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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深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男声是悦耳的，像清晨滚圆的露珠滑过玫瑰花瓣，软软糯糯的，但音准...可以说糟糕透了。

连顾言深这种不常听音乐的人都能意识问题，他下意识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打着拍子，第三句就跑了调，第五句直接偏离了原曲的节奏。

他想直接摘下耳机，但听都听了，干脆听完吧，看时长也不长，一首歌的时间。

顾言深试图让自己投入这变味的歌。

跑调的歌曲本身没有多难听，但严谨专注的作风让顾言深觉得那些走音的部分就越发刺耳，难以容忍，就像他接手的一个糟糕至极的案件，表面材料都完美无缺，细节处处漏洞百出。

顾言深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虎口，这个动作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烦躁。

终于，播放结束，顾言深摘下耳机。他看了眼时间，才播放了三分十二秒，却感觉漫长的像过了一个世纪。

弹幕在吐槽新嘉宾的唱歌天赋：

【哈哈哈哈哈，跑调都跑到姥姥家了！调子：我自由了！】

【我的耳朵受到了暴击，但声音好听，我还能忍！】

【这是新式唱法吗？我乡下人没见过。】

顾言深扫过节目宣传背景图的情侣图片停留片刻，随即收回目光，他很不喜欢别人迟到。

如果商务会面，他会吩咐助理，“重新确认一下时间和地点。如果对方临时改变计划，告诉他，我需要重合理的解释。”

他想，或许这就是节目组想要的效果。

站厅外的雨势渐小，细密的雨丝在镜头前织成一片朦胧的纱幕，突然一阵清脆的行李箱滚轮声打破了雨中的寂静。

顾衍抬眼望去，透过雨帘，远远看到少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衣服，背着小书包，书包是向日葵样式，在阴雨天里显得格外明亮。

少年眉眼生得精致艳丽，又因眼眸清澈，显得一份清纯的勾人感，雪腮浮现浅浅的粉意，睫毛上还沾着几滴雨水，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是油画上的高光。

唐以柠是前一天进入副本世界的，系统给的资料和任务要求，匆匆扫过，还来不及细看。

【你是恋综文里的全网黑的花瓶主播，是衬托主角的工具人。】

【你患有夜盲症。】

【你将扮演海王鲶鱼，到处勾引嘉宾，没眼见，经常炸裂发言，沾花惹草，蹭热度炒作引起所有人的反感。】

【在节目还没结束，在嘉宾和观众的一致要求下，你被迫退出节目。你回村后，手机经常塞满陌生号码的谩骂短信，社交媒体充斥着不堪入目的指责，生活受到很大的影响。】

看资料太晚，他直接睡过头，唐以柠知道要扮演讨人厌的角色，路上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做好被骂的心理准备，还好他看不见弹幕骂自己。

可弹幕看到他瞬间沸腾：

【这是全网黑的新嘉宾？？？是不是搞错人了？】

【不会吧？这么可爱的老婆居然被黑得那么惨？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黑料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完全不像那种人啊……】

唐以柠真看到来接他的嘉宾样貌，唐以柠又有点害怕，这人看着好冷漠，像是一生气要封杀他的商业大佬。

唐以柠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你好，我是新来的嘉宾，唐以柠。”

男生的声音像是山涧清泉，却莫名让人感到舒适。

顾言深眼中的不悦消散些，伸出手，“顾言深。”

握手时，他闻到唐以柠身上淡淡的香气。这让他想起那首跑调的歌，甜美却令人不适。

唐以柠注意到他手边的MP3，眼睛一亮，充满期待，看着他，“你听了我唱的歌，喜欢吗？觉得怎么样？”

“很……特别。”顾言深瞧着那双期待的眼睛，斟酌着用词，“就像一场充满意外的庭审，让人印象深刻。”

顾言深顿了顿，看了眼唐以柠细白的手腕，又补充道，"你的表或许该换了。"

顾言深需要唐以柠让他久等的合理解释，不然他就要找理由结束节目组安排的无聊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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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以柠一愣，“可我没有带表呀。”

0377：【他在说你迟到的事情。】

顾言深心中皱眉，心中下了判断，唐以柠没分寸，还有点没眼力见。

唐以柠愣怔而后恍然，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仰起瓷白的小脸，神色无辜略带慌乱，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一丝委屈和急切，“我不是故意的，闹钟坏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路上还堵车，我赶过来，连午餐都没吃……”

顾言深一怔，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见状，唐以柠立马放下小书包，翻找东西，“哥哥，你别生气。我有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给你赔礼，好不好？”

顾言深依旧面无表情，可眼神柔和很多，他不是一定要唐以柠补偿什么，只是希望他对迟到这件事有认真的表态。

他看得出来唐以柠家境不太好，之前看资料说唐以柠被全网黑的原因是营造富商人设，被扒出是假的而塌房，他第一印象以为唐以柠是个虚荣、追求流量的网红，现在想来可能内情有点误会。

顾言深轻轻叹气，语气冷淡，眼神不再冰冷，“不用，礼物你留着吧。”

“我都给你带了，你就接受，当原谅我啦，不然我就以为你还在生气。”

唐以柠抬眸，眼神里满是恳求和期待，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猫，试图用示好来换取原谅。

顾言深点头，“好……”

他的话就在下一刻顿住了。

唐以柠从小背包里掏出一张CD光盘，双手捧到顾言深面前，“这是我特意为你唱的歌，希望你能喜欢这个礼物。”

顾言深：“……”

他打量着光盘，用透明的CD塑料袋装着，袋角还破了一个口，看起来像是从二手市场里淘的。透过袋子，还可以看见CD表面有细小的划痕。

他沉默地看着面前疑似有些过时的时代产物，想到唐以柠不敢恭维的唱功，他从未收到如此廉价的礼物，廉价到他都怀疑唐以柠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

顾言深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就用这个……赔礼？你去哪里挖出的文物？”

唐以柠摆摆手，“不是文物啦，光盘是菜市场刻录的呢，我跟老板砍价，砍到十块钱一张。”

顾言深微微皱眉，他对这份礼物有点无语，沉默片刻，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CD袋子边缘，有些犹豫，瞧了眼唐以柠亮晶晶的眼睛，想着到底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心意，还是收下，“谢谢。”

唐以柠当然知道顾言深这种金牌律师，不缺人送高档礼物，他送这种二手光碟，是个正常人都要气死。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