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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想着等时机到了,直接进入他的记忆里面,寻找当年闻玉至死亡的真相。

在上一个回忆幻境里,除了他在自己的记忆当中,万春和储良也进来了,唯独闻玉至不在。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闻玉至没有进入幻境,但仔细想想,或者是因为闻玉至也在自己的回忆幻境里面,少齐少秉也在那边。

再仔细一想,什么骷髅妖作祟需要他们下山,什么闻玉至必须要去皇宫,这一切的必须和需要,全部都取决于南災的一句话。

谢春酌冷笑:南災为了找出杀死闻玉至的真凶,真是煞费苦心。

谢春酌知道这幻境再继续下去,势必会让南災达到目的,而他所隐藏的一切也会被发现。

现在当务之急,要么就是让南災神不知鬼不觉地滚出他的记忆,要么就是……结束这幻境。

脚步声纷沓,谢春酌寻声望去,看见方旭也捧着用瓷碗装好、洗干净的、红彤彤的果子朝他跑来。

“谢卿……”方旭也弯着唇,满心欢喜,“来吃果子吧,你会喜欢的。”

谢春酌也学着他弯起唇角,应声:“好。”

话罢,他朝着方旭也走去,越靠越近,直到方旭也脸颊泛起红晕,羞赧窘迫地问:“……怎么了”时,握住了对方的手。

有一样东西传递了过去,方旭也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谢春酌对他张了张唇,道……

枝头的白蝴蝶似有所感,忽地展开翅膀飞下。

可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它还未靠近时,滚烫的血液骤然飞溅,泼到它苍白的翅膀之上。

它摇摇欲坠,惊骇之余稳住身形,往下看去,便见方旭也面如白纸,神情从迷惘化为平静,眉心蹙起,满面怜惜。

而后抬眸,迅速且准确地确定它的位置,一股力席卷了它。

来者不善,这人不是谢春酌回忆里的人,至少不是回忆里过往的人。

它当机立断要动手,翅膀扇动,还未挥下时,又听到了“咔哒”的清脆碎裂声。

它的化雪铃——

白蝴蝶倏忽朝一直背对着它的谢春酌看去。

只见对方缓缓转身,倒在方旭也怀里,脖颈插了一只短黛笔,深入脖颈,鲜血孜孜不断地从内流出,湿润了雪白的衣襟。

这一幕落入白蝴蝶眼中,叫它看着,蝶翼也觉灼烧一般要化为灰烬,上面沾染的血液,正是来源于对方。

小巧的铃铛被方旭也捏在手中化为灰烬,白蝴蝶再也支撑不住,最后深深地看了谢春酌一眼,消失在半空之中。

“卿卿,怎么对自己也那么狠心。”

如果要结束回忆幻境,除了暴力破开以及找到核心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杀死拥有回忆的人。

“方旭也”低头看怀里微阖着眼,长睫轻颤,面色无波的人,很轻地叹口气。

“这不……好吗?……还、还你了……”

谢春酌口中溢出鲜血,染红了颜色浅淡的唇,面白唇红,他此时,犹如一只濒死的艳鬼。

“方旭也”知道他在说什么,无非是说之前痣娘娘的幻境中,他杀死无脸医师的事。

“还不清。”

“方旭也”笑,他俯身,吻上谢春酌的唇,浅尝辄止,唇也与对方一样地红。

他与谢春酌对视,在回忆幻境崩塌时,忽地凄然一笑。

“卿卿,我们早已经,分不清了。”

一滴泪落下,谢春酌眼皮一重,闭上眼睛。

-

“轰——”

山石碎裂,滚落而下。

天雷劈落,发出剧烈的炸声。

千玄宗上下皆惊,仰头往宗门最高处看去……

洞府之中,坐落于寒潭内的白发仙人骤然睁开眼,眸光似剑,面色冰冷。

他垂眸,白瞳无光,却如有实质般看向自己展开的手上。

那是一枚碎裂的化雪子铃,从上至下,繁复的花纹光芒闪动后,成为黯淡的灰色,再也不复雪白,而是成为了灰白色。

南災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张强忍着疼痛,抬眸看向他的脸。

皎白,却沾染了鲜血的脸。

脆弱得好似他一手就能掐断毁灭。

可偏偏就是这样脆弱的人……对自己下手却那样狠。

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斟酌,呼唤,他从未正眼看过的,小徒弟的名字。

“……谢、春、酌。”

第32章

谢春酌醒来时, 沉默了许久,直到床边坐下一人,轻轻抚开他额角垂落粘在脸颊上的发丝。

“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方旭也、也就是叶叩芳这样对他说。

“为什么?”谢春酌眼眸转动,望向他。

叶叩芳:“你不是想杀闻玉至?”

但谢春酌现在不想立刻杀死闻玉至了, 因为他已经引起了南災的怀疑。

即使他能够编造理由解释自己不想要让记忆继续回溯, 被他人窥探隐私, 也能够把一切都推到叶叩芳身上, 可南災依旧不会打消对他的怀疑。

因为化雪子铃是他主动拿出来让叶叩芳毁掉的。

此时杀死闻玉至, 无疑是把上一次闻玉至的死, 摁死在他身上。

这跟昭告天下, 他是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本以为这趟下山能够一举多得, 结果他才是那只瓮中捉鳖的鳖!

想到这里,谢春酌心中一团火气, 恨不得将所有人碎尸万段的好。都死了干净, 尤其是南災,老不死的, 活了那么多年怎么还不陨落!

“没关系,他不会发现的,我可以假装闻玉至,跟你一起回到千玄宗。”

什么?!

谢春酌立刻从床上坐起, 旋身看他。

叶叩芳笑道:“你不是知道吗?我的脸可以变。”

“……随便变吗?”谢春酌迟疑。

他原本只以为叶叩芳是因为死亡原因才换了一张脸,甚至他怀疑不仅仅只换了脸, 但对方现在竟然说,随便可以换?

“不行。会被发现的。”谢春酌下一秒又直接否决了他的想法。

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叶叩芳的法子或许有效,可闻玉至并不是普通修士,一是对方的习性与修为做不得假, 加之身边又围绕了许多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二是南災。

南災难道会认不出来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吗?可能叶叩芳刚进千玄宗,对方就已经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了。

除非肉身夺舍。

谢春酌再度看向叶叩芳,“你想夺舍闻玉至?”

“不。”

叶叩芳温和的脸上流露出几分嫌恶,“我们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又哪里一样?

谢春酌忽然难以呼吸。

好像有什么东西早就超乎他的意料与掌控,即将成为灭顶之灾。

危险的直觉使得谢春酌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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