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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声音很轻,但失去视力后,耳力会有明显的提升。

温白苏跟着看过去,听见邢谚笑问:“怎么样?”

温白苏放下保温杯用力鼓了鼓掌,“很厉害!”

听见温白苏的夸赞,邢谚勾了勾唇,压制着失态的冲动,重新搭弓射箭。

一筒箭射完大半。

保温杯里的水终于凉了些,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纸包,摸索着打开,尽量隐蔽将药服下去。

邢谚习惯性侧头就看见这一幕。

他脑子里的神经顿时就紧绷起来,视线上下扫过温白苏的身体,最后落到那双眼睛上。

是……看不清?雁删庭

邢谚的呼吸急促起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看不清了?

他怎么能才发现?!

·

温白苏眨着眼睛,又坐了十来分钟,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明起来,就好像玻璃上的薄雾被擦去。

他心里松了口气,朝着邢谚的方向看过去,正好对上邢谚的视线。

他心中打突,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温白苏紧张的抠抠保温杯,“你看着我干什么?”

邢谚看出他的想法,勉强笑了笑,“没。”

他放下弓箭走近,“我刚收到工作信息,今天早点回家好不好?”

作为邦盛集团的主事人,就算现在有邢建邦坐镇,邢谚也不能完全放手,时常要接收一些公司里的情况。

面对刑谚说的这话,温白苏相信了,他心里松了口气。 w?a?n?g?址?F?a?B?u?页?ì??????????n??????????????o??

“好啊!”

-

回到别墅里,邢谚以工作的名义和温白苏分开。

他打开手机,给秦执发消息。

【老板】:温白苏视力什么时候出问题的?

秦执从手机抬头,看了眼正在认认真真打游戏的温白苏,低下头回消息。

【秦执】:你们射箭的时候,眼睛突然就不聚焦了。言闪亭

作为保镖,又是只负责温白苏的情况,哪怕邢谚就在旁边,秦执也从没有松懈过。因而温白苏出问题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

不过当时看温白苏神情平静,又想要瞒着人,秦执这才没有立即跟邢谚说。

收到秦执的回信,邢谚靠在老板椅上,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有关于温白苏身体状况的文件中,从来就没有提过他眼睛的问题,所以这只可能是再度的恶化。

青年坐在墙边乖乖吃药的场景浮现。

邢谚的思绪微顿。

也有可能这本来就是病症之一,只是因为长时间断药,所以情况变得严重了。

想想这段时间对温白苏的纵容,邢谚懊恼极了,如果……如果他不心软,一直守着温白苏吃药……

心思百转千回。

邢谚拨通了温白苏妈妈的电话。

“喂?邢谚啊,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电话那边的女人声音含笑。

“干妈对不起。”邢谚深呼吸两下,听着对面的询问,垂眸:“白苏他的眼睛偶尔会看不清楚了。”

韦昱彤猛地站起身,桌上茶杯碰撞的声音刺耳极了。

她缓了缓,“你跟我说说,怎么一回事?”

邢谚看着书桌,一字一句地将这段时间温白苏的情况说了,带他到处玩,不忌口的吃东西,然后……纵容他不吃药。

“胡闹!胡闹!简直是胡闹!”

电话那边的人暴跳如雷,她不敢想象儿子的身体经过这一遭,会被折腾成什么模样。

听着邢谚的道歉声,韦昱彤恨不得把人提过来揍一顿,但韦昱彤心里清楚,这并不能怪到邢谚的身上。

温白苏平日在家就很擅长撒娇,邢谚与他初相识也不会处处约束,他能放下工作陪伴儿子已经是尽心尽力。

温白苏,从来就不是邢谚的责任。

韦昱彤颓靡的坐在沙发上,低低的啜泣声传到电话另一边。

邢谚歉疚道:“我很抱歉,是我没有上心,之后我会守着他吃药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

韦昱彤看着天花板,良久,“不怪你,他应该去洛城之前就断药了。你……算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哥联系。”

邢谚着急道:“就让他这么恶化下去吗?”

韦昱彤苦笑一声,“他会医,只要还有牵挂,就不会那么早走。”

泪水从她柔美的面颊上划过,“邢谚,让他开心些吧。”

和温老爷子的迷信不同,韦昱彤愿意让两孩子凑堆,只是希望温白苏能在邢谚这里得到不一样的生活。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

没有他们在旁边约束着,温白苏放肆极了,什么都敢去尝试。

只是韦昱彤从来没有想过,温白苏会断掉自己的药,或许是治疗太痛苦了吧……

电话挂断。

韦昱彤捂脸痛哭。

·

邢谚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带去的影响,他愣愣地看着书桌上的时钟。

滴、答,滴、答

脑袋里面好像一片浆糊,无法清明的理解韦昱彤那话。

他痛苦的闭上眼。

房间里,陷入长长久久的沉默。

-

“Amazing”“Amazing”“Amazing”

手机上一连串的通关声响起,坐在沙发上的病人自在的晃晃脑袋,显然一个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就能得到他全部的欢心。

邢谚收拾好自己出来,在楼梯口看见这一幕,心口酸涩不已。

眼眶又开始发热,邢谚轻咳了两声,忍住将要崩溃的情绪往下走。

温白苏听见他的动静转头,欢快地开口:“你下来啦,工作忙完……你哭了?”

对上温白苏担忧的视线,邢谚笑了笑,“你眼花了吧。”

温白苏眨眨眼睛,还是觉得邢谚哭了。

他趴在沙发靠背上,“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吗?要不要和我说说?虽然别的我做不到,但我可以给你个抱抱!”

邢谚看着他伸出的手,张了张嘴,拒绝顿在唇边,他声音干涩凝滞:“好。”

他伸出手,将沙发上的人整个抱了起来。

温白苏:!

温白苏忙抱紧人脖子,很想问问谁家的抱抱是把人整个捞起来的!

但是身前的人抱得很紧,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

邢谚在悲伤。

温白苏停住了挣扎,轻轻地回抱住邢谚,“不难过啊,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

听见温白苏的安抚,邢谚更难受了。

过了好久,他还是没有忍住,“温白苏,你不怕死吗?”

温白苏意识到什么,他动了动,想要和邢谚对视。

邢谚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不愿意他看见自己狼狈的神情。

见做不到,温白苏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回答是早有预料的内容:“不怕啊,死有什么好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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