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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点垫垫,瞧你脸色都白了。”

她往后看一眼园中乌泱泱跪着的众人,声音压得更低:“日后你在宫里,宁可做哑巴,也别说话。特别是在殿下前面,万万不可提棠梨宫那一位。”

被打死的太监就是因为吃多了酒,胡言乱语,嘲笑当今公主命格硬,克母。

话是昨夜说的,今日就被打死了。

宫人胆战心惊:“沈贵人不是一直在山上养病吗?那人也太糊涂了,哪有这样咒人的。”

同伴点头搭腔:“可不是,不然怎么会遭报应。”

风雪飘摇,寝殿烛光通明。

谢时渺披着狐裘,小小的一团立在窗前,站着还没有矮凳高。 W?a?n?g?址?F?a?布?y?e?????????è?n?2????2?⑤????????

身后跟着一个小宫人百岁。

百岁比谢时渺大了两岁,当初被送去净身房前,正好撞见谢时渺的车舆。

谢时渺一眼看中,当即将人带回宫。

朝中有臣子不满,道谢时渺坏了规矩,堂堂一国公主,身边却跟着一个男子。

不伦不类。

谢时渺还以为自己会挨训,然而她等来的,只有谢清鹤的一声嗤笑。

他从不会用规矩束缚谢时渺。

谢时渺百无聊赖趴在案几上:“父皇呢,他又去棠梨宫了吗?”

谢清鹤夜夜宿在棠梨宫,却不许谢时渺踏足半步。

百岁实话实说:“陛下今日出宫去了,刚回御书房。”

谢时渺转动一双眼珠子:“那我要去找父皇,我要见父皇。”

宫中无人敢忤逆谢时渺,也只有她能随意出入御书房。

谢时渺被百岁抱着下了步辇,她身子不好,只走了两三步,又开始咳嗽。

廊下侍立的太监唬了一跳,忙忙迎谢时渺入内。

“陛下正和崔大人谈事,还请殿下先到偏殿,奴才这就让人送茶来。”

谢时渺慢吞吞抬起眼皮。

跟着的百岁心领神会,冷声斥责:“瞎了你的狗眼!陛下谈事不许外人打扰,难不成我们殿下是外人吗?”

太监忙打了自己两下嘴巴:“殿下恕罪,殿下怎么会是外人,是奴才……奴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殿下这边请。”

谢时渺慢慢转过头,看了百岁一眼。

百岁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下去领二十板子。”

太监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在地,又不敢求饶。

跟在谢时渺身边伺候的,除了她身后的百岁,哪一个没受过罚。

不过是挨多挨少罢了。

他跪在地上谢恩,目送着谢时渺步入御书房。

崔武正在和谢清鹤说事:“沈贵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谢时渺疾步匆匆,一张脸也因快走添上几分薄红。

谢清鹤沉下脸:“这么冷的天,怎么还过来了?”

谢时渺眼周泛红:“你是不是去见母亲了?”

没大没小,半点规矩也没有。

放眼宫中上下,也就谢时渺敢和谢清鹤这样说话。

崔武识趣退下。

谢清鹤皱眉,指骨落在紫檀案几上,敲了两下。

谢时渺不依不挠:“我也要见母亲。”

她从生下来,从未见过沈鸢一眼。

宫里的人对沈鸢闭口不谈,谢时渺好几次提起沈鸢,谢清鹤也避而不谈。

他冷声:“渺渺,不许胡闹。”

谢时渺将太监活活打死、随意处置宫人,谢清鹤都不曾说她胡闹。

可她只是提了一句沈鸢,却换来谢清鹤冰冷的一句呵斥。

谢时渺小声抽噎:“……是不是、是不是我把母亲克死了?”

谢清鹤一张脸冷若冰霜:“谁说的?”

谢时渺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本就生得粉雕玉琢,哭起来越发楚楚可怜。

“可我从来没见过她,是不是我不好,母亲才不要我的。宫里人人都有母亲,为何只有我没有。”

谢清鹤一手揉着眉心,他在朝中说一不二,却独独对这个小女儿束手无策。

谢清鹤缓和面色,声音缓和:“你母亲……”

谢时渺眼泪汪汪。

她眉眼和沈鸢有五六分相像,谢清鹤声音很轻:“你若是真想见她,父皇可以带你过去。”

谢时渺喜极而泣,抱着谢清鹤的手:“真的,父皇真的带我去见母亲?她长得好看吗?父皇,母亲会不会嫌弃我身子弱?父皇何时带我出宫?”

谢时渺一连抛出好几问。

还未说完,又握着丝帕,连着咳嗽好几声。

谢清鹤轻拍她后背,为女儿顺气:“她……”

他想起今日见到的沈鸢。

四年过去,沈鸢眉眼依旧如当年一样,只是比起那年在天香寺,沈鸢脸上的笑意添了许多,不再如槁木死气沉沉。

谢清鹤恍惚间以为自己又见到乡下那个肆意自在的沈鸢。

她会抱着沈殊撒娇,天南地北说着各地的趣事。

沈鸢甚至至还学会了下海捕鱼。

谢清鹤黑眸深沉,慢条斯理转动指间的扳指。

坦言说,他并不乐意在沈鸢脸上看见那样的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她所有的欢愉和雀跃,都是在离开谢清鹤身边才有的。

谢清鹤眼眸晦暗。

可比起心中的不甘,谢清鹤更不愿意看见沈鸢血淋淋躺在自己怀里。

手中的扳指是工匠精雕细琢的,玉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莹润光泽,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谢清鹤随手丢落在一旁,怎么也看不顺眼。

他淡淡丢下一句:“先回去,明日你就知道了。”

……

沈鸢心事重重。

她离开了四年,当朝小公主也正好四岁。

沈殊应当是耳提面命过,竹坊服侍的婢女不曾在沈鸢眼前提过半句和公主相关的。

沈鸢惴惴不安,难得失眠。

她已经许久不曾睡不好了,跟着刘夫人在山中跑上跑下时,沈鸢有时忙得脚不沾地,连睡觉都是见缝插针。

不想刚回汴京,沈鸢彻夜未眠。

松苓站在沈鸢身后,为她挽起长发梳妆画眉,忧心忡忡:“姑娘怎么了,昨儿还好好的,怎么元少夫人走后,姑娘反倒心神不宁了?”

沈鸢欲言又止,她强撑着展露笑颜:“没什么,兴许是认床,没睡好。”

松苓忍俊不禁:“哪有人回家了反倒睡不好觉,不然等会去养安堂,姑娘让郑郎中开两剂安神的药?”

松苓一面说,一面让人捧着锦匣过来。

锦匣打开,都是沈殊先前送来的珠花步摇,都是当今城里时兴的。

松苓眉眼弯弯:“少夫人还送了些料子过来,给姑娘做冬衣,还有一箱是给刘夫人和萤儿的。”

沈鸢心不在焉。

松苓口中念念有词:“姑娘等会可

是要去养安堂,外面冷,不若过两日再去罢。”

沈鸢遽然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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