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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这才离去。
彦遥眯着双眸,打量着身材修长的耿耀。
“怎么了?”
彦遥:“换衣服了。”
他站起身,又扒了扒耿耀衣襟,看到里衣颜色由黑转白,不高兴道:“我都两日未洗澡了,就张望着台阶处盼着你早点来。”
“你来陪我,还回去沐浴更衣。”
耿耀手指摩挲着他不满的唇角,失笑道:“没,你两日未洗澡,我也两日没洗了。”
彦遥点了点他身前衣服:“虽都是黑色的,但纹路不同。”
“说来话长,坐下和你慢慢说。”耿耀牵着他坐下,靠着墙角把人抱在怀里,帮他暖着身子。
他把今日的事低声说了一遍,彦遥也安静的听着。
不知是提审的什么犯人,挥鞭后的凄厉声听的人汗毛竖起。
耿耀搂紧人,揉了揉彦遥的脑袋:“怕吗?”
彦遥:“昨日不怕,今日怕了。”
耿耀:“嗯?”
彦遥:“你不在就不怕,你在我就怕了。”
因为有了怀抱。
耿耀懂他的意思,心中软了又软,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下。
彦遥靠在他胸口,道:“我小爷爷死后,无人管我,冬日好冷,我偷溜进柴房想点些柴火烤烤火,不曾想引来了我继母,她说我点火失了火,不给我饭吃,不给我衣服穿,让我穿着里衣跪在院子里。”
他抬眸,笑道:“从那以后我就最是怕冷,曾想着,这一辈子如何都不能再受冻了,每个冬日都要暖暖的。”
“可是现在和耿哥哥一起受冻,阿遥觉得也挺好。”
耿耀为他眉眼的幸福喉咙发堵,摩挲着他的眼尾,心疼道:“我原是想护你一生安稳的。”
彦遥洒脱道:“又没什么关系,只要你心中只有我,不去钟爱旁人,我就不怕这些。”
心上是密密麻麻的疼,耿耀红了眼眶,却闷笑一声,道:“恋爱脑。”
彦遥不解:“什么意思,是骂我吗?”
耿耀:“不是,我喜欢。”他抚摸着彦遥侧脸:“别怕,你永远是倾城的彦少爷,我永远是你的杀猪郎,只有你看不上我的道理。”
彦遥嘀咕了句:“你不懂。”
现在当将军了,万一以后是个皇帝呢?从古至今,他就没见过有谁是后宫只有一人的。
自重逢后,彦遥心里的不安已经提了几次,似是耿耀身边有旁人是早晚的事。
耿耀吻在他唇边,失笑道:“阿遥,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也没你想的那么吃香,你能真心喜欢上我,我已经很是知足,这颗心连带着人,是生是死都是你的。”
彦遥被他哄的高兴,却还是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嘀咕了一句你不懂。
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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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审讯已经告一段落,彦遥见耿耀眼中似有谋算,也就安静的没再说话。
只是有些无聊,他侧耳听着耿耀心跳,掌心下是那强劲腰腹,还记得恩爱时,这里是如何的有力......
脸上有些发热,头疼突传来一声笑,彦遥不满:“笑什么。”
耿耀在他侧脸亲了亲,软被下的手随之往下:“想我了?”
彦遥闷在他胸前不语,随后咬住耿耀衣襟,慢慢红了眼尾,溢出湿润。
耿耀单身这么多年,经验还算老道,再加上灵活度和掌心茧子,刚经过情事不久的彦遥哪里受得住。
可此地又不好言语求饶,彦遥被软被罩住,在他怀里哭的不能自己,最后竟脱力的昏了过去。
耿耀用帕子把彦遥身上擦干净,俯身吻掉他眼上的湿润,呢喃声:“阿遥,真的不用怕。”
初时彦遥处处和他理想不同,但走到此时,彦遥已经无一处不好,是他走了狗屎运,才得了这么一个百般好的夫郎。
端王和誉王的争斗从暗斗到明争,朝堂一团乱麻,更有对骂对打。
事情从彦遥到延平帝后宫,那个死去的哥儿成了誉王阵营的利刃。
百官成了两方拉拢的对象,保持中立的大臣再难有站立之位。
早朝上,原封洛城知府,现任内阁大臣赵宗维,参工部尚书纪隗应和礼部侍郎孙洪游。
两人任宁安县和云丰县县令时,在城内撒播童谣,致使两县百姓二十多万人齐聚封洛城下。
大敌当前不听皇令,差点造成不可挽回之过,此罪当诛。
那童谣:富贵花,遇寒霜,挪到暖房不再回,农家菜,遇寒霜,卷了叶子枯了根,谁料农家菜也想挪暖房,跑跑跑,跑的快,进去贴着墙角也能活,跑的慢,哎哎哎...蹲在外面哭个鼻涕流。
此罪人证物证确凿,无可抵赖,纪家和耿文等在朝官员磕头求情,最后判了秋后问斩。
第70章
纪隗应和孙洪游在朝叩谢圣恩, 随后被关到刑部大牢。
耿耀去看过他们,两人对死都坦然笑之,道没祸及族人已是好。
牢房内, 耿耀抱着彦遥, 两人相继无言,原来当年是纪县令和孙县令在后面做了推手。
他们对的起民, 却对不起君, 臣子是君主手中棋, 不听话是大忌。
“纪绍年和他小爹还好吗?”四周安静, 彦遥问。
耿耀:“纪绍年难以承受,他小爹情绪还好, 但也是笑着哭, 纪家说, 纪叔当得起纪家子孙。”
彦遥往耿耀怀里挤了挤, 道了声冷。
“我在牢里没受委屈, 晚上有你, 白天有秋雨,无聊就看看话本,过的也安静,你别着急救我出去。”彦遥嘱咐他。
“我是引线,事情已经不在我身上了,朝堂又是一团烈火, 一个弄不好反而引火烧身, 等有合适时机再说。”
对于储位来说, 彦遥实在是不值一提,现在众人顾不上他,也无人提及, 彦遥就怕耿耀心不稳,到时候反而坏事。
耿耀把他搂紧,心头有千言万语难说出,最终只能化为两个字:“阿遥。”
彦遥知他心思,勾着他的脖子,扬起甘甜的笑:“只要耿哥哥不负阿遥,阿遥什么苦都不怕的。”
耿耀吻在他的额头:“信我,这辈子,真的只会有你。”
当端王染指后宫嫔妃,逼死宫妃的确凿证据摆到延平帝面前,延平帝终于露了放弃端王的迹象...可还不等誉王升太子住东宫,延平帝就病倒了。
一病不起,连话都难说。
刑部大牢里,耿耀算着如今形势,树枝最后落在了八字上。
端王后面的禁军,誉王后面是城外都军,八皇子后面空空如也。
三方而立,彦遥抽出他手中树枝,在中间写了个笼字。
延平帝这一倒,端王就如同少了致命的一脚,怎么都会挣扎一番,最过激也是最能图大业的办法,就是逼宫。
但是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