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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空中。
对死刑犯来说,最煎熬的不是执行死刑的那一瞬间,而是等待死亡前的分分秒秒。
听到她的话,黎雅博苦笑一声。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被心爱的人误解和质疑是一件如此令人难受的事。
可他怪不了她。
这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他只能吞下。
“你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我是很莫名其妙。”
就连他自己都承认。
方咛问:“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黎雅博沉默着。
似乎难以启齿。
方咛又换了个方式说:“你至少告诉我,你买这件婚纱的理由是什么。”
就算是过家家,他们在旺角的那家婚纱店里,她陪着他演了一出戏,和他短暂地扮演了一对未婚夫妻,难道这还不够吗?
他又为什么要特别从巴黎再定制一件婚纱,甚至找的还是当年他父亲为她定制婚纱的同一家手工坊。
黎雅博的胸口起伏,终于缓缓开口。
“我爱上你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在方咛的心里,他是一个可怕的资本恶鬼,他从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带着目的。
他同时也是骄傲的、自负的。他不愿意承认,在内心深处,他无比渴望一份温暖的、正常的情感。
这份情感,父亲给不了,母亲给不了,天主给不了,唯一陪伴他多年的Bob也给不了。
他独自追寻了太多年,都没有人能给他。
一开始,凭着对父亲的恨意,他精心织了一张网,将方咛牢牢困在其中。
设局的是他,掌局的是他,控局的也是他。
可事到如今,入局的是他,动情的是他,失控的也是他。
一场本该没有悬念的棋局,到头来,满盘皆输的,是他。
他不甘至极,却又毫无办法。
如今也只有趁着醉意,他才敢彻底承认,自己是这场赌局中最自负、也最愚蠢的庄家。
“为你定制这件婚纱,想跟你登记结婚,想让你生下我的孩子。”
“都是因为我爱上你了。”
他和她的这三年,对她来说是折磨,可对他来说,是在她的温香软玉中每一晚令人心安的梦。
黎雅博很清楚,她是一艘无法负重的破烂小船,在世间苦难的风浪中,她柔弱不堪,也只能随波逐流。
可就是这样一艘随时都会沉没的小船,却是这无垠深海中,他在无数个噩梦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他将自己埋进她的婚纱里。
就好像孤单的雄鸟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巢。
“方咛,我想和你有一个家。”
“给我一个家吧。”
他请求她。
抛开世俗的审判,就像这世间所有的恋人和夫妻那样,施舍给他一份正常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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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黎雅博,别跟我开玩笑了。”
数秒的寂静过后,这是方咛给他的答案。
她的语气累极了。
她不信。
早在黎一明刚去世没多久的时候,他就说过喜欢她。
因为喜欢她,所以隐瞒了遗嘱的事实,一步步利诱她、胁迫她,直至让她抛弃底线,将她变成与他不伦的共犯?
因为喜欢她,所以把她当成床上的玩物?
方咛觉得讽刺极了。
埋在她婚纱中的男人只是轻声说。
“我比你更希望,我是在开玩笑。”
黎雅博比她更希望,他说的这些话是假的。
他最擅长将自己伪善的恶行,掩藏在他这副英俊温和的外表下。
他总喜欢微笑着将她的尊严和衣服撕下来,让她在他面前流泪赤身。
不爱她时,他对她就像操控一只木偶那样简单和随性,他不屑一顾,傲慢地提着线,她的一切都在他手中。
可现在全然变了,他将真心托盘而出,方咛却不愿相信了。
其实他大可以继续用胁迫的手逼她认命跟他在一起。
可就如黎雅学说的那样,男人生来就是贪婪又无耻的物种,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而不是眼泪。
坦白爱她的这一刻,黎雅博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迷茫和无措过,他只能将头埋在她的怀中,不愿看她怀疑否认他的样子。
方咛觉得他又在骗她。
这个自我又虚伪的男人,她都已经被逼到了这个地步,他居然还在哄骗她。
方咛气得推他,想知道他的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然而推不开,黎雅博就像一个无赖的孩子,埋在她怀里不愿意起来。
于是她使劲将黎雅博的脸从自己掰了起来,打算甩他几个巴掌。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他的另一副神情。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
依旧英俊矜贵的五官,没有了不达眼底的笑,而是脆弱失神的样子,以及眼中极力克制的情绪。
他瞳孔旁的眼白泛红,跟她刚刚一样。
在她呆怔的目光中,黎雅博抿唇,眼中迅速划过一丝被揭穿后的恼羞。
心头一紧,方咛赶紧松手,慌乱地偏过头,结巴地为他此刻的样子找借口。
“我看你是真的喝醉了,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话刚落音,她的头又被男人掰了回来。
凝望着眼前的人,醉意为他深海般的蓝色眼眸蒙上一层使人迷失的海上雾,仿佛要将她也吞没进无垠海底深处。
“我知道。”
黎雅博哑声说。为了让她意识到这点,他忽然皱眉,捏开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舌尖不讲道理,直接钻进她的嘴里,不顾她的震惊,带着掠夺的深吻,蛮横搅乱她所有的呼吸。
痴缠而强势的舌吻让方咛呼吸不过来,他吻肿了她的嘴,接着滚烫的唇又接连落在她颤抖的下巴、柔弱的脖颈、暴露的锁骨,以及她胸前的水晶和碎钻。
喝了酒的男人好像比平时更重了,方咛推他,黎雅博却有些生气她这时候还在拒绝他。
他的心都已经被剖开了,她就一句都听不进去吗?
泄愤般的,剥开她华丽的抹胸,黎雅博朝她锁骨下左边最柔软的肌肤一咬,而她的心脏就在那个位置。
酥麻的痛感让方咛颤抖,脱力的指尖碾皱他的衬衫。
他淫靡而虔诚地埋在她的月匈前,明明前一刻还是个强势的男人,这一刻却好像变成了一个依赖母乳的孩子。
他执拗地不让方咛回房间,就要和她待在这里。
好像他们回到了旺角那家不起眼的婚纱店,那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满目琳琅的婚纱,还有以为他们是新婚夫妇的店员,以及他跟她。
在她的颤抖中,他紧紧拥着她,用醉意下残存的清醒,眷恋地吻上她的耳尖和发鬓。
他的胸口发闷,好像被巨石重压。
“从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