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7
饭吧。”竹听眠指着超市门口的炒饭店, 她说是饿了,但也没吃正儿八经的午饭,要了一碗醪糟小汤圆。
李长青已经换上新衣服, 可依然觉得心情奇怪, 并着胃里也很空。
所以他要了两份盖浇饭。
竹听眠佩服地问:“吃得完吗?”
李长青摸摸肚子, 很老实地说:“突然觉得很饿。”
竹听眠就羡慕且佩服地安静下来。
等餐间隙李长青接了个电话。
确定来电人之后他迅速皱眉, 甚至抬脸看向坐在对面的竹听眠时, 已经同步出现了想要起身离开的动作。
也不晓得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内心斗争, 反正是坐在原位把电话接了起来。
对方嗓门很大,言语间隙漏出好几次“齐老板”。
李长青说:“那我晚一些再过去吧, 看见了没话讲。”
“人家就是为了见你在这等着的!”
李长青坚持说:“我晚一些去。”
关于李长青为何不情愿接这个电话, 最终又选择当面接起的原因,竹听眠略有了解。
来时路上并非一程愉悦,中途还是出现了低气压, 起因也是一通电话。
李长青的手机几次响起,或许是身为驾驶者需要提供安全感, 又或者是觉得通话内容没有避嫌的必要, 总之他开了免提。
听声音, 对方是个年长的男性,与李长青介绍中保持合作多年的经销商对得上号, 就是那个陆哥。
陆哥先问多久到城里,又确认是否带上了木雕,忽而话头一转,讲齐老板希望能够见李长青一面, 浑然是说媒拉纤的态度,再三告知齐老板真的很中意李长青。
末了开始以过来人的身份劝李长青好好考虑,用很为人着想的语气说齐老板真的很喜欢他, 跟了人家,李长青的日子也可以不那么苦。
李长青回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僵硬,到最后都是嗯嗯啊啊敷衍了事。
挂掉这个电话,他对竹听眠说:“没想到他会说那么多。”
竹听眠说:“没事儿。”
车子开出好几公里,竹听眠始终都安静地看着窗外,没有任何开口询问的表现。
李长青先忍不住了,说:“陆哥,就是一直帮我往城里卖家具的那个。”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í??????????n???????2????????????则?为?山?寨?站?点
竹听眠平静地看他,心里头估算着这个人为什么突然讲这个。
“其实叫哥都不太合适,但是因为要做生意,喊叔喊婶也不好。”李长青进行说明,身侧,平淡如一的天被车窗切割成片,幻灯片般匆匆路过。
小青年的侧脸随之而明灭不定,总体并不明亮,同回忆一样黯淡。
陆哥是李长青父亲的好友,在李长青决定扎根小镇开始木作生涯之后,主动上门来表示可以为他往城里引导销售,介绍说最近手工打造物件的价值随着文旅发展水涨船高。反正,仅凭闷头做活还要照顾九个家庭的李长青,绝对难以找到比这更好的门路。
陆哥打开市场,也不要提成,他比较看重李长青的手艺,偶尔要一两件作品。
也不知陆哥究竟是摆着瞧还是拿去买,但只消他开口,李长青就给做,他并非不知道可以卖钱,可是恩情难以用金钱衡量t。他的确通过陆哥挣过钱,也把钱用在了需要的地方。
也是最近,责任和赎罪来到了一个全新的节点,李长青开始抽离过去,也开始重新定义他和陆哥的关系。
说到这里,李长青皱起眉,脑袋微微上仰,最后讲:“我可能就是,不想再靠依赖和感恩活下去。”
“你是对的。”竹听眠拥有丰富的,同心理治疗师王老师沟通的经验,熟悉这种场合之下该使用哪用语调,鼓励的态度大多数时候都能收获奇效。
李长青快速对她偏头笑了笑,开心道:“是吧,我也是这样觉得。”
已经听故事到了这个地步,作为电话里的另一个重点目标,要是不问起,反而显得不够重视了。
“齐老板又是怎么回事?”竹听眠问。
“她……”李长青把故事掐头去尾地说,“去年定了个大尺寸雕塑,需要拆开来装,我送货上门,遇见她哮喘发作,扶着她帮助她吸喷雾,又送她去医院。”
“就是这样,”他说,“只是这样。”
其实竹听眠听这段故事没有任何的玩笑心态,光是他重复两遍着重说明已经概括了太多太多。
竹听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矿难,李长青每天睁眼就两件事,挣钱以及赔钱,那样的情况里,命运把人压得难以喘气,与人为善也好出手相助也罢,不过是他的习惯性善良,别人不好说,但李长青善于负责,所以绝对不会在那段历史里生出想要恋爱的想法。
贫穷时最大的奢侈品是感情,无论是收到,或是给出。
“她买了很多我做的家具,我很感谢她,”李长青说,面上并无异常,只是再次提起陆哥时,叹了口气。
没能说完的难受才比较戳心。
竹听眠已经知道陆哥是李长青父亲的好友,算是长辈,却诱惑晚辈去依附女性,不遗余力地撮合鸾,这样的言行轻飘飘地将李长青咬牙背着的苦难与责任简化、亵渎,并不道德。
要知道,性\骚\扰不仅仅只有肢体接触,这样来自长辈的伤害更容易让人害怕以及无措。
W?a?n?g?阯?发?布?页?????ū?????n?????????⑤?﹒?c?ò?m
竹听眠想,这应该是李长青决定不再和陆哥合作的关键原因。
听者尚且惶惶,何况亲历者。
就是会出现过度报恩的情况,李长青是,竹听眠也是。
像是在对他讲,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竹听眠开了口:“我知道了。”又问,“需要我陪你去一起见那个陆哥吗?”
在说了许多句话之后,李长青终于笑起来,玩笑道:“你像是要为我出头。”
竹听眠认真回应:“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的声音很轻,显得有些薄,却精准刺进耳里。
李长青像是心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熟悉又抵抗不了的刺痒穿胸而过,很快漾遍全身。
不是令人难受的感觉。
他沉默半天,才出声:“马上就不跟他们合作了。”
所以没必要再生出别的枝节。
竹听眠就不再坚持,开始讲今天自己为什么要去县城,先把好友孟春恩和迟文介绍一遍,说对方希望她去县城找一找那位女性匠人好好沟通。
又说:“他们热爱木雕,是很厉害的人,相信你和他们一定能有共同语言。”
李长青说:“非遗传承人啊,不知道我够不够得上和他们说话。”
“当然够得上,你对自己的了解不太清晰。”竹听眠立刻说。
“你有点惯着我了。”李长青忍不住笑意,心里也觉得满当当的。
“反正,他从不免费给我送木雕,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