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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临终所托?他胆子还真是不小,竟连朕的东西也敢觊觎。”

沈鸢双眼缓缓睁圆,心跳如擂鼓。

谢清鹤凝视着沈鸢双目,对苏亦瑾的厌恶憎恨又添了三四分。

若不是知道苏亦瑾早就归西,他定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谢清鹤心中燃起一簇簇怒火,他又想起沈鸢在高台上说的话。

那只手顺着沈鸢的下颌滑到喉咙。

沈鸢微弱的脉息在谢清鹤指腹跳动。

“你当真以为自己死了就能摆脱朕?”

谢清鹤言简意赅。

“不可能。”

他一字一顿,“你就算死了,也得葬入皇陵,生同衾死同穴,同朕日日夜夜待在一处。苏亦瑾连自己也护不住,你以为他能护住谁?你、苏家还是刘家,还是郑家?”

死者为大,且苏亦瑾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沈鸢不愿听到半点有关他的诋毁:“他很好。”

气急攻心,沈鸢说话口无遮拦。

她又想起了自己被迫朝男子抬起弓弩,被迫挥起金步摇,朝男子扎去。

滚烫的血珠子溅在自己手背,而谢清鹤就那样居高临下站在一旁,看着沈鸢歇斯底里崩溃大哭。

新仇旧恨叠在心口,沈鸢气息不稳,气得发抖。

沈鸢反唇相讥,“他纵有千万般不好,也比你好。”

更何况苏亦瑾并无半点不好。

从始至终,心有愧疚的人都是沈鸢。

谢清鹤怒不可遏,挽着沈鸢的手指一点点拢紧:“朕不好?沈鸢,你别得寸进尺。”

沈鸢弯了弯唇,眼中的讥诮嘲讽显而易见。

她讥笑两声:“我得寸进尺?陛下难道忘了我为何会有今日吗?陛下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强留我在宫里?”

沈鸢声音哽咽,“我在宫外明明过得很好……”

“……过得很好?”

谢清鹤环视一周,目光扫落这处逼仄狭小的院落。

“若不是朕,你如今连夏家的门都进不去。沈鸢,别忘了是你先求朕的。”

他目光冷淡在沈鸢脸上掠过,嗤笑。

“你本来就是朕的,不管朕喜不喜欢,你都得留在宫里,留在朕身边。”

沈鸢震怒:“你这是强词夺理,仗势欺人。”

“……仗势

欺人?沈鸢,你若不想仗势欺人,前两日又来找朕做什么?”

夏家权势滔天,地方官府对夏家避之不及,沈鸢走投无路,只能借谢清鹤的权势救人。

她一时语塞,竟不知从何处辩驳。

沈鸢双目低垂,泣不成声。

“可我也不是陛下的东西,我又不是什么猫儿狗儿,我是人……”

她忍着惧怕,扬起双眼和谢清鹤对视。

“而且夏家的事不也是陛下治下不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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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鹤沉下脸:“你是说朕无能?”

沈鸢收住声,泪珠啪嗒啪嗒往下坠落Z

沈鸢此刻早就顾不得其他,虽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可沈鸢还是忍不住迁怒。

她转首偏目。

“不然呢?”

“好,好。”

錾铜钩上的帐幔忽然散落,沈鸢眼前陷入一片昏暗,她猛然推开谢清鹤,翻身下榻。

谢清鹤轻而易举捞起沈鸢,往榻上摔去。

重重的一声响,沈鸢半边身子摔在墙上,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

她惶恐不安往后退去,双手推搡着眼前高大的人影。

沈鸢拳打脚踢,无意踢到谢清鹤的伤处,沈鸢明显看到谢清鹤眉心皱了皱。

深沉眉宇间拢着的阴霾渐浓,血丝渗出锦袍。

沈鸢趁机再次用力推开谢清鹤,夺榻而出。

手腕被人拽住,沈鸢整个人被连拖带拽摔在榻上,双手双足都被绑上丝绦。

她挣扎着朝外扭动,衣衫凌乱,褶皱连连。

“你滚,别碰我别碰我……”

一根手指落在沈鸢唇上。

谢清鹤俯身低头,薄唇贴在沈鸢耳畔。

“郑家的人还在隔壁。”

沈鸢陡然一颤,眼中惶惶然不安,有羞赧也有气愤。

谢清鹤双眼缀上森冷冰寒,他勾唇,明知故问:“还骂吗?”

沈鸢果真放低了声音,喉咙溢满哭腔:“卑鄙,无耻。”

门窗尽掩,榻前的帐幔却好似有风鼓动,摇摇晃晃。

沈鸢一只手攥紧帐幔,指骨泛着白色。

她双腮逐渐染上红晕,贝齿牢牢咬住双唇,一点声音也不肯发出。

帐中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似是谢清鹤的伤口又裂开了。

沈鸢双眼蒙着水雾,不合时宜想着。

她当初就该扎深一点,或者,往谢清鹤心口扎去。

“……在想什么?”

这种时候,谢清鹤竟然还有心思和沈鸢谈心。

沈鸢脸红耳热,抿唇扭向一边。

谢清鹤故意抱着人坐起。

沈鸢鬓角尽湿,疼痛加剧:“你……”

她再也忍不住,一口咬在谢清鹤肩上。

簌簌泪珠滚落,沾湿谢清鹤肩头。

……

更深人静,薄雪掩路。

谢清鹤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转眸瞧见贴着墙角睡觉的沈鸢,谢清鹤眼眸动了一动。

黑眸中的凌厉利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谢清鹤伸手,不由分说将沈鸢拽入怀里。

倚借窗外朦胧夜色,沈鸢眼角的泪珠清楚可见,狭长的眼尾还晕着一层浅薄的红晕。

那张尖细的小脸白净,红唇上咬出的血痕干涸。

谢清鹤垂眼,目光往下滑落,落在沈鸢红肿的手腕上。

丝绦留下的红痕清晰,触目惊心。

谢清鹤双眉紧皱,翻身下榻。

侍立在门前的崔武听见脚步声,匆忙起身上前。

谢清鹤扬眉:“他还在外面跪着?”

崔武颔首:“是,郑郎中说他才疏学浅,恐难担大任,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网?阯?发?B?u?Y?e???f???w?ě?n????〇????5?????????

崔武斟酌着道,悄悄拿眼珠子觑谢清鹤。

他跟在谢清鹤身边十来年,谢清鹤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无人能左右。

郑郎中只怕跪到死,谢清鹤也不会收回成命。

谢清鹤转身,黑眸似有若无在屋内的屏风上掠过。

他淡声:“罢了。”

崔武低声:“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带郑郎中回汴京……”

话音未落,崔武猛地扬起头,“什么?”

谢清鹤淡淡扫他一眼。

崔武疑心是自己听错,不敢置信:“陛下的意思是,不想让郑郎中入太医院了?”

谢清鹤声音沉沉,答非所问:“备点化瘀的膏药送来。”

崔武应声,余光瞥见谢清鹤腹部渗血的伤口,小心试探:“陛下,可要让郑郎中过来,为陛下重新包扎?”

谢清鹤腹部的伤也不知道是谁包扎的,乱七八糟的,看着像是不情不愿,百般无可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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