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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摇曳着满地枝影,窸窸窣窣。

沈鸢白日陪沈殊上山进香,晚膳时又顺道在山上用了素斋,回府时天色已晚。

她提裙款步,扶着松苓的手缓慢走回房。

松苓言笑晏晏:“娘娘今日在山里走了那么久,定是累了。我让他们早早备下热水,也好让娘娘解解乏。”

沈鸢温声细语:“你有心了,圆圆今日在府中……没出什么事罢?”

松苓笑着道:“有玉竹在,能出什么事。”

她细细思忖一番,“倒还真有一事,醉仙阁让人送了东西来,恰巧碰上小小姐,她缠着玉竹问了好一会,总想知道匣子装的是什么,玉竹没让。”

沈鸢不以为然:“让她知道也无妨,只是怎么会那么巧,让她碰上了。”

松苓:“可不是。”

穿长廊,过影壁。

遥遥瞧见月洞窗前的一株红莲,沈鸢心口一凛,她不动声色往前半步,挡住松苓的视线,又寻个由头将人打发走,这才缓缓迈入屋。

暖阁并未掌灯,徐徐月光穿过楹花木窗,正好落在窗前那一株莲花。

花瓣上似还沾着水珠,莹润剔透。

沈鸢快步行至窗前,红莲执在手中,转身在暖阁走了一圈,却不见谢清鹤的身影,连着醉仙阁送来的锦匣也不见踪影。

沈鸢小声嘀咕:“怎么没有了,不是说放在……”

“在找这个?”

身后忽然想起沙哑的一声,沈鸢唬了一跳。

她转首,猝不及防撞上谢清鹤深沉晦暗的眼睛。

谢清鹤长身玉立,石青色长袍衬出他颀长如修竹的身影,那张脸棱角分明。

银白月光落在谢清鹤肩上,勾勒出笔直轮廓。

沈鸢目光从谢清鹤肩上缓慢往上移,那张脸一如初见般惊艳。

即便那会谢清鹤躺在血泊中,血肉模糊,可只是匆匆一瞥,却还是难掩他那绝佳的骨相。

沈鸢一时陷入迷糊,她怔怔扬起头,目不转睛凝望着谢清鹤。

谢清鹤挑了挑眉。

沈鸢遽然回神,好在屋内光影昏暗,谢清鹤并未看清她脸上的红晕。

“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余光瞥见谢清鹤手中的锦匣,沈鸢好奇睁大双眼:“这是……醉仙阁送来的?”

她自然而然从谢清鹤手中接过匣子,不曾留意到谢清鹤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他声音一成不变:“你常去醉仙阁?”

“不算常去,也就这些时日勤去了些。”

黑影一点点覆上沈鸢的肩膀,沈鸢浑然不知,她双眼始终落在怀里的匣子。

匣子上的铜锁生了锈,轻易打不开。

沈鸢抱着锦匣往炕上走,又让谢清鹤掌灯。

她如今吩咐谢清鹤做事已经驾轻就熟,像是随口一说,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谢清鹤,而是松苓玉竹等人。

“去那里……找人?”

烛光亮起,明黄光影映照在谢清鹤眼中,却半点涟漪也不曾泛起。

沈鸢低头摆弄手中的匣子,头也不抬:“你怎么知道?可惜那人架子大,我和姐姐去了两三次,她都不肯露面。”

沈鸢低声嘟哝,“后来还是多给了好些银子,那人才肯……”

手中的锦匣忽的应声落地。

沈鸢猝不及防被人抬起半张脸,勾着自己下颌的手指骨节分明,指骨匀称。

暖阁烛火通明,照如白昼。

沈鸢双唇水光潋滟,一双秋眸如水。

浅浅的一声低.吟从唇间溢出,那张脸如落满红霞,灿若胭脂。

唇角上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沈鸢不甘落后,气恼在谢清鹤嘴角重重咬上一口。

殷红的血丝在谢清鹤唇上蔓延,他眸色暗下,握着沈鸢的手指青筋交错。

缂丝屏风上叠着两道交织的身影。

良久,沈鸢气喘吁吁推开谢清鹤:“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谢清鹤眸色黯淡:“醉仙阁……可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沈鸢茫然点头:“……是罢。”

谢清鹤脸色又沉了两分,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沈鸢唇珠上,轻轻摩挲。

力道不轻不重,却无端多了两分旖.旎.缱.绻。

谢清鹤漫不经心:“你去醉仙阁……就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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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茫然无措张瞪双目,少顷,她一张脸如火烧。

沈鸢忽然用力拍开谢清鹤的手,气得口不择言。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她站起身,双足酸麻,差点踉跄摔在谢清鹤怀里。

沈鸢一张脸滚烫灼热。

谢清鹤一手扶着人,喑哑嗓音如鬼魅落在沈鸢耳边。

“不是还多花了银子?”

醉仙阁的小倌也不是随叫随到,有的气性大,得多添银子才请得动。

谢清鹤不疾不徐:“花了多少银子?”

沈鸢后知后觉,谢清鹤是以为自己去醉仙阁寻小倌找乐子。

她恼羞成怒,忽的用力在谢清鹤脚上重重踩上一脚,沈鸢恶从胆边生。

“一百两。”

她高高扬起头,脸不红心不跳,“若是伺候得好,再多一百两。”

谢清鹤黑眸沉沉:“什么算伺候得好?”

握着沈鸢的手指逐渐往下。

谢清鹤面如冠玉,他那身长袍仍在身上,只是多了两道褶皱。

沈鸢坐在漆木案几上,一双金缕鞋在空中晃动。

五色丝绦半解,一端丝绦松松垮垮

垂在半空。锦裙还穿在沈鸢身上,只是颜色不如往日光鲜,深浅不一。

沈鸢无力依在谢清鹤肩上,双颊多出两片红云,任由谢清鹤服侍自己喝水。

眼角瞥见谢清鹤修长的手指,沈鸢没来由红了脸,连着呛了好几声。

谢清鹤明知故问:“怎么,是我伺候得不好?”

沈鸢含嗔带怒瞪了谢清鹤一眼,气急攻心。

“你是故意的。”

她抬脚踢了踢谢清鹤。

可惜沈鸢力气小,自以为雄赳赳气昂昂踢了人一脚,其实半点力道也无,像狸奴软绵绵的爪子。

谢清鹤眸色平静,拽住沈鸢的脚踝:“故意什么?”

捏着沈鸢的手指灼热,如烈焰滚过。

沈鸢试探抽回自己的脚腕,没抽动。

她气恼剜着谢清鹤,贝齿咬住下唇。

“你就是故意的。”

落在地上的锦匣被谢清鹤捡起,手指用力,那一方小小的铜锁应声碎开。

沈鸢夺回锦匣,不满瞪了谢清鹤两眼。

匣中铺着红袱,红袱裹着一支细长的药瓶。

瓶身通体如玉,上面一点瑕疵也没有。

谢清鹤垂首敛眸,好奇:“这是……药?”

沈鸢猛地扬起双眼,诧异:“你不知道?”

谢清鹤眉角微扬:“我为何会知道?”

沈鸢撇撇嘴,小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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