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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直接笑了,点了点她的额头,“谁说要骂你了?”

小姑娘的脑瓜确实不太聪明,这点,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钟娅歆松了口气,摸着额头,仰眸看着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竖起一根食指道:“沈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的。”

“好。”他对着面前信誓旦旦的姑娘笑得温柔。

然后在返航时,沈肄南又被她带水里了。

摩托艇浮在深蓝的海面上,海水不温不凉地浸泡着食色男女,钟娅歆水性好,从水里冒出头,纤细的手臂划动着,视线环顾。

“沈生?”

“这里。”

男人冒出头,水哗啦啦落下,他抬手往后抹了把湿透的头发,整张轮廓分明的脸在水光的折射下更加深刻。

他气笑,“大嫂,第二次了。”

浮动的海水温柔地荡在他的胸口上,湿透的印花衬衫紧紧熨帖着男人精壮的胸膛,衬得高大的身躯更具压迫感。

沈肄南就像一堵宽阔的山,钟娅歆完全覆在他的影子下。

第10章 经年旧事

野仔不知道沈肄南和钟娅歆那边的情况,他老老实实候在海滩边,坎泰过来时只看到他一个人。

“南爷呢?”

“大嫂开着摩托艇带南爷出海了。”

一个是大哥的女人,一个是谢家二把手,怎么看都不是该牵扯到一块的人。

坎泰知道的内幕不如野仔多,但没有多问,闭嘴和他一起等人回来。

落日的最后一点橘红余晖被夜幕取代,远处的瞭望灯塔打开,照着这方幽蓝的海面。

钟娅歆又试了几次,尽管耳边是耐心且温和的指导,没有半丝生气的腔调,但她就是频频出错,甚至越到后面越手忙脚乱。

她把这归咎于身后多了一个人。

海风温柔地吹拂,咸湿的气味若隐若现,更多是沈肄南身上自带的气息,干净,清冽,当然,还有落在腰间的那只手臂,不是暧昧的圈拥,是虚掩的绅士手。

她觉得腰部那一圈发热的烫,一而再再而三扰乱心神。

果然,男人就是碍事,害她怎么也学不会。

宝珍心底泪流满面。

“在想什么?”

耳边是男人温和的嗓音。

摩托艇疾驰在海面上,两侧是划开的白色浪纹,声音有些大,钟娅歆听不太真切。

她啊了声,朝背后的沈肄南伸耳朵,拔高声音问:“你说什么?”

沈肄南垂眸瞟了眼蜿蜒在他唇边的细长发丝,“没事了。”

“噢。”她又说:“沈生,玩完这局我们就——”

碰到转弯,钟娅歆没压住,又把人带水里了。

二十分钟后,坎泰看到一辆摩托艇停在岸边,从上面下来一男一女,皆是浑身湿透还在滴水。

他一怔,玩摩托艇会这样?

野仔赶紧把手杖递上。

钟娅歆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野仔和坎泰都没有多问,稍稍松了口气,她笨,学几十遍还是不会的事绝不能让更多人知道。

八点半,两人就近用了顿晚餐。

宝珍早上吃得少,中午没怎么吃,到晚上突然胃口大开,吃了两份牛排一份意大利面一份法式龙虾浓汤外带两块奶酪舒芙蕾,最后以水果沙拉结束。

“吃饱了?”

“嗯嗯!”她意犹未尽地点评:“这家好吃。”

“那我们以后常来。”

“好啊!”

钟娅歆没什么心眼子,满口答应?

沈肄南轻轻笑了,问她接下来什么打算?宝珍靠着椅子,摸了摸吃撑的肚子,玩是不能玩了,否则胃疼。

“走一走,消食?”

“好。”

“那你的脚可以吗?”

“陪你走一段还是没问题的。”

漆黑的苍穹下挂着漫天繁星,海边吹来徐徐凉风,层层推进的白色浪花裹挟着金色沙滩,勾勒出一幅静谧唯美的画面。

钟娅歆淌着海水,苦皱一张脸,轻轻揉着肚子,“今晚吃太多了。”

“还难受?要不要吃点消食片?”

身后的野仔识趣,让坎泰跟着,他转身去药店。

宝珍对后面毫不知情,“不用这么麻烦,多走走就好了。”

“以后三餐按时吃。”沈肄南看着身边瘦小的姑娘,“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知道吗?”

钟娅歆看了他几秒,既没点头,又没说话。

沈肄南问:“怎么了?”

“我感觉你好像我的阿婆阿爷。”她笑道:“他们以前也常常这样说。”

这是拿他当长辈了。

男人沉默片刻,因这一句话,遥远的记忆袭来,一段久到泛黄的影像在脑海浮现。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十年前,夜晚,东珠市的埠水湾码头。

这一带是渔民的根据地,整排的渔船又老又破,鳞次栉比,历时三天出海捕鱼,终于在今日下午三点归来,一靠岸,每家每户坐在船舱里分装鱼类,一箱箱送到岸上卖给散户或餐馆老板。

一直到晚上九点,人才渐渐少下来。

阿婆阿爷在岸上跟春仔餐馆的老板拉扯小本买卖赚不了几个钱,实在不能再压价,年仅十岁的宝珍坐在一艘船里,借着昏黄的油灯,埋头清理剩下品质不太好的鱼虾。

“——咚”

船头冒出一声闷响,宝珍下意识抬头,以为是阿婆阿爷回来了,起身,笑嘻嘻喊了句,眼前黑黝黝的布帘掀开,一股血腥味混杂在鱼腥里,气味更难闻。

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浑身肮脏的陌生男子闯进来。

宝珍吓了一跳,正要大叫,男人踉跄冲过来,手臂勒住她脆弱的脖子,手掌死死捂住她的口鼻,挟持住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

“别出声,听见没!”

宝珍闻到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应了声,耳边是男人压抑地、难耐的痛苦喘息,外面隐隐有急促的脚步声,隔壁渔船传来动静。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过来?”

“啊?没有啊。”

身后的男子压低声音附在宝珍耳边,“我会躲起来,而你不许告诉其他人,否则,我杀了你!”

宝珍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眼泪横流,忙不迭点头。

男人松手,环顾一周,最后掀开船尾的布帘,宝珍听见‘咚’地一声落水,下一秒,船头的布帘被人大力掀开,三个人高马大、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壮汉走进来。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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