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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儿迎了上去,但并未影响到派粥的进程。家仆众多,又都是经历过多次派粥熟手,无须她事事亲力亲为。
“殿下晨安。”
母女三人微微躬身,朝着宋云澜行礼。
宋云澜:“侯夫人不必多礼,今儿是云澜唐突了。”
卓舒明直起身,笑望宋云澜,“殿下言重了,殿下心中有百姓,是百姓之福。”
宋云澜:“侯夫人谬赞。”
话落,他停顿了数息,一副犹疑斟酌的意态。
卓舒明其实很不喜他的这番虚伪作态,但他是皇子此刻他们又处于百姓的视野之中,她再如何不喜都要客客气气的。
只能强行按捺了不喜,浅笑开口,“殿下有事儿但说无妨。”
宋云澜的目光在宝善街四周逡巡,“今儿是本殿第一次到这宝善街,想深入了解一番。日后若有机会可将此地情形详禀父皇,寻求改善之法。”
卓舒明:“殿下能有如此想法,是宝善街百姓之福。”
宋云澜对这话不置可否,兀自道明自己铺陈良久的主要目的,“不知可否请黛黛带本殿走走?”
闻言,卓舒明心中对宋云澜的不喜更甚,面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明晰,真挚。
“黛黛,带二皇子四处走走。”
林青黛娇柔应道,“诺。”
应完,她凝眸看向二皇子,纤手微抬,“二皇子,这边请。”
姿仪落落大方,应对淡而有礼,她给周遭众人一种她在处理公务的严谨正气之感。
两人相偕走远。
叶霄看完戏才记起自己有个表哥,而那个陪二皇子闲逛的姑娘是他未来表嫂。
嘶,这下事儿大了?
他不由看向季与京,只见他目视前方眉眼冷淡,情绪很稳定的样子。
“哥,你真不介意啊?”
“情敌这么强,你心慌不慌啊?”
“这二皇子位高权重,长得又俊……”
叶霄的声音压得极低,是只有近处三人能听见的程度。
话说到一半,季与京冷飕飕的目光扫来。
“啰哩八嗦”戛然而止。
昭宁见状,不禁掩嘴笑。
林青黛将宋云澜带到了一座茶馆前,柔声道,“二殿下可想上去喝杯茶?这间茶馆的遇佛茶虽说知晓者甚少,但在黛黛看来,它也当得起帝都一绝。”
宋云澜求之不得,干脆应下:“听黛黛的。”
林青黛微微一笑,和宋云澜一道步入茶馆。此刻时间尚早,乡民又都去领粥点了,茶馆内客人寥寥。
在掌柜的引领下,两人在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侧眸望过去,能见宝善街悠长巷道。寻常这里人来人往,有挑着各种蔬果家禽出去卖的,也有啃着烧饼从外面归来的。
今儿,亦是。
但多是由里向外,向卓家的派粥地而去的。
客人少,茶很快便上了桌。
热烟凶猛氤氲,茶香随之漫开。
宋云澜不禁叹道:“果然好茶。”
说罢,竟主动给林青黛斟茶。此番待遇,这天下没几个人能有。
林青黛静静地看他施为,待到他将粗粝的茶盏推到她的面前,她轻声道了句,“多谢殿下。”
停顿数息她又说,“今儿这样的事儿,黛黛希望以后莫要再有了。”
她的声线一贯的轻柔,仿佛一缕从深山而出的冷泉,以自己既定的节奏奔赴自己的目的地。
然而语气笃定,她在表态,明确地表达自己的不喜。
宋云澜闻言怔了怔,随即笑道,“黛黛此话何意?”
林青黛:“那日陛下在朝堂上为我姐姐和苏裕哥哥赐婚时,殿下可在?”
宋云澜默认了。
林青黛确定他在,“既是在,想必也知晓了黛黛即将嫁往岭东这事儿了。”
“如此,黛黛不该再同任何男子有不合时宜的牵绊。”
有些话,她没直说。
那就是这次会面在她看来,就属于不合时宜的牵绊。
事实上,也不必说了。
前面这番话已足够挑动宋云澜的情绪,碎尽他的冷静。
“黛黛,本殿对你如何你当真是不明?还是故意装傻?”
“就算你对本殿没有一丝感情,留在帝都做王妃都比去冷僻的岭东举目无亲好吧?”
“黛黛,本殿看你就是昏了头。”
长居上位者,渐渐地,就容不下忤逆了。
宋青梧是,宋云澜也是。
对峙间,哪怕在他们的定义里只是闲谈,若遇争执,他们的强势就会明晃晃地显露。
而他们自己,是察觉不到的。
面对宋云澜冒犯的言语,林青黛的神色未见波澜,语调也是,
“黛黛清醒得很。”
“黛黛从小身子骨就不好,阿翁和爹娘为了照顾我可以说是费尽心力。衣着用度就更不用说了,全是这浔国最好的,生怕我出门被谁比了下去受委屈。”
“本就血脉相连,又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如今家族有难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这番话,宋云澜无从反驳。
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姑娘,遇事,她最先想到的永远是守护。
“黛黛,还有别的办法。你若是愿意,本殿能让你留在帝都,卓林两家亦能维持昔日荣光。”
他话落时,林青黛轻而短促地笑了声。
宋云澜问她笑甚。
她直言:“黛黛不愿。”
霎时间,宋云澜心海翻波,荡出的全是戾气,“为何?”
林青黛:“黛黛心悦季与京。”
“我去岭东,一是为了解家族之困,二是为了自己。”
这答案是宋云澜没有想到的,他亦不愿相信,“你撒谎。”
“季与京一个乡野莽夫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一身脏污不解风情,你喜欢他什么?”
金尊玉贵的皇子,伪装被愤怒击垮后,开始口不择言,了无风度。
林青黛看着他,眉目恬静。
识海中却不甚平静,一帧帧画面浮出,全都和季与京有关。
多年前,他就写得一手好字了,这一点,经由他写下的任务清单可窥见一斑。
他会在分离前,斥重金买糖球赠她。
久别重逢,他能发现她眼中的渴望主动问及:“要不要一道出去瞧瞧?”
当时土楼外凶险未知,邀她出去就和带着麻烦无甚分别,可他还是为她拓出了一场新奇际遇。
由此可见,季与京并不是不解风情之辈。
还有那日,她与他接触良多,都不曾嗅到一丝令人抗拒的气息。
反而有种植物天然的淡香,时不时侵入她的鼻翼间,催得她耳热,心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躁动。
……
近乎轻易地,林青黛有了结论。
二皇子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只是这些,没必要同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