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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他们还敢来,姐姐不开门就是了,或是让玉竹去宫里报信。”

沈殊笑笑:“求着让我原谅他,说日后会改过自新,不会再眠花卧柳,还说会将圆圆当自家孩子看。”

沈殊提起这事就来气,“他们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竟敢算计圆圆。”

沈殊怒不可遏,忽然握住沈鸢的手:“我想让圆圆日后都随我姓,你觉得如何?”

“这是好事啊。”

沈鸢眉开眼笑,“圆圆本来就是姐姐的孩子,沾了那一家子,我只觉得晦气。”

沈鸢又陪着沈殊说了会话。夜深人静,她干脆留沈殊在自己屋里过夜,抵足而眠。

她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

沈鸢转身探手,枕边一阵冰凉,榻上的沈殊不见踪影。

沈鸢唬了一跳,忙忙揭被起身。

门外走廊传来一两声窃窃私语,是沈殊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

“不是说了和小鸢避开吗,你怎么还过来?”

“先去我房里,若是让小鸢碰见你在这,我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元邵,见不见得人你不比我清楚吗,问我做什么。我总不能和小鸢说你半夜三更过来,是为了看圆圆一眼罢?”

“日后小鸢若是在,你不许再过来了。”

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门外除了雨声,再无别的。

直至门外再无黑影闪过,沈鸢悄悄起身,透过门缝往外瞟了一眼。

她看见沈殊房里的烛光亮了一瞬,而后又被人吹灭。

沈鸢屏气凝神,眼角无意瞥见胡同口的马车,沈鸢瞳孔骤缩。 w?a?n?g?址?发?布?页?ǐ???????ε?n????〇????????????o??

似是有所察觉,马车中的那人挽起车帘,漫不经心朝沈鸢望了过来。

隔着缥缈的雨雾,沈鸢不偏不倚撞上一双晦暗深黑的眼睛。

明明知道谢清鹤看不见自己,沈鸢还是往后退开半步。

隔着一道窄小的门缝,沈鸢似还能瞧见那一双深邃眼眸。

谢清鹤怎么会在外面?

他来了多久了?

总不会自己每回在竹坊留宿,谢清鹤都在外面守着?

沈鸢心中百感交集,脑中乱如麻。

她无声退至榻上,辗转反侧,终不得入睡。

窗外雨声似乎又大了些许,沈鸢一闭上眼睛,总会想起谢清鹤那伤痕累累的后背。

那道长长的伤疤几乎贯穿谢清鹤的后背,沈鸢还记得当初横梁砸下时,谢清鹤脸色的惨白,还有喉咙溢出的一声闷哼。

前些日子沈鸢给谢清鹤上药,那道疤痕还是凹凸不平,看着触目惊心。

雨夜森冷,萧瑟秋风送来阵阵冷意。

马车中点着一盏烛火,昏黄光影在谢清鹤眼中跃动。

崔武隔着窗子,欲言又止:“陛下,你身子还未好,若是……”

身后的木门忽然“嘎吱”一声推开,沈鸢披着一身柳黄缎面绣梅花镶毛狐皮斗篷,手上撑着油纸伞。

朦胧雨雾如丝绸在沈鸢身后蔓延,一头蓬松乌发散落在沈鸢肩上,鬓间一点珠玉也无。

可那张脸却生得白净,如珍珠白玉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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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武面色一凛,赶忙俯身拱手行礼:“见过娘娘。”

谢清鹤从马车走下,双眉紧皱:“怎么出来了?”

沈鸢冷声:“那陛下为何在此处?”

她仰首,“不是陛下说了,随我出入宫廷吗,总不会陛下又时时刻刻派人盯着我罢?”

崔武面若冰霜:“娘娘慎言,陛下只是担心娘娘安危,且陛下……”

谢清鹤沉声:“崔武,下去。”

崔武踟蹰一瞬,转身离开。

雨还在下,点点雨珠从马车上滚落,正好溅在谢清鹤肩上。

沈鸢眸色一顿,视线缓慢从谢清鹤深浅不一的锦袍上移开,眉心轻蹙。

喉咙

滚过千言万语,沈鸢轻声:“陛下还是回去罢,明日不是还要上朝吗?”

她将手中的油纸伞塞到谢清鹤手上,冷冷丢下一句。

“我可不想落了崔武的埋怨。”

谢清鹤掩唇咳了两三声,嗓音带笑:“他不敢。”

接来的雨伞仍撑在沈鸢头上,谢清鹤半边身子落在雨中。

他眉眼掠过微不可察皱起,而后又舒展。

谢清鹤面色如常,好像刚刚眉宇间一闪而过的痛苦难忍只是沈鸢的错觉。

谢清鹤淡声:“回去罢。”

沈鸢张了张双唇,拢在袖中的手指蜷了又蜷,一双柳叶眉紧紧拢在一处。

沈鸢嗓音仍是冷的:“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夜雨萧瑟冷清,雨丝飘摇,空中隐约还能闻到桂花的香气。

沈鸢脸上半点担忧和惦念也无,那双琥珀眼眸淡漠平静。

她声音轻轻,却比万箭穿心还要尖锐。

谢清鹤眼中的笑意悉数敛去:“知道了,你若是不喜欢,日后我不会再来了。”

谢清鹤声音缓慢,“夜深,早点歇息。”

话虽如此,可谢清鹤半点动作也无,依旧立在原地。

急雨忽至,天上滚过一道惊雷。

滂沱大雨从天而降,亮白闪电照亮半边夜色。

雨珠溅起,如大珠小珠掉落在玉盘之中,铿锵作响。

沈鸢往油纸伞迈开半步。

四目相对,沈鸢鼻尖似有淡淡的药香萦绕。

是那日她在养心殿给谢清鹤抹的药膏。

鸦羽睫毛颤了又颤,沈鸢双眉皱得更紧:“你上过药了?”

谢清鹤颔首,他仍是面不改色:“雨大,你先上楼。”

沈鸢转身往回走了两三步,倏地又折返。

“你、你随我上楼罢。”

她语速飞快,像是要遮掩什么。

“那药不是不能沾水吗,陛下难不成想湿着身子回宫?”

一语落下,沈鸢再也不敢往后多看一眼,匆忙抬脚上楼。

夜雨冷清,清寒透幕。

竹坊并无谢清鹤往日的换洗衣衫。

深更半夜,沈鸢也不想惊醒沈殊,好在谢清鹤的里衣未湿。

湘妃竹帘垂地,沈鸢挽起竹帘往里屋走。

临窗炕上的窗子还敞开着,露出浅浅的一道缝隙,方才沈鸢就是透过这一道小小的缝隙,看见胡同口的马车。

她不动声色伸手掩上窗子,掩唇清清嗓子。

“你先在炕上凑合一夜罢,待雨下再走。”

末了,沈鸢又硬邦邦挤出几个字。

“出去的时候小点声,别吵到我。”

思及沈殊也在竹坊,沈鸢转首,不忘补上一句,“还有,避开我姐姐,别让她知道你来过。”

谢清鹤抬眉:“为何?”

沈鸢想都不想:“自然是你见不得人了。不是,我、我是说……”

沈鸢语无伦次,脑子乱糟糟的,一时竟寻不到合适的由头。

两三缕青丝从肩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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