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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便隔三差五滴滴两下,贺临风贴心打开歌单,问:“想听什么?”

简青:……

其实他最想听的是尸检报告和案情分析。

“都行,”街边五光十色的霓虹闪烁不停,简青收回视线,看见车窗倒影里的自己张口,“案子怎么样?”

“略有进展,正在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牢记局里的规定,贺临风捡了些能讲的部分,又放了首曲调舒缓的纯音乐。

知道死者住址,知道死者当天醉酒晚归方便下手,知道马路对面的监控是个摆设,凶手就算不是死者的熟人,也应该去现场附近蹲点过。

更何况,十六刀刀刀见血,还有一刀竖着捅进喉咙,如果没有足够强烈的情绪支撑,普通人其实很容易退缩。

同类的尸体,天然会散发恐惧的信号。

死者的仇家或反社会人格的“疯子”,皆是合理范围内的可能。

简青常年与市局打交道,一句话,足以让他猜出重案组的调查思路。

流程正确。

但简青依然惴惴难安。

因为他心头始终悬着个最坏的猜测。

万一凶手真是穿书者,穿书者手握原著,能够通过作者给予的上帝视角得知细节,无需冒险接近死者,天然会绕过警方的筛选。

“你好像对这个案子特别在意,”指尖有一下没一下随着节奏轻点,贺临风余光掠过青年平直的嘴角,问,“向允,认识?”

简青偏头,迎上男人的试探:“不认识。”

这全然是实话。

他只在穿书者和系统的交谈中碰巧听过而已。

“简青,简总,简先生,”见对方明显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贺临风失笑,不得不把话掰开揉碎了强调,“没有审讯。”

“我就是想和你多聊两句天。”

“因为你看起来有些……”斟酌两秒用词,他继续,“累。”精神上的累,仿佛始终绷着根弦,透明且纤细,逼得主人风声鹤唳。

简青下意识扫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

面无表情。

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再次讶异男人对情绪感知的敏锐,简青索性懒得否认,闭眼靠住椅背,权当旁边是自己打车软件叫来的司机。

他以为贺临风会生气。

对方却一如既往地周到妥帖,趁红灯关了车窗,调了温度,只差没给他唱首摇篮曲。

不知过了多久,离开繁华热闹的市中心,光线渐渐昏暗,原本仅是假寐的简青,竟真生出点零碎困意。

直到有谁低声接起电话:“……嗯,是我……对,他在我旁边。”

眼镜滑落鼻梁的青年警觉扑扇了下睫毛。

车已经停住,贺临风没戴耳机,未消的疲倦中,他隐隐听到松晓彤激动的声音:“详细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伤口的不平整是因为卷刃,和陈阳攻击简先生时一样,这个人用的也是手术刀!24号刀片!”

简青瞬间醒神。

“行,我马上回局里,”稍稍把手机拿远了些,贺临风望过来,抱歉地笑笑,“吵醒你了?”

简青摇摇头。

他甚少以这样的视角和状态去看一个人,以至于有些陌生,朦胧的暖光中,皮相被模糊,对方骨相挺拔,竟罕见透出股稳重。

食指推高眼镜,简青解开安全带:“谢谢。”

“到家了发条信息,或者开灯,”一心二用,贺临风边聊案件边嘱咐,“我会等看到再走。”

简青认为这着实没必要。

他精挑细选的小区和每周更换的密码又不是摆设。

但害怕是自己说出去的,演戏演全套,他终究在下车前嗯了声。

失重感传来。

电梯在漆黑甬道中飞速运行。

简青盯着聊天框里的狗头,反复思量,捏设定时,贺临风到底被作者贴了个多大的颜控标签,才会对自己如此执着。

难以理解。

毕竟客观来讲,对方那张脸,完全可以“水仙”自产自销。

解锁开门,简青抬手按下发送:

【。】

短短一个符号,死板又无趣,如同沉默的抗议,偏惹得车里的贺临风弯弯眼尾。

“收到。”

“明早几点上班?”

“我来接你。”

一连回了三条语音过去,贺临风重新发动车子,再开口时,已没了对待简青的如沐春风:“晓彤?”

“叫颜队先等等。”

“我打算亲自会会陈阳。”

第19章 第十九章 哥哥。

由于持刀伤人未遂的行为板上钉钉,陈阳前几天便被转送到了北江看守所,蓝色马甲肥大空荡地套住躯壳,提审室里的他更显阴鸷。

和同事张倩丽的形容一样,陈阳本身是个内向寡言的人,认罪认得利落,再想问其他,却极难撬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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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种破罐破摔早死早超生的从容架势。

唯独贺临风坐到栅栏前时,陈阳的眼珠轻轻转了下。

颜秋玉蹙眉。

这就是她开始没打算带贺临风来的原因,被抓不代表悔改,一个起了杀心并着手实施、甚至敢于向警方坦白的罪犯,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思维衡量。

但,她显然低估了前者的跳脱程度。

大大方方露出整张脸,贺临风抬手撩了把额发,凑近:“好看吗?好看多看会儿。”

颜秋玉:……

同事和嫌犯哪个更疯,她一时竟分不出来。

“给你家里打了几通电话,你父母的意思是,他们没你这么个儿子,该怎么判怎么判,”绝口不提平安路的案子,贺临风闲话家常般,感慨,“看流水,你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打一大笔钱,心真狠,对不对?”

陈阳一言不发。

好似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并且无所谓。

贺临风却通过各方查问得知,陈阳当初从燕京回北江,“退而求其次”,很大一个原因是母亲生了病,需要手术费。

“当然,这些钱他们自己也没用,都捐给了附近的寺庙当香火,”身体重新靠回椅背,贺临风勾唇,“听说你父母供了盏长明灯,每周都会爬山去祭拜。”

陈阳的表情沉下去。

“上面的名字是陈晨,你弟弟,”看出贺临风的用意,颜秋玉默契配合,“是个挺漂亮的男孩。”

贺临风赞同颔首:“确实。”继而学着陈阳刚刚盯他那样,细细打量陈阳,“而且比你更像……”

“又死人了?”

嗓音沙哑,陈阳咧开嘴,扬起个嘲讽的弧度:“抓不到凶手,只会来我这耀武扬威?”

“男的女的?还是被毁容捅喉咙?看来这世界上有很多和我抱着相同想法的人,真值得高兴啊,两位警官。”

从被捕到现在,这是陈阳讲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难掩得意地眯起眼,他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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