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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站着做什么?”

谢时渺口中含糊不清,比划着双手:“母后欺、欺负我……”

百岁上前半步,双手捧着上前,想要替谢时渺拆蟹腿。

谢时渺难得没有让百岁动手,褪去腕间的镯子,一点一点剔开蟹壳。

她动作称不上利索,半个时辰只拆了两只大闸蟹。

谢时渺气恼板起脸。

百岁无声无息上前,将自己盘中挑好的蟹肉和谢时渺交换。

百岁盘中满满当当都是鲜甜的蟹肉,他拆蟹手艺极高,蟹肉完整,不像谢时渺盘中的破破烂烂。

谢时渺皱眉:“可这是你剥的……”

百岁面上淡淡,依旧不卑不亢:“百岁的东西,本就都是殿下的。”

谢时渺转悲为喜:“这话说的极是。”

她接过百岁手中的白玉盘子,往沈鸢跑去:“母后,我做好了。”

谢时渺踩在脚凳上,看着沈鸢一点一点去除橙子的果肉,又将蟹肉炒熟,和果肉一起放入橙子中。

一屉蒸笼中蒸着四个橙子,橙香四溢。

谢时渺眉开眼笑:“母后一个,渺渺一个,圆圆一个……”

她悄悄觑向沈鸢,“母后,剩下一个可不可以给父皇?”

沈鸢颔首:“那本就是你为你父皇做的,自然可以。”

谢时渺喜笑颜开:“那我要亲自给父皇送去。”

刚出炉的蟹酿橙品相上乘,既有蟹肉的香甜,又有橙子的果香。

谢时渺兴致勃勃往御书房跑去,还拉着沈鸢一起。谢清鹤正在和明将军商议军事,沈鸢朝谢时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往偏殿走去。

雨雾飘摇,明家的奴仆立在抱厦前,窃窃私语。

“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待将军回府,只怕又得落二姑娘埋怨了。”

沈鸢脚步轻顿,不由自主握紧谢时渺的手腕。

她不记得明家还有一个二姑娘。

奴仆朝外盯着雨幕,眼中带笑:“说来也是多亏了二姑娘,自打将军带她回府,脸上笑容也多了不少。我听说二姑娘是将军在塞外捡的,这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日刚好是大姑娘的忌日。将军本是出去散心,谁能想到回来时马背上多了个孩子。兴许是大姑娘在天有灵,知道将军心中愁苦,所以才让二姑娘陪伴二老。”

“这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怪道将军和夫人对二姑娘那样好,说不定那就是大姑娘转世。”

奴仆交头接耳,不曾留意到沈鸢和谢时渺。

谢时渺本想出声呵斥,对上沈鸢的目光,又默默随沈鸢转过拐角。

雨幕茫茫,风声呜咽,犹如故人在低语。

沈鸢望着风中摇曳的树影,若有所思。

谢时渺晃晃沈鸢的袖子,忧心忡忡:“母后,你怎么了?”

沈鸢遽然回神,她挽起唇角:“没什么,我们走罢。”

暮色四合,远处传来鼓楼的钟声。

崔武亲自送明将军出门,而后又折返。

“陛下,娘娘在偏殿。”

谢清鹤眉眼间的倦色消失殆尽,起身匆匆往外走,眉间紧皱。

“她何时来的,怎么没人通传?”

崔武毕恭毕敬:“娘娘等了约莫有两个时辰了,下官本想告诉陛下,可娘娘特意叮嘱,不让打扰陛下和明将军议事。”

他躬身,亲为谢清鹤挽起毡帘。

“娘娘本是陪殿下一道过来,后来殿下赶着去南书房上学……”

不必问也知,沈鸢留在偏殿,是谢时渺的主意。

转过一扇紫檀点翠嵌象牙高士山水屏风,殿中松檀香清雅。

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上伏着一人,沈鸢一手撑在眉间,昏昏欲睡。

松垮的广袖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白净精致的手腕。

崔武无声退下。

殿中悄然无声,谢清鹤眼中的冷冽散去,眉宇多了几分温和。

昏黄烛光跃动在谢清鹤眼中,照亮谢清鹤棱角分明的下鹤。

他无声踱步至沈鸢身后。

氅衣解下,悄无声息披在沈鸢肩上。

目光落在香案上的铜胎画珐琅蓝花攒盒,谢清鹤眸光忽滞。

周身的狠戾和戾气在这一刻都收尽锋芒,谢清鹤眼眸微有涟漪荡起。

他垂首,细细掀开攒盒的一角。

攒盒中的蟹酿橙猝不及防出现在谢清鹤眼中,谢清鹤眉眼不知不觉染上笑意。

沈鸢正好在这时醒了过来。

甫一瞧见映在香案上的黑影,沈鸢猛地一惊,直接从地上站起。

一声惊呼从沈鸢喉咙溢出,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头,转身去见被自己撞到下颌的谢清鹤。

沈鸢慌不择路:“你怎么……”

手指抬到半空,沈鸢神志忽的清醒。

她收回手,朝谢清鹤故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双膝还未来得及半屈,一只手忽的握住沈鸢。

谢清鹤不动声色拉着沈鸢起身,他沉声:“你我之间,不必计较这些虚礼,头还疼吗?”

沈鸢往后退开半步,避开谢清鹤的手,她轻轻摇头。

谢清鹤满腔的欢喜在撞见沈鸢眼中的疏离时荡然无存。

香案上的攒盒掀开,露出其中一角,橙子的果香在屋中蔓延。

无孔不入。

蟹酿橙繁琐,光是剔除蟹壳,就得花上不少功夫。

谢清鹤敛去眼中翻涌的情绪,低声:“你今日……做了蟹酿橙?”

沈鸢点头。

谢清鹤脸上再度添上笑意。

果香如来无影去无踪的钩子,无声无息勾住谢清鹤的心弦。

他温声。

“你身子不好,下厨这事日后交给宫人就好,不必操劳。”

沈鸢抬起双眼:“谈不上辛苦。”

谢清鹤笑笑:“是么?”

沈鸢淡然自若:“这蟹酿橙是渺渺所做,我不过是在一旁看着她,实在不敢居功。”

谢清鹤眉眼间的喜色刹那荡然无存,他喉结滚了又滚:“……也是渺渺让你送来的?

沈鸢点头,实话实说。

“若不是渺渺还要上学,此刻她也会在这里。”

“她不放心宫人,又不想耽误夫子讲课,千叮万嘱让我务必要将攒盒交到陛下手上。”

沈鸢福身退开两三步,面上冷淡漠然,“这蟹酿橙是渺渺辛苦所得,陛下早些用膳罢,免得辜负渺渺的一片心意,我先走了。”

风从窗口灌入,沙沙雨声不绝于耳。

指间的青玉扳指转动两周,谢清鹤先一步按捺不住。

“沈鸢,你就没有别的话同我说吗?”

轰隆一声雷响,大雨倾盆。

天上乌云浊雾,灰蒙蒙的浓云如阴霾笼罩在皇城上空。

沈鸢立在原地,和谢清鹤背对背。

暗黄光影横亘在两人中间,似是天上银河,遥不可及。

自上回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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