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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微出神之际,谢屿舟走了过来,她连忙离开,“你是不是要洗澡?那我现在出去。”

谢屿舟淡淡开口,“我不方便脱衣服。”

“好了。”宋时微一颗一颗解开男人的衬衫纽扣,眼神看向瓷砖,目不斜视,“你注意手。”

浴缸内被放满水,谢屿舟沉入水底,看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手。



感慨一句,“包得真丑。”

隔着玻璃门,谢屿舟向外喊,“宋时微。”

“来了。”宋时微推开门,下意识捂住眼睛,“你为什么不穿上衣?”

谢屿舟掀起黑眸,“我能穿喊你干嘛。”

宋时微一天看了三次他的身体,她和他严格意义不算熟,除了一起做题,只有那一晚的坦诚相见,还是关了灯的。

“穿好了。”

夜半时分,宋时微睁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茶喝多了的后遗症。

谢屿舟:“又睡不着。”沉稳的男声夹杂似有似无的担忧。

“茶喝太多了。”

“你是不是轻微失眠?”

结婚以来难得的平和聊天,没有剑拔弩张,没有呛声。

宋时微不清楚,她没查过,“或许吧,影响你睡觉的话,我去次卧躺着。”

“没事。”谢屿舟:“睡不着培养感情。”

“怎…怎么培养?”结合下午买的避孕套,宋时微说话变得磕磕绊绊。

“从接吻开始。”

话音刚落,宋时微只觉得眼前又覆上了一层黑色,微凉的薄唇压在她的唇上。

“你的手。”

“不碍事。”

他像一名好好老师,引导她张嘴、换气,一对成年男女躺在一张床上接吻。

“有进步。”

漫长潮湿的吻结束,宋时微像搁浅在沙滩的鱼,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不得不说,他的方法有明显效果。

这一觉宋时微睡得舒心,超过了8个小时。

谢屿舟正在自己抹药,“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宋时微:“去哪儿?”

“中医馆,看失眠。”

“不用看医生吧。”

宋时微讳疾忌医,她觉得自己的失眠没有那么严重。

谢屿舟有理有据,“你睡不好影响我休息。”

宋时微自知拗不过他,跟随他前往中医馆,车子停在前几天遇到他的医院。

一家出名的老字号中医馆,百年历史,经历几代人,一号难求。

谢屿舟已经提前预约,是一位身体硬朗的老大夫。

大夫把脉看眼白,初步诊断,“是焦虑引起的心思郁结,入睡后容易乱想,导致神经紧绷,睡眠困难。”

“我先开几副方子,回去吃吃看,服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改变心态。”

宋时微大致有判断,与她想得差不多,“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大夫转而训斥谢屿舟,“屿舟,尤其是你,少气点你媳妇。”

谢屿舟:“外公,我哪里敢。”

外公?!

宋时微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他的外公,“外公,抱歉。”

“没关系,他的错。”

章书阳板起脸,“你外婆喊你中午留下来吃饭。”

谢屿舟:“我知道了。”

他的心里在想外公说的话,宋时微是焦虑导致的失眠。

她会焦虑什么?七年间她经历了什么?

过去的七年是他们之间无法提及的话题。

第9章

离开中医馆,谢屿舟和宋时微前往老城一处老宅。

“你怎么没说是你外公啊?”她只见过谢屿舟的外婆,没见过他的外公。

谢屿舟只道:“是看病,不是正式拜访。”

如果提前和她说,她一定会紧张。

比如现在,宋时微不知如何面对谢屿舟的外婆,这个曾经把她当亲孙女疼爱的人。

谢屿舟突然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攥紧。

好像在说,有他在。

高大的梧桐树在风中飘荡,枝丫被锯掉一截,熟悉的街道跑进宋时微的眼里。

那时学校没有搬迁到新城区,她和谢屿舟想着躲同学,没有躲过家里人。

车子开进巷子里,远远望见方徽静正在院中收拾落叶。

听见轰隆的马达声音,方徽静放下扫把,打开院门。

“微微,快进来,外面热,药给我吧。”

外婆吩咐谢屿舟,“屿舟,锅里有绿豆粥,先给微微盛一碗。”

宋时微被外婆牵着进屋子里歇息,客厅窗明几净,三花猫懒懒趴在地上乘凉。

一切和从前没有区别。

方徽静将药倒进砂锅中,和谢屿舟交代,“微微比以前瘦了,你不能欺负她,选择和她结婚,就好好待她,收收你的脾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谢屿舟舀沉底的绿豆,“我知道。”

“唉,你最好是。”方徽静了解外孙,如果能放下,就不会等这么久。

“放在这里了。”放下绿豆粥,谢屿舟去后院接工作电话,客厅里只剩下方徽静和宋时微。

方徽静和蔼可亲,“调理的药不苦,别怕,孩子。”

宋时微捧着陶瓷碗,小声问:“您不怨我突然离开吗?”

方徽静摸摸她的脑袋,眼神慈祥,“若非万不得已的理由,怎么会愿意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呢。”

这句话像一道阀门,打开了眼泪的开关。

宋时微离开南城的时候没有哭,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哭。

七年里多少难捱的日子她都没有哭,独独听到这句话,泪水止不住地流下。

方徽静抱住她,“好孩子,哭出来就好了。”

倏然,她很想她的外婆,和方徽静一样的温柔。

宋时微喝完余下的药,从外婆手里接过红豆饼咬下,“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甜甜的红豆香气,带着红豆颗粒。

原来,记忆是带有味道的。

方徽静帮她擦掉眼泪,“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宋时微点点头,“嗯。”

吃饭更像是谢屿舟的批斗大会,方徽静:“你妈给我打电话,问婚礼还有彩礼的事情,你看你做的什么事,像什么样子。”

宋时微解释,“外婆,是我向屿舟求的婚。”

方徽静继续斥责外孙,“你看你像话吗?让微微先开口。”

总之,一切是她外孙的错。

临走时,方徽静拉着两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你们会明白,经历一些挫折不是坏事。”

路是他们的,需要他们自己走。

有些事,总要面对的。

回程路上,谢屿舟始终紧握宋时微的手,她偏头趴在车窗上。

梅雨季要进入尾声了。

谢屿舟侧头看她,“婚礼选在雪山脚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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