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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

明月给她盖上了被子,如今冬日被子都是加厚的,芯料也是最保暖的。

原该很快暖起来,可是林青黛觉得自己好冷。背脊和手臂都在发凉,牙齿打颤。她不想这样的,理智告诉她万事都能解决。更甚者就像何叔猜想的那样,其中有诈。

可她就是会往坏的方向想。

季与京被折磨,断指的画面不断地从她识海中掠过。

后面迷迷糊糊睡去,梦境中又是这些。

烽烟灼目,他在烟雾深处朝她笑。

那笑容明亮肆意,春阳不及,是她在他少年时都没有见过的。

“季辞。”

林青黛含糊呢喃,与此同时,有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寒夜漫长,唯有她的泪是热的。

孤云城

过去几日,城中仍时不时地有冲突发生。但都囿于小范围,很快被宁东军平息。

季与京以平民之姿护佑岭东万民的声名早已名扬万里,他虽以战占了孤云城,但他说不扰民,孤云城的民众便愿意信他。大部分甚至觉得孤云城在季与京手中,他们可能还过得更好。

总而言之,孤云城虽然易主,但城内状况还算和顺。

可季与京的神识仍未全然清醒。

有时候看着醒了,目光却是迷离的,水雾浓盛。

这些时日,他和宁东军一众高层都住在璟芙客栈。

孤云城有名的,雅致又安宁,极适合养伤。

第八日晚间,季与京才算好些,勉强能够坐起。喝了些排毒药汤,他的思绪又清明了些。

“我这样几日了?”

好几天没说话,他的嗓音粗哑得厉害,仿佛被砂石磨砺过一般。不仅如此,每咬出一个字,嗓子眼都疼得很。

从新回他,“算上今日,都第八天了。老大,你这次真把我吓得不轻。”

“还好这回陆老跟着。”

那闲散的、一块饼够他撑三天的陆大夫自从跟着林青黛,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事业心也上来了。用他的话说:六十岁,正是当打之年。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和几个同爱药理的老头子唠嗑就是在读书研究药物。

这回因作战需要,季与京找林青黛要了人,他也是乐呵呵地跟了过来。

也幸好跟了过来。

不然这火急火燎的,上哪儿找能应对偏门毒药的大夫啊。

“霍家果然阴狠,箭上有毒的,一般人遭此毒顶多撑两日。”

季与京肉/身强横又经陆老施救都耗了这些时日才清醒,此毒凶险由此可见一斑。

老大醒了,从新明显很兴奋,话多得很。

然而季与京只听进去了那句“都第八天了”。

八日?

那黛黛应该收到平安信了?

再休息两日,他便能回家了。剩下的事儿,等年过完再说。这是黛黛嫁到岭东的第一个年,很重要。

思绪跌宕,季与京显得有些晃神。

从新终于看出来了,话音戛然而止。

“……”

说了半天,老大怕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片刻后,季与京自己回过神来。

他对从新说,“扶我去外面坐坐。”

“透透气。”

从新:“等着。”

话落,竟从外厅推了辆四轮小车进来。

“陆老说你有段时间没法正常行走,让我们给准备辆代步车。”

“怎么样?花了我几两银子呢。”

季与京:“……”就这咋呼样儿,哪儿像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从新撑着季与京坐上了车,他推着车朝外厅而去。抵达,他去开了扇窗。冷风漫入,拂向季与京,他当真是清醒了不少。

还没坐够半盏茶的工夫,陈斯年和宁洛吉相偕而来。一进门就看到季与京,不由面露喜色。

“将军,您醒了。”

“我这颗心呐,总算能安稳了。”

季与京看向他们,眉眼柔和,“辛苦各位了。”

陈斯年:“自家兄弟,说这话做甚?论辛苦,将军才是最辛苦的。”

季与京笑了声,“坐吧。这客栈,倒是不错。”

“是啊,价格也合理。”

聊了一阵,宁洛吉忽然起身,面朝季与京跪下。

“洛吉做错了事,求将军责罚。”

季与京三人猝不及防,齐齐怔住。

须臾之后,季与京低哑开口。

“何事?”

宁洛吉:“洛吉自作主张,将报平安的信换成了求救信……”

被酷寒疾风搓磨了几日,林青黛终抵孤云城。

她甚至都没下车,城门就开了。

只因今日守城的是从新那队的副将,他在人群中发现了徐羡,亲自走下城楼迎。

车轮碾过城楼的砖石,林青黛的心情渐渐趋于灰冷。这种灰冷,再与惊惧无关。

城内,也是遍布自己人。

何珂很容易就问到了季与京所在的位置,马车朝着璟芙客栈而去。

抵达,林青黛下车。

客栈周围的守卫认出她和徐羡,无不恭敬行礼,

“夫人,将军,你们怎么来了?”

林青黛冷着小脸,没应。

徐羡看她脸色,暗道:今儿这出到底是谁搞出来的?有病吧。现在该怎么收场,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路上这几日,别说夫人了,他们这些跟着她奔赴孤云城的人心里也是难受至极。

“将军在哪儿?”

守卫发现了不对劲,不敢再多话,如实道,“六楼,嘉水房。”

林青黛径直朝着六楼而去,她的脚步很快,披风跟着荡,勾勒出一圈圈明晰的波纹。她一路扣在手心的一只木盒时不时暴露在灼灼冷意中,那里面装的是那张从未显世的藏宝图。

她自岭东来,舟车劳顿也不曾管顾,心中诸多惦念全都和季与京有关。也曾想过此事可能有诈,却没想过会如此荒唐。

当她站在那间名唤嘉水的房间外,听到宁洛吉和季与京说话。

他说季与京伤重时让他派人传平安信回岭东,他没有。

他更是连同张祺远做了场戏,引林二姑娘出岭东,她手中可能有那张百年来从未现世的藏宝图。

荒唐感消失了,愤与恨将她控住。

“何叔,破门。”

林青黛自虐似的听完了所有,其间冷寂,宛若一樽冰雕。

何珂照做。

因心里生出了怒,他这一脚颇用了几分力。

一扇门,顿时四分五裂。

林青黛慢步走了进去,季与京侧眸看了过去。

“黛黛?”

他不

由心慌,即便这一切真的和他没关系。他下意识地想站起迎她,可身体里的毒素至今没能全然散去,双腿根本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他朝前栽去。

各方皆动,护着他的人一如既往的多。

可从前他装疼都会急忙过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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