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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仁德。”
帝王目光开始泛冷,“你在质疑孤的决定?”
林言森额心重重磕地,“言森不敢,言森只是想守护陛下的仁爱之名。”
“陛下,若您真不放心季与京,您就把我关起来。我不去南部了,不去了。”
话到这里,林言森眼中有泪雾氤氲开来,“死去的乡民什么都没做错,缘何要经受这一切啊?”
声泪俱下,把泰宁帝激得五心烦躁。
他拿起茶盏,砸向林言森。
明显留了手,茶盏碎在了他的面前,并没有砸到他。然而盏碎茶水四溢,溅到了他的脸上手上,也染湿了他的衣裳。
“管东管西,现在管起孤做事了。”
“宋云眠说对了,孤就是对你们一个个太过宽待了。”
“赵辛阔,将这烦人的东西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你亲自打,敢留情,孤摘了你的脑袋。”
赵辛阔想劝:“陛下……”
帝王:“再说,和他一起挨板子。”
林言森脸上不见一丝惊慌,“陛下,您今儿就是打死臣,臣也不会对您有一丝怨言。但您还记得年少时您对臣说的话吗?为君者,当止戈爱民。”
“带走。”
赵辛阔连忙将林言森拉起,扯出了御书房。
两刻钟后,赵辛阔重归御书房,向帝王复命。
帝王:“死了没有?”
赵辛阔:“……死是没死,但就林侯爷那身子骨,半个月怕是下不了床了。”
帝王:“找打,孤还能不满足他?”
赵辛阔犹豫了一瞬,还是多问了句,“那宝善街那边……”
没完没了,帝王烦得要命:“那狗东西不是要送他们入土为安,交给他办。”
“都出去。”
赵辛阔折腰抱拳,“陛下保证身体,臣这就送林侯爷出宫。”
倒退着走了十数步,赵辛阔转身,径直出了御书房。踏出御书房的那一瞬,他的嘴角勾了下。
老林,你赢了。
那些无辜的乡民可以入土为安了。
……
十一月滑入尾声,岭东的每一缕风都似携了冰雾,所过之处皆是寒凉。
新旧月即将更迭时,宁东军迎来了帝都来使。
那份经宋云眠授意八百里加急的“大礼”来到了季与京的面前。
他当时没开,冷淡睨着帝都来使田亦,
“大皇子会这么好心给我送礼?”
“不如你告诉我,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认真说起来,季与京说这些话时是很轻松的意态。
可田亦的心跳还是乱了套,因为惧怕。
一旦季与京知道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们这帮人定是走不出岭东了。
一直留在这里的四皇子,说不定都要死。
然而他们奉命行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这盒子里装的是二两死人肉,是从一位叫昭宁的岭东人身上剔下的。”
田亦话落,议事厅仿佛一瞬被冰封,沉寂冰冷。
季与京的目光发冷,声音也是,“你再说一遍?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田亦
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他的面色开始发白,他根本无法抑制。
季与京听完,沉默了良久,才动手开了这盒子。
若走近了看,他的手指在颤。
片刻后,盒盖开,一股子血腥气朝他扑来。
戾气蹿出,一出现便是强盛。
“宋云眠。”
季与京无声咬字,恨意却是明晃晃,让田亦等人清楚地感受到。没多时,帝都有密信至军中。
季与京亲启,信里的内容证实了田亦所言非虚。
因他拒绝交出虎符,宋家屠戮了数百名岭东籍平民。为了让这些平民能入土为安,林侯爷冒死进谏,最后被打了三十大板。
“宋青梧,宋云眠。”
“你们怎么敢的啊?宋家残忍至此,凭什么坐高位享受万民供奉?”
说着说着,季与京黑眸泛红,有泪从他眼角滴落,落在了纸面上他的手上。
“呵呵……”
他又哭又笑,透着一种癫狂感。
落在田亦等人眼中,只觉瘆人,背脊发凉。
而叶霄等人,又是心疼又是愤怒,皇权本该护佑万民,如今却成了割向万民的刀。
半晌后,季与京冰冷下令,“帝都来使,全部诛杀。”
“围了林宅,我要宋云彦的项上人头。”
理智被仇恨彻底碾灭。
季辞再不是季辞,而是恶修罗,只信以战止战以血还血。
第69章 情绪化刀,冲向了林青黛……
异动传进林宅。
前院花厅,何珂慕璟等一众高手正和林青黛一起烤果喝茶,又暖又惬意。自从林二姑娘嫁到岭东,他们就时常往林宅跑,有时是有任务,有时纯粹他们自己想来。
人多热闹,又总有新花样,比自个儿待着有趣多了。
听到声响,何珂对望着林青黛道,“将军回来了?”
林青黛柔声应道:“这个时辰,应该不会?”
今儿姑娘着了淡粉色的立领小袄,袄面纤美花枝蔓延,下身搭了件同色系的半裙。
瑰姿艳逸。
春未至,岭东已有春意。
何珂:“我出去瞧瞧。”
宋云彦:“我也去。”
何珂:“走走走。若真是将军回来了,我们将茶换酒。”
林青黛闻言笑了声,“那我去偷将军藏的酒。”
花厅因林青黛的话笑成了一片。
何珂和宋云彦阔步朝着大门而去,门开,门口的情况让他们心惊。
季与京确实回来了。
可他给人的感觉是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那双看向他们总是含着浅浅笑意的黑眸,透着猩红,明显是才哭过的。
他身后是从新和徐羡二将,皆配了武器。这阵仗不像是回家,倒像是来拿人的。
抓谁,需要季将军亲自动手?
“将军,这是……”
何珂温声问道。
季与京很是直接:“将宋云彦拿下。”
宋云彦:“……”
何珂闻言,下意识地将宋云彦挡在了身后,“将军,为何拿四皇子?”
季与京的嘴角若有若无地勾动了下,“为何?他身体里流着宋青梧的血,就是他最大的罪过。”
众目睽睽之下,直呼帝王名讳。
若计较,是要杀头的重罪。能将季与京激到如此地步,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宋云彦越过了何珂,他不需要保护。倘若季与京执意杀他,何珂也拦不住。
“发生了什么?”
季与京沉默不语。
徐羡代答之:“帝王因怀疑将军私藏镇西军虎符,屠杀了帝都几乎所有的岭东籍平民。”
“你说什么?”
宋云彦震惊不敢信,黑眸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