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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对下属而言,只有伍长,没队长。
现在百十来号人,兵部的档案则是两百多号人,太多就不行了,少一点人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胃口太大兵部就直接来踹人了。
兵部也知,现在国库紧张,饷银无法按月发,不眯着眼放水军户也是真的没法活。
更何况这里离国都近,王千总被整了这么些年,也多少灵巧了些,知道有些钱自己只能拿一半,其他的往上送,倒也美哉。
不过王千总此人,虽爱财爱吃,但瞧着军营没了吃食,或者长久不见荤腥,也会心疼的拿些钱出来,故而这些年依旧是不甚富裕。
勉强支撑着孙子穿金戴银,绫罗锦缎,其他仆人什么的,那无所谓,全穿打补丁的粗布吧!
王千总刚想把人分一下,就见戴正平道:“我和耿把总比试下拳脚,让兄弟们自己选跟谁如何?”
无聊的日子有热闹可看,四周瞬间欢呼喧闹了起来,王千总不等耿耀说话就同意了下来。
耿耀已不好拒绝。
彦遥起来时,秋雨正坐在院中等着,听到动静她忙推门而入,伺候彦遥净面束发。
只是还不等彦遥出门去铺子,就见角门被人推开,一人扶着耿耀走进院中。
耿耀似是伤的极重,脑袋低垂,双腿如有千斤重。
彦遥吓的呼吸一窒,唇色白了大半,忙疾步迎过去:“这是怎么了?”
扶着耿耀的人是个年轻小子,还未娶亲,一时瞧见彦遥竟有些晃了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这才解释道:“耿把总和戴把总过招,一时不敌受了伤,被卸了胳膊,军医已经看过,把胳膊接了起来,说是无事,修养几天就好了。”
扶耿耀回来的名叫高田勇。
他刚才瞧见彦遥站在房中门槛处,想着应该是耿耀所住之处,正打算扶他进去,就见彦遥脚步一停,转了方向,道:“在这处。”
他走向右侧房间,高田勇不疑有他,跟着进去。
等到把耿耀放到床上,高田勇心中才疑惑了下,没想到耿把总如此爱学,房中书桌上放了纸笔书籍。
彦遥在床沿处唤了声夫君,见耿耀睁开了眼,他才放心了些。
“夫君,你好好歇息,我让人去请大夫来。”他俯身,帮耿耀掖了被角。
四目相对,耿耀望见他眼中沉静,不由的笑了下:“好。”
彦遥对高田勇笑道:“多谢郎君送我夫君回来,还请院中说话。”
连带着秋雨,三人出了门,把房门合上后走到院中树下,彦遥行了一礼,双眸垂泪道:“刚才有夫君在不忍他挂念,故不敢多问。”
“还请告知,我夫君今日正常出门,怎就如此模样回来了?”
高田勇未曾见过柔弱夫郎如此模样,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忙把军营中的事解释了一番。
道:“耿把总比戴把总高了一头,但是他毕竟不精武艺,左右都防不住,戴把总又打的兴起,哪怕被王千总喊停了,耿把总还是受了伤。”
他挠挠头道:“原本王千总是想一个把总五十人,就是戴把总说,等下带着选他的兄弟们去天香楼吃饭,日后别的不敢说,让大家每天有肉是肯定的,于是大家就都闹着想选戴把总。”
“王千总问耿把总,耿把总说他请不起,让大家随意。”
彦遥压下心中思索:“之后呢?可是一百多人全选了戴把总,我家夫郎无人跟随?”
高田勇,道:“这倒也不是,耿把总虽说武艺没有戴把总好,但他对耿夫郎你一片真心,不请客也是因为敬重你,不乱花你银钱,也很是让人敬佩。”
“耿把总自己一人总归是没面子,我就与另外九位弟兄,站到了耿把总这处。”
彦遥眼中露出暖意,又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
高田勇:“哎哎你别,不用不用。”
彦遥看向一旁的秋雨,秋雨知他意思,忙回房拿了银两过来。
彦遥把三十两递与高田勇,道:“我家夫君现如今有伤,不好亲自宴请,还望弟兄们莫要怪罪,这三十两你拿着与另外九个弟兄去天香楼吃喝。”
天香楼是宁安县最好的酒楼,价格非同一般,若是寻常吃饭,一人约莫着是二两银子,彦遥不好算着花销拿,故而拿了三十两。
就算是遇到了戴把总那些人,这三十两用下来,点的饭菜也不会丢了脸面。
高田勇现在年少,故而还有些呆气,哪里是彦遥对手,三言两句间,就已经感动不已,恨不得当下发誓,以后誓死追随耿把总。
等把人送走,彦遥唇角笑意收起,让秋雨去请大夫,这才转身进了房间。
戴正平出现的太明显,耿耀有心避让,拳脚是一点都未使,挥拳踢腿全用蛮劲,是真的挨了许多打。
不过还凑合,就是疼,没伤筋动骨。
他此刻坐起身,揉了揉被卸过又接上的胳膊。
彦遥面色有些冷,他坐在床沿,就那般瞧着耿耀。
“看什么?”
耿耀嘴角有些青紫,彦遥伸手去碰,被耿耀侧身躲过。
他受了伤,彦遥原就心情不好,此时更是来了气,一手按着耿耀肩头,一手去碰他唇角。
微凉指尖在他唇侧摩挲着,耿耀一时不敢妄动,那指尖轻轻移动着,他呼吸都慢了许多。
耿耀五官俊朗,眉眼如墨色,皮肤却不如哥儿细腻。
彦遥细嫩掌心覆在他的下巴上,如绸缎包裹了细沙,有些让人脸红心跳。
彦遥不甘心就此收手,强撑着别扭,问:“你和那个戴把总有过节?”
他双眸似躲非躲,耿耀怕他恼,压下笑意。
头微微动作,离开了彦遥手掌,等到彦遥衣袖垂下,他才道:“事情起因还得由那日桃林中,你扔了我伞的事说起。”
彦遥道:“耿哥哥记仇?”
说正事时,就是杀猪郎,叫耿哥哥,就是玩闹时,耿耀好笑道:“还听不听?”
彦遥:“你说。”
耿耀:“你扔了我的伞,我就在亭中等雨停,一觉睡到了天黑,后来撞见了两个黑齿人调换八百里加急文书。”
彦遥猛的瞪大眼。
此事不可对人言,故而耿耀声音压的低,他又把青龙山和守备军一事说出,道:“不确定戴正平是不是和那些人一伙的,但是他出现太过巧,想来是有些关系。”
“青龙山的事你已帮我善后,只是那晚几个守备军和山匪皆丧了命,此事多有疑点,他今日故意找事,打斗中下手重却不是死手,想来应当只是试探。”
彦遥心跳如惊雷,他脸上神色变来变去,耿耀去寻他双眸,轻声道:“别怕,我日后注意些。”
他有家人在,冒不得险,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让人卸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