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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普天之下,没有他不能得到的东西。

事实也是如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谢春酌笑而不语,任由他再次贴近亲密。

或许是为了安慰弥补他在宫内受到的惊吓,谢春酌被闻羽送回家没多久,便有四份礼品接连送来。

一份来自皇帝的赏赐,一份来自荣国侯府,一份来自闻羽,一份来自静谭所在的寺庙。

皆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奇珍异宝。

谢春酌打开看了一眼,便漠然地叫下人将其收起放入库房。

他现在想要的东西,已经是这些死物无法满足的了。

踏青过后,谢春酌借口生病请客两日假,再度回到翰林院,便听见了同僚们窃窃私语,正在讨论一件事。

“听说陛下以前微服私访时,在民间曾宠幸过一女子,只是后来因为当地政事,陛下不得不暂时离开,结果那女子自此后便失去了踪迹。”

吴阅见谢春酌好奇,主动与他解释,“陛下派人去寻,得知对方在陛下离开后诊出了身孕,正是怕被家里人责骂,又不舍得流掉孩子,才逃离了家中。”

说到这里,吴阅摇头叹息。

世道艰难,女子独自一人生活着实不易,若是他们家生养出来的女郎作出这等蠢事,必定要狠狠责骂惩戒,以儆效尤,但因为故事里的情夫是皇帝,位高权重,倒也不好斥责。

“所以现在这位皇子是找回来了?”谢春酌整理着书卷,漫不经心地问道。

吴阅诧异:“你怎么知道找回来了?不对,你怎么知道是皇子而不是公主呢?”

当然是因为我早就知道真相。谢春酌心里想着,面上却笑:“毕竟能惹众官员议论纷纷,忘却手中活计,不是皇子,难道还能是公主?” W?a?n?g?阯?f?a?b?u?页?í????????ε?n????〇????⑤???c?ò??

吴阅汗颜,但也不得不承认事实。

“事关储君,大家如何能不激动呢?”吴阅期盼道,“也不知这位皇子品性如何。”

谢春酌笑:“已是储君,品性如何,又如何?”事已至此,皇帝只有这一位亲生子,难道旁人还能越过他?

谢春酌心中思虑万千,垂眸时,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不过……总有人会妄想螳臂当车,逆流而行。

-

轰隆一声巨响,瓷器的碎裂声自屋内骤然响起,伴随着各种噼里啪啦的响声。

门外、院内、乃至整个侯府,都为主人家的暴怒而寒颤若噤,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哈?皇子?!”

屋内一片狼藉,魏琮踏进房门,入目便是打翻的桌柜,碎裂的花瓶瓷器。

他的父亲,荣国侯如一头狂躁的野兽,无能地发泄着怒火。

“想法落空了,接受不了了?”魏琮把地上踢翻的一张椅子拿起,放好,随意坐下。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荣国侯大怒,他冲着魏琮咆哮,“事到如今,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你想要我和你娘,和整个荣国侯府,都陪你一起去死吗?!那么多的绸缪,那么多日夜的打算,难道都要毁掉吗?!”

“你有问过我想不想要吗?”魏琮冷声道。

荣国侯冷笑:“没有人不想要天下之主的位置。”

同样的,他冰冷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知道用什么来打动他。

“你想要的人,也必须要拥有更高的权利,才能得到。”

荣国侯踩过一地残渣,来到魏琮面前,双目如萃火。

魏琮与他对视,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们别无选择。”

第168章

比皇帝颁布皇子归位的圣旨更先一步到来的是皇帝病重的消息。

皇宫戒严, 早朝罢停。众官按照丞相的安排按部就班回到自己的位置处理公务,但无论是脸上还是心里都沉甸甸地,显出几分恐惧不安。

身处皇权集中之地,没有人是傻子, 就连官衙里的小吏, 都品出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翰林院中, 众人心不在焉地一边整理书籍, 一边低声说话, 欲言又止, 面面相觑, 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未来的忐忑。

谢春酌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了魏琮的来信。

送信的人是一名小太监, 他特地提着御膳房送来的糕点茶水,对众官道:“大人们辛苦了, 丞相大人特地令御膳房准备了些茶水点心, 请大人们品尝一二,好生休息。”

当今丞相脾气温和, 才华出众,年近五旬,在位数十载,体恤下属, 为人处世挑不出半点毛病,送茶水点心给受惊的众官一事不是第一次做, 因此众人都没起疑心,而是一一接过,夸赞感叹丞相的恩慈。

唯有小太监将膳盒递给谢春酌时,得了暗示,打开盒子, 里面居然放着一支小巧的竹签,上面正正写着两个字:戌时。

简单的两个字,若不是谢春酌看见里面还放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精致木偶狗,恐怕会把那只竹签当做装饰品随意扔掉。

“谢大人,你盒子里面怎么还有一只木狗?看着做工十分精致。”旁边的官员看见谢春酌从膳盒里拿出木偶狗,诧异道。

“或许是膳房里哪位师傅闲着练习雕刻手艺,随意塞的吧。”谢春酌笑道。

官员颔首,“那估计是赵师傅,他最爱雕些小玩意儿了。”

御厨也分三六九等,寻常官员不愿得罪,偶尔还有人会去与其交好,毕竟只要做官,就得日日上朝,上朝办公,就得在宫内饮食。

民以食为天,谁愿意和厨子作对呢?

谢春酌笑着把木偶狗扔到一旁,漫不经心道:“是啊,一些小玩意儿,不要也罢。”

-

夜间,戌时初,谢春酌独自在屋内用晚膳。

烛火摇曳,风声浅浅,外面突然响起了几声闷响,似有人在外打斗。

但除却打斗与剑出鞘的声音以外,其余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待得一切风平浪静,门打开,进来的人一身黑衣,手持利剑,俊美肆意的脸上染了几滴鲜血,煞气阴鸷。

他的视线落在屋内的谢春酌身上,冰冷的神情略微动容松懈,随后脸上绽放出一抹笑,“看来谢大人早有预料,在此等候本世子已久。”

谢春酌抬头看向魏琮,见他一身血腥味,不由蹙眉,道:“你来就来,为什么要杀我宅子里的人呢?他们何其无辜。”

“你确定他们都是你的人?”魏琮走进来,坐在他对面,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对着手上染血的长剑轻轻一弹。

铮——

清脆悦耳的铮鸣声。

鲜红的血液自上弹开,飞落在地面,剑光银亮,倒映出魏琮阴鸷漠然的眉眼。

“……而不是丞相府的人?”魏琮把后半句没说完的话说完。

他抬眸看向仍在面不改色喝茶的谢春酌,对方身上穿着贴身柔软的旧衣,乌发松垮地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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