离开吗——然后在你快离开时像发布一则公告那样通知我?”
“罗米!”加斯帕德提高音量。
“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们都不会相信。”露易丝抱起双臂,对桌面上的彩色条纹冷笑。
“多让人意外呀!满脑子都是如何俘获男孩和漂亮衣服的塔克,她那脑子竟然还能将词语排列成句再组合成段吗,她对一年级魔药的了解会比指甲油多吗,连我妈妈都这样想,露易丝亲爱的,做个金发宝贝就好,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那小脑瓜费神——”
“你明知道我从没那样想过你!”罗米忍无可忍地说,“我第一次夜游就是为了帮你出气,魔药课上那男孩嘲笑你切不好原料,我在雕像后蹲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给他来个恶咒——”
“然后你认识了斯考特,整天跟在他后面打转。”露易丝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斯考特走后又来了韦斯莱,还有那个古怪的迪特里希,你闲不下来,罗米,你总要像收割战利品那样去认识新的人,让他们喜欢你后再把他们放进抽屉里不闻不问,一旦碰壁就绝口不提,像扔掉咬人宠物的主人,就算你没那样想过我,你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关心我!”
“停一停,停一停。”加斯帕德在桌底给卡座加了层混淆咒,以防邻座的麻瓜被吸引注意力,“能不能不要攻击我表妹的心理问题,我们之前说好假装看不出来的。”
“谢谢你,加斯帕德!你的发言真是大有帮助。”罗米把发抖的手坐在腿下,气得发笑,“为什么不谈谈你的写作梦想呢,你那卓越的天赋不足以成为你自己闯荡的勇气吗,我还以为暗箱操作会折损你的文学素养,原来不会吗?”
“我只是选择了更好的路,不管神秘人有没有复活,这里都不再需要更多的声音了,换个地方更安全,也更容易——”金发的斯莱特林说,“你知道那家法国报社多久没招过新人吗,四年!我只需要放弃几个月就不必再等下一个四年,随便别人怎么看吧!我不在乎!——我只是以为你会祝贺我,罗米,我以为你会!”
“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会如你所愿的。”罗米抓起外套,甩起的袖口重重抽在装着热可可的马克杯上。
等了两个红绿灯罗米终于意识到自己把围巾忘在了店里,她把脸藏进衣领里低着头向前走去,像十一岁时跟着长队走进礼堂,和她同乘一条船的两个小男孩一路模仿她古怪的口音,蓬松金发的女孩在这时插进队伍,向她伸出手——
露易丝,露易丝·塔克。那女孩说,我也是外国人,其实还挺酷的不是吗?
分好院后她们紧挨着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露易丝不小心——或许吧——把约克郡布丁掀翻在其中一个学她说话的男孩身上,那男孩看着第一天就被弄脏的校袍掉下眼泪,就这样,在级长的呵斥声中,她们俩结识了克里斯托夫。
而德米提雅在邓布利多发言时因此笑出了声。
起初她和德米提雅、露易丝以及两个混血女孩同住一间寝室,其中一个混血女孩在第一年因为感染龙痘疮住进圣芒戈,即便后来痊愈她的麻瓜母亲也没让再她回来上学,另一个混血女孩被高年级纯血统的恶作剧吓破了胆,他们骗她龙痘疮只对血统不纯者致命,一年级还没结束,她们就失去了两个室友,第二年开学时德米提雅选择和另外几个女孩同住,她的新房间与罗米和露易丝隔了一条幽长的走廊。
我爸爸认为这间屋子有问题,或许有哪个怨气冲天的女巫幽灵藏在墙里。十二岁的德米提雅对此信誓旦旦,那时候她们仨还一般高,朗费罗家的小女儿把手放在嘴边煞有介事地说,七年级有两个女孩退学了,你们俩可以分别搬去那两个床位。
去你的吧。露易丝对德米提雅说道,转身关上了门。
那时空置的三张床还围着厚重的帐幔,入夜后如同吃人的洞穴,露易丝在半夜跳上她的床。我就知道你还没睡,她蓝眼睛的朋友得意地说,用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绒被将两个人裹在一起。我有很多堂姐妹,小时候我妈妈忙工作不回家,艾米堂姐就这样搂着我睡觉。
她们在一起睡了一整年,那年罗米最常做的事情之一是在变形课的随堂测验上帮露易丝把杯子上的老鼠尾巴弄没,考完期末试后她们俩踩着椅子拆掉了那三张床的围幔,后来床面上摆满了露易丝和罗米的杂志课本和懒于叠放的旧衣服。
罗米确实在用不同的事情填满自己的每一年,像往水杯中投掷石头,而露易丝负责在石块和玻璃的缝隙中注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