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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而是用的葛布,里面填充的是就是用过的麻杆团儿和芦花。

将明显很是枯黄毛躁的头发按着记忆里的样子梳了发髻,用木簪子固定在脑后。

又从床头的晾衣绳上抽出一条麻布头巾,熟门熟路的包好头顶。

拿起刷牙子,涂上皂角浓汁,刷了牙。

起身去外间的灶台上,开始每天早晨的第二件事。

扒灰。

扒拉开堵着灶门的方石头。

拿头儿有些烧焦的木头灰铲子。

小心翼翼的将昨晚的草木灰,一铲子一铲子的堆积在灶台外的角落。

这些草木灰可是家里极为重要的东西,不光平常洗衣裳洗碗都靠它,更重要的是,这个年代女人来了葵水,也要用草木灰填充月事带的。

第一次干这个活儿虽然有些生疏,偶尔被灶头的灰呛着。

但好在家里的木炭有限,灰也没多少。

不过一会子功夫。

便扒干净了灶台里的灰,只剩下最中心的一小块带着亮光的木炭。

这便是家里每天留的引火炭了。

小心的将那块只有核桃大小的微红碳块儿,夹进灶膛里。

仔细的在周围兑上买来的木炭。

这时候。

老三杨盼娘也已经收拾好出来了。

“大姐,我来烧火吧!”

“好。”

杨盼娘比杨蔓娘小四岁,如今九岁,长长的头发梳了丫髻,鼻子小巧,五官也秀气,不过大约是吃的不好的缘故,面有菜色,而且脸上没什么肉,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深深的陷进眼眶儿里,显得格外的大,有点像漫画里的小骷髅。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家里的活计都是做顺手的。

杨盼娘蹲在灶台前,打了个哈欠。

将锅里支在灶上,添了三瓢半化的雪水。

熟练的拿起水缸盖子上的大蒲扇给灶膛里扇风。

一边扇,一边不时的侧过头。

鼓着腮帮子吹。

杨蔓娘没空儿心疼妹妹,毕竟要说惨,这个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不惨的。

连家里做窝的老鼠都瘦的一针能穿通。

还有原身自己,胳膊也瘦的跟麻杆儿似的,大约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之前每次浆洗衣裳,端起大木盆,手腕儿都会骨折似的疼。

早晨时间紧,杨蔓娘撩起杂物房的帘子。

拿了半颗昨昨日剩下的白菜。

又掀开墙角那严重磨损的瓮,挖了小半碗面出来。

做白菜面片儿汤。

在这个没有大棚技术的年底,冬天人们几乎都是吃白菜,萝卜和土豆过活的,几乎家家户户都在秋天囤一些。

切好白菜,揉好面团儿,老三杨盼娘已经把锅里的雪水烧开了。

杨蔓娘很好的适应了新身份,拿刀将略微有些硬的面切成片儿,均匀的撒进沸腾的锅里。

之后,加了一勺子旧菜卤。

又加了几根细细的姜丝儿,和莳萝一起煮。

“大姐,家里的盐没了,米面也快见底了。”

杨盼娘年纪虽小,却也是做惯了的。

手脚极为麻利。

切着刚刚洗好的冻白菜。

神色有些担心。

她小小年纪,却已经尝过挨饿的滋味儿,所以,总怕家里的粮食不够吃。

这事儿杨蔓娘自然是知道的。

她们的银钱有限,米面和炭火一次都没法子买太多。

家里剩下的炭火和米面,省着点儿用,最多只能用三日。

不过好在,前几日姐妹俩接的浆洗的活计,昨儿个已经交给刘婆子了,按着以往的来算,最迟今日下午,应该就能拿到工钱了。

“大姐,不然我去卖梅花吧,前几日我听梁翁家的小三郎说,如今有好些卖花郎在城外折了梅花去桑家瓦子那边卖,听说客人买了梅花随手就赏十几个钱哩,好些卖花郎都得了呢!”

老二杨士林一进屋,先抖了抖身上的雪。

将羊皮袄挂进里屋。

用脸盆里的雪水洗手。

便凑到灶台边取暖边道。

“这是为何?”

杨蔓娘一一边往锅里下白菜。

扭头有些诧异的道。

在原主的记忆里,汴京城大大小小的瓦子有五十多座。

每个瓦子里又有几十个勾栏,所谓的勾栏,可不是现代的那种理解。

而是类似于一个吃喝玩乐表演为一体的场馆。

瓦子不仅提供了丰富的吃吃喝喝美食,还有各种娱乐内容,如小唱、蹴鞠、傀儡、般杂剧、嘌唱、小说、讲史、散乐百戏、诸宫调、说诨话、商谜、叫果子,还有影戏、相扑、歌舞、弄虫斗鸟的。

汴京城最大的瓦子便是桑家瓦子。

里面有五十多座勾栏。其中莲花棚、牡丹棚、夜叉棚、象棚这四大勾栏最为著名,每一座都可容纳数千人。

可以说是汴京城最大的娱乐中心。

但是,一般的客人都喜欢去打赏喜欢的伶人或者蹴鞠高手,或者说书先生和相扑手之类有一技之长的。

给卖花的打赏不是没有,却绝对不多的。

“嘿嘿,听说是李解元在象棚说新书了,听说是才子佳人梅花定情的故事,所以不少官家夫人和小姐们都去捧场,爱屋及乌,自然打赏卖花郎了。”

老二杨士林到底是个男孩子,自从杨老爹没了之后,外头跑腿儿的活计大都是他在做。

因着杨老爹生前是个账房,所以,老大和老二倒是都跟着识字了的。

老三杨士林原本就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勤快孩子,加上能识字,常给街面儿上的人家帮忙读信,所以,在这一片也颇有一些人缘儿。

所以。

无论老少倒是都能搭上话儿,人家有了什么消息,自然也愿意告诉他。

不过,读信的事儿也不是常有的。

他平日里除了偶尔给人读信,赚几文钱补贴家用外。

夏天也走街串巷的做卖花郎。

冬天则给小报做报童。

用自己的法子支撑着这个家。

因着冬天总在外面活动,两只耳朵不免生了冻疮,杨士林蹲在灶台边,将手烤热,搓着发痒的耳朵。

神色跃跃欲试的道:

“夫人小姐们喜欢听李解元的书,如今瓦子那边儿一只品相好的梅花有三文钱呢,比往年要多一文钱呢。就算没有赏钱也划算,我带上咱家的拿柳条大筐,一次至少能折回来五十多支呢,那可是一百五十文,能买十斗米了,省着点儿的话,够咱们吃一个多月呢。大姐,就让我去吧!”

“不成,这样冷的天气,你一个小孩子家的,城外的雪那么厚,就靠着两条腿,出去太危险了。”

杨蔓娘自然不能同意,这个年代可没有扫雪机,更没有人往路上撒盐。

城里的雪还好,车来车往的,都踩实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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