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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忧心忡忡的面容,看透他的内心深处。
扁无真君:头皮发麻。
他自然害怕,高阶修士之间也存在着壁垒,扁无真君作为不擅战的医修,实在不够玉昭霁砍的。
但扁无真君还是顶住了这莫大的压力,惊春魔君现在有事,现在能给这位太子殿下医治的医修只有自己。
玉昭霁:“孤回垚城再治也一样。”
扁无真君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这怎么能行?
回了垚城,一定是惊春魔君为玉昭霁医治,到时候哪儿有自己的事。
这种千载难逢的事情自己可千万不要错过啊!人王伏羲弓大概率是现在唯一残存的代表初代大神的神器,而且,大概率只能用一次。
天下有资格被这种神器所伤的人魔妖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一旦错过玉昭霁,就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儿了。
扁无真君很想劝玉昭霁,但又不太敢,而且他和玉昭霁压根不熟。
扁无真君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希衡,不停扇风点火:“剑君,劝劝殿下吧,这天下最要命的事就是讳疾忌医呐。”
希衡目光动容,嘴唇翕动,显然想劝说,但是不知为何,她又沉默了下来。
扁无真君:?
但片刻之后,扁无真君就露出了心照不宣、一副过来人的笑容。
懂的,他都懂的。
华湛剑君和魔族太子是既定的道侣关系,这种相劝,肯定不是用大义凛然的话,而是儿女情长缠缠绵绵,说不得还要酸掉牙。
剑君是正经人,私下说恐怕还好,可自己杵在这儿,剑君还怎么好意思呢?
于是,扁无真君含着微笑,动作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药囊,假装叹息一声:“唉,老朽的药囊里缺了一份火油,缺了火油可不行,老朽现在就去找守卫拿。”
“剑君,殿下,还请在此处稍稍等待,老朽去去就回。”
说完,扁无真君就看似“有礼有节”地退出去,临出去时,还不忘贴心地放下蓝白碎花的帘子,朝希衡和玉昭霁微微颔首。
希衡:……
玉昭霁:……
玉昭霁面无表情,他皮厚,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魔族的风气就是哪怕在大庭广众、幕天席地之下颠鸾倒凤都不觉得羞耻,究其根本,玉昭霁只在意希衡一个人的看法。
他的脸红、他的害羞,都只因为希衡一个人。
而希衡作为人族,还不巧正是从儒修世家走出来的正道剑君,在这方面脸皮比玉昭霁薄多了。
她脸色薄红,如清柔的白玉之下沁透了一层浅浅的醉色,但还是仪态端肃,丝毫没有露怯。
玉昭霁才发现,自己这么喜欢她身上无处不在的矛盾感、自持感。
希衡启唇,想要说什么,玉昭霁却先她一步开口:“他明明满肚子坏心思,却要做出道貌岸然之感。”
扁无真君明明那股猥琐感都油得满溢出来了,还要做出有礼有节、风度翩翩的模样,实在有些伤眼。
希衡顿了顿,虽然玉昭霁说得有理,但扁无真君毕竟是希衡好友,而且是特意赶来为王枫和玉昭霁医治的。
希衡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全你我颜面。”
玉昭霁故作不知,声音微微拉长:“哦——”
他拿手轻点太阳穴:“全你我颜面?希衡,难道你要在这里对我做什么吗?”
希衡顺着他微微疑惑的话语朝他望去,发现玉昭霁眼带揶揄,眼里泛着点点桃花般的春情。
他故意的。
故意这样促狭。
希衡明知他是故意,但还是回答:“我要在这里劝你。”
玉昭霁故意说:“怎么劝?是威逼还是利诱?最近我心志不坚,只消一个美人计就会卸甲投降,你要试试吗?”
希衡:……
她发现自从自己点出来玉昭霁包藏色心之后,他就越来越不藏着掖着了,现在的玉昭霁,不像是雄图壮志、奇谋伟略的魔族太子,倒像是锦绣膏梁、金粉辉煌雕梁画栋中堆出来的富家公子,一双桃花眼含情,谈笑间全是用诗情画意包裹着的瞎话,一心扑在女人身上。
希衡:“若你的臣下们看见你这样,恐怕要思考你是否被巫妖剥去皮囊、占据身体。”
玉昭霁仍然款款凝望希衡:“对臣下自当恩威并施,雷霆君恩齐下,可是对你自然不同,若我在你面前也一直是魔族太子的模样,你应当早就顺手把我诛了。”
毕竟希衡又不是慕强的菟丝子,她不会作为弱者喜欢强大的强者,她自己就足够强大。
“所以,考虑美人计吗?”玉昭霁说,“我保证,一定管用。”
面对玉昭霁快怼上脸的调戏,希衡十分动容,然后坚定的拒绝了他。
美人计是不可能的,希衡要是会美人计,恐怕白水希家教导过她的儒修们都要痛苦三声,然后集体自戕。
希衡:“没有美人计,只有游说之计,大王要听吗?”
她仍然正经清冷,但话语间也自然而然带了丝风趣,玉昭霁一听就懂她的意思了。
希衡这是将他比作大王,而她是说客,不用美人计,只用三寸不烂之舌来游说,如同春秋战国时期奔走各国间合纵连横的纵横家弟子。
玉昭霁非常上道,立即严肃着脸,轻咳一声:“哦?你这般的美人居然不用美人计,而要游说本王,好,本王倒要看你能说出什么来。”
希衡:……
他真会,说实话希衡开始怀疑那个人王伏羲弓到底给玉昭霁造成了什么伤。
为什么他就像没事魔一样,还能谈笑自如,一点也不慌张。
希衡微微敛眸,她忽然静下来,玉昭霁不由得也收了刚才的调笑揶揄,随着希衡的情绪而上下起伏、心绪紧张。
希衡说:“我要说的是,这一路你带伤,我并非不担心你,我并非将王枫放在你之前。”
“我给扁无真君传讯时问了他,人王伏羲弓所造成的伤势具体如何,他告诉我不必着急,人王伏羲弓是至善神器,不会真正害天下万物,我这才将心系在王枫身上。”
希衡极为认真道,将自己的心路历程点点滴滴解释给玉昭霁听。
“后来我怀疑她并非王枫,你在一旁开解我,和我共同分析,我说的是王枫的事,心里装的是你的事。”
“王枫”占据的是希衡的思考和理智,玉昭霁占据的是希衡的感情和心。
希衡之所以说这么清楚,是担心玉昭霁心里一直在隐隐吃醋,所以要拖着去垚城治疗。
她担心他在想:反正你也不担忧我的伤势,我早一刻治疗晚一刻治疗又有什么关系?
玉昭霁耳边听着希衡认真的话,眼里是希衡诚挚的眼。
希衡整个人就像一汪清澈的寒泉,明明不是那种燃烧一切的性格,玉昭霁却觉得自己要被她给灼化了。
外冷内热,不过如此。
玉昭霁……
玉昭霁今日确实有点自伤,他当日连茶室女的醋都要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