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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至少也不能这么“武断”
惊春魔君将手搭在希家家主的脉上,旋即摇头:“药石无医。”
希衡和玉昭霁早有准备,没露出太多痛色,他们这些高阶修士,面对死亡的态度的确和常人有一些微妙的区别。
希云瞬间痛彻心扉,希修则是神色复杂看了眼希家家主。
希家家主抽回手,他咳嗽几声,察觉到喉咙中倒涌出鲜血,希家家主如常地咽回去。
他道:“生死各有命数。”
希家家主慈爱地看了眼在场所有人:“你们不必为我感到伤心,我这一生,我想,我做的事比神明做的事还要多,当一个人问心无愧、为天下计,哪怕他的修为没有神明高,其实他和神明又有什么两样呢?”
希衡、玉昭霁若有所思,希云和希修也受益良多。
希家家主容色舒展,反倒有了许多解脱的意味。
到了这时,他更能明白当初清芷说的话,相爱的人死了一方之后,另一方,每多活一日,就要多承受一日的无边寂寞。
现在,终于到了他了断之时,他和希修的最大心结也解开,他只有高兴。
可希家家主还必须完成另外一件事。
文天书的交付——文天书作为儒修至宝,向来是历任希家家主所掌管。
现在,希家家主还得交付好文天书。
希家家主下意识看向希修,希修倒退一步,希家家主也从容移开目光。
希修已经被逐出希家,所以,文天书不能交付给他。
希家家主又看向希衡,希衡周身都是清正肃杀的剑气,腰间天湛剑熠熠生辉。
他心中摇头,小辈之中最出色的希衡,却不是儒修,而是剑修,而且她成神在即,自然也不适合掌管文天书。
希家家主再看向哭得满眼通红的希云。
希云至纯至孝,除了修为低一些,其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希家家主朝希云伸出手:“孩子,来。”
希云不疑有他,上前握住希家家主的手:“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一个玉色指环从希家家主手中褪下,强硬地塞到希云手中。
希云不敢接受这玉色指环,连忙想要取下来,希家家主却拍拍她的手:“孩子,戴上,戴上它,你才能启动文天书。”
希云再后知后觉,也猜到了希家家主的意思。
她泪意涟涟:“我才疏学浅,也并不明慎聪敏,希家有太多比我出色的弟子,我受之有愧。”
希家家主摇头:“不,孩子,你比你想象中出色得多,当初追缉半神天亓,你也用你的画,捕捉到了半神天亓的踪迹,你年少时,也曾游历四方……总之,收下罢,你什么都好,就是缺了些果毅。”
希云拿着玉色指环,不知所措朝希衡望去。
希衡朝她颔首,示意她接住玉色指环,无需慌张。
希家家主见希云实在是害怕,道:“你也可以在之后,为这指环找到合适的主人,为希家找到合适的家主,但是,你的眼光必须高于我的眼光,反正,我想了一圈,只能想到你。”
他又看向希衡:“要麻烦你,帮助她,镇压异心之人。”
希云的修为在希家来说,太低了。
希家家主必须让希衡为希云保驾护航,才能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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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衡领命:“是,家主。”
希家家主微微一笑,他现在的面色比之前差了许多,身上的生机脆弱细小得就像游丝飞絮。
希家家主用最后的力气看向希修:“终是我,对不住你……”
希修的眼泪,唰的掉下。
他眼前迷蒙着泪水:“你是不称职的父亲,我是不称职的儿子,刚好匹配,若有来生,希望我们都能做得更好。”
希修愿意来生再和希家家主成就父子之缘,无疑,是他此刻能做的最大让步。
今生误会太多,隔阂太深,若有来生……
希家家主最后一点心结也散开,含笑闭眼,他体内的最后一点生机流逝,回到大地之中,希家家主的身体消散在天地之间。
天空下起了红色的雨,飘飘摇摇。
在昆仑山各处职守的希家子弟肩上落满了红色的雨,洇湿一片衣服,他们仰头看着红色的雨,从中发现了希家家主的灵力痕迹。
一名希家子弟蓦地下跪,高声:“送家主!”
满山满野、守卫昆仑山的希家子弟们不约而同地跪下:“送家主!”
风拂动地上的尘埃,这些红色的雨落到地面,无言地汇聚成溪流。
逝者已矣,生者的生活还要继续。
希衡拍拍泣不成声的希云肩膀:“看看文天书和春秋造化笔合起来,能做到何种地步。”
希家家主死前托付文天书和玉色指环,也就是为了这一刻。
希云的修为太低了,她无法催动文天书,只能依靠玉色指环中历任希家家主残留的力量。
希云擦干眼泪,手捧文天书,闭上眼睛,和文天书沟通。
文天书随着她的灵力,飘入半空中,而后,翻开书页。
希云抬起手,想要再度调出文天书关于昆仑山灵脉的预言,她修为低微,这个动作做来十分费力。
正在这时,她食指上戴着的玉色指环中激荡出一道力量,直直落入文天书的书页之中。
仿佛迷雾渐散、訇然中开,文天书的书页上瞬间浮现关于昆仑山灵脉现在的预言。
文天书:心脏无归,灵脉坍塌,道统断绝。
希修:“心脏?”
希衡为希修解释,乌月取走了灵脉心脏一事。
希修恍然大悟,他衣袂翩翩,催动春秋造化笔,春秋造化笔笔尖落在文天书上。
他划去了心脏无归的无字。
再划去灵脉坍塌的坍塌二字,写上续字。
再在道统断绝的中间写了一个“未”字。
连起来,这句话就成了:心脏归,灵脉续,道统未断绝。
希修只写了几个字,但是已经大汗淋漓,连话也说不出来。
这种改变预言的事,多写一笔,都是逆天而为。
惊春魔君连忙拿出丹药,希修将一大把丹药当成糖豆子般吃下,这才好了一些。
文天书上,希修改后的字和原来的字不停闪烁,如同在打架一般。
希云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这是?”
希修强撑着:“新旧预言都是预言,我只能做到在旧预言中用新预言开辟一条活路,至于最后达成的是新预言还是旧预言,这,就全靠剑君和殿下了。”
事在人为。
春秋造化笔只能给一个新的机会。
希修说完此话,便精疲力尽倒下,惊春魔君手忙脚乱扶住他。
希衡看向玉昭霁:“我去找乌月。”
……
乌月此刻闲适坐在昆仑山的山巅。
他可不想触到天上的红雨,身上浮起一个结界罩子。
乌月看着山下的乱世山河,微微翘起唇角。
山河可真美啊,连破败的山河都有一种悲壮的美。
乌月目视前方,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