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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院子里只剩下了克劳尔一个人站在那里等她。在两天阴翳密布的阴沉天气之后,首都终于迎来了一个灿烂的晴天,青年人眼瞳里的金色也像阳光一样温暖。

瑞拉严重怀疑身上穿的这条裙子是否如邦德先生所说,是“用低到吓人的价格从一对夫妻手上买来的已经穿不下的旧衣服”,裙子上那些看起来就不好打理的轻飘飘的蕾丝一点儿磨损的痕迹都没有。

这是她来这里以后穿过的走路最不方便、稍不留意裙摆就会拖到地面的衣裳,偏偏又合身到仿佛是专门为她定做的一样——那层层叠叠的纱里面甚至还裹了一条和这条裙子颜色差不多的细项链。

邦德先生该不会是怕她在满地贵族的学院里因为穿着打扮被人欺负,专门拿积蓄去给她买了条新裙子吧?只帮苏珊大婶去市场里买跑腿买东西的瑞拉也不清楚这种质量衣服值多少枚硬币,但她觉得这不好,很不好,早知道拿到包裹的时候她就先拆开看看了,这样就能让邦德先生把它退回去,花什么冤枉钱呢?

那个学院的入学通知上写着瑞拉不用准备学费,因为皇室会为那些被特别选拔而不是自己申请的平民学生付钱,今年还有一个名字意译回原来世界语言很像白雪公主的贵族宣布愿意为这部分学生进一步提供四年在学院里住宿生活的费用,听起来和全额奖学金差不多。

但这事吊诡就吊诡在,瑞拉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个首都学院的选拔,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这个人的?她从今年三月莫名其妙到这个世界来以后就一直生活在救济院,七月收到入学通知,期间四个月并没有谁来给她进行魔法能力测试。

且按周围人的说法,原主也是今年春天城郊瘟疫爆发后失去了所有亲人、孤身一人走投无路从外面的小村庄徒步来救济院求助的。到救济院的时候瑞拉格林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因为担心她感染瘟疫传染给其他人,救济院一度拒绝她入内,还是邦德先生看不过去把她挪到了相对偏僻的阁楼上给她送水和食物。

根据瑞拉的推算,原主来到救济院的第三天就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中间的时间差不足以让原主参加什么选拔吧,她还躺阁楼上病着呢。

瑞拉没想明白这件事,她当时刚问了一句“这个学院在哪里?怎么判断我有资格上学的?”就被来送信的老头子用眼神鄙视了,他坐在一辆马车上,从始至终脚尖都没有踩上平民区的地面。

“你需要知道的一切都在信封里可以得到解答,格林小姐,请务必记清楚上面写的所有时间。”丢下这句话后那个秃顶留山羊胡子的老头儿就催促驾车的人离开了,好像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会染上病似的。

结果那封信里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他们判断瑞拉通过“特别选拔”的理由。除了套话的祝贺之外就是开学事宜通知,连张填学费减免的申请回执都没有,这个没有身份证户口本的时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确定之后去报道的瑞拉格林就是他们想要找的瑞拉格林。信纸很厚,大约是瑞拉他们平时能用的纸张的两到三倍厚度,导致没有拆信的时候瑞拉幻想过里面是不是有用作学费的现金。

“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帮我忙,如果对你来说算麻烦事的话就算了。”瑞拉迈着别扭的步伐走到克劳尔面前,她手里捏了一个闪闪发光的金属徽章,上面雕刻着极其精致的花纹,薄薄的边缘上覆盖了一层划墙留下的痕迹。

瑞拉下意识地要把它往衣袖上擦,忍住了,用手指随便地抹了抹才递给克劳尔:“我听说城里有只接待贵族的典当铺,想把这个拿去当了,那种地方更识货一些吧?”

“这个——”克劳尔愣了一下,他看了瑞拉一眼才把那枚徽章接了过来,“格林小姐,我能冒昧多问一句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吗?”

第15章 两个喷嚏(3)

“一个幼稚贵族小孩给我的,他用魔法在天上飞的时候不小心撞我窗户上了。”瑞拉耸耸肩膀,“他说我拿着这个日后和他相认他会赔我十倍窗户、晾衣杆的钱和医药费,几个月了也没人来结账单——罢了我也不和那种小孩子一般见识,这个徽章看起来也比那些被他弄坏的东西贵。上学总有地方需要花钱,我不能总靠邦德先生给我买东西,所以我打算把它当了或者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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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皇宫一隅,十七岁的华服青年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这让他一瞬间忘记了接下来要对坐在床上温柔看着他的中年女人说什么话。

“母后,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养病吧。”他伸出两只手来握住女人瘦削得他拇指和食指就能直接圈住的手腕,“皇姐和皇兄都去学院上过学,父皇也说,皇室的所有成员都入学,那些大贵族也只能按照以前的规矩把继承人送来首都,没道理轮到我就不去了吧?那些贵族说不定还会在背后议论我呢。”

“你只是想出去玩。”皇后伸出手摸了摸幼子的脸庞,她淡金色的长发因为两个月来一直没有起色的病情而晦暗了不少,如翡翠一般碧绿的眼睛也失去了大部分神采。

曾经被平民视为珍贵象征的女人正在病症的推动下加速衰老,但她的语气透出了一丝无奈:“夏尔洛,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是皇太子,未来的皇帝,皇室所有的希望,你绝不可以像你皇姐皇兄一样过荒唐的日子。”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母后。”皇太子眨眨眼睛,“我既没有订了婚还去给年轻贵族小姐广发邀请函请他们到我宫里来彻夜跳舞,也没有一意孤行非要嫁给一个大我三四十岁的老头子。我只是想去学院——总不能让我刚送走学院来的人然后就传话说我不去了吧?”

“什么舞会邀请函?”和皇太子预想的一样,皇后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了,“安德鲁又要做什么事——他才安分几天!”

“我也是听说的。”皇太子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起皇兄,然后大义凛然地抬头告状,“皇兄给如今在首都所有三十岁以下的贵族女性都发了舞会邀请函,而没有一个贵族男性——哪怕是那些年轻夫人的丈夫和已经有婚约的小姐的未婚夫——他们没有任何人收到邀请。”

“荒唐!做出这样有损皇室体面的事情——”皇后猛然转身看向一旁的侍女,“去传大皇子进宫来见我。还有那个贝蒂莫德,她如果靠自己的魅力约束不了安德鲁的所作所为,那皇室为什么要她来当未来的大皇子妃!”

“母后你别太生气,皇兄他也不是第一天这样。”皇太子赶紧拍拍皇后的手背,“他可能只是觉得闹着好玩,并不打算真的办舞会。”

“好玩?等你以后有一天突然发现皇宫里出现来路不明的女人宣称怀里的杂种是你的侄子——”不经意间说出了平民俚语的皇后停了下来,她闭上眼,等胸口翻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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