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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这一刻,也终是忍不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说时迟那时快。

“嗖”的一声。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口,眼看着疯牛的蹄子就要踩到杨蔓娘的身上。

一道强劲的白色的羽箭从不远处飞射而来。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力,精准的命中了疯牛的左眼。

“哞!”

疯牛吃痛,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因为牛眼受伤,看不清路,原本要踩在杨蔓娘身上的一脚踩偏了,踩在了旁边散架的马车上,瞬间将车驾子踩得四分五裂,看得人胆颤心惊。

不远处。

骑在马上的傅劲光放下手里的弓箭。

一抬手。

身后的十几名亲卫瞬间会意,同时拉弓射箭。如同暴雨一般的箭头,齐齐射向准备奔向周围人群的疯牛,瞬间便将其穿成刺猬。

望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疯牛,杨蔓娘那颗紧张的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才慢慢平稳起来。

整个人劫后余生,跪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如何,还能起来吗?”

倏忽间。

一道清冷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杨蔓娘缓缓抬头。

傅劲光骑在高大的黑色骏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杨蔓娘忍着疼慢慢的站了起来,嘴角勉强的扯出一丝笑意道:

“没事,今日的救命之恩,多谢指挥使了。”

“无妨,顺手为之罢了。”

傅劲光眯了眯眼。

目光落在杨蔓娘微微颤抖的左臂,以及襦裙左肩处印出的水迹上,蹙了蹙眉,吩咐手下驱散了围观的人群。

指了指对面的仁和医馆,语气不容拒绝的道:

“去里面找个医女包扎一下。”

“额,好。”

杨蔓娘也不是矫情的性子,刚才只是不想让人一直围观,才没有提受伤的事儿,是想着回去再包扎。

此刻,正好有医馆,自然更好了。

杨蔓娘的伤口不大,主要是被疯牛撞了一下,刮在牛车上。在左肩的位置,留下了一道七八厘米长的口子,正在流血。

医女是个四十来岁的利落干净的妇人,穿着一身儿浅青色的圆领褙子,慈眉善目。将她扶到医馆内室的床上,小心的解开里面的衣裳,将伤口用清盐水洗净,又撒上一种浅绿色的止血药粉,细心的包扎起来。

其间。

杨蔓娘虽然极力忍着,还是忍不住疼的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音。

“小娘子回去,每日按时换药,伤口十日内不可见水,不要吃牛羊肉,鱼虾,葱姜这些发物,很快便能好了。”

医女很快便包扎好了,又将开好的金创药递给她。一边往外间走,一边叮嘱回去的注意事项。

末了,语气又有些可惜的道:

“不过,在下医术浅薄,小娘子这伤口以后有可能会留疤。”

“不碍事,能止住血就好,有疤就有吧!”

杨蔓娘笑了笑,将诊金递给她,不在意的道。

今天这种情况,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她又怎么会在乎多一道疤呢。

说笑着走至外间,瞧见负手站门口没有离开的傅劲光。

杨蔓娘怔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道:

“指挥使,是还有什么事吗?”

对上对面小娘子纯然疑惑的眼神。

“唔。”

傅劲光抿了抿唇,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似乎最近在矾楼未曾见过你。”

“这个啊,我如今不在矾楼做工了。”

杨蔓娘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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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

目光在对面小娘子带着笑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傅劲光语气微顿:

“刚才把你的牛射死了,等你伤好了,可以来皇城司官衙,再陪你一头新的。”

“啊?这......不合适吧!”

杨蔓娘闻言瞪大了眼睛。

这,还能赔新的?皇城司原来这么好说话的吗?她可是听过不少皇城司的事迹啊!

也许是杨蔓娘的表情过于吃惊,傅劲光握拳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那头牛已经被士兵带回去了,赔你一头新的也是应有之义。”

今儿个去文绣院,刚刚付了杨盼娘一年的束修加上杂七杂八的,花了将近六两银子,家里的存款还有四十多两。

一头牛加上牛车,在市面上买的话,最少也要十两银子。虽然杨蔓娘自己也能买一辆新牛车,但要花四分之一的存款,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

她深怕再推辞,对方就当真不赔,那可就太亏了。

连忙屈膝行礼,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那就多谢啦!”

......

天才刚落下黑影儿,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儿。

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老天爷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才刚过元宵节没多久呢,就见天儿晚上如此。

不过,这样安静的雪夜,杨蔓娘是喜欢的,正适合默默存稿。

“吱呀”

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

老二杨士林提着铜壶走了进来。

进屋一边儿帮她的茶盏里兑了热茶,一边道:

“大姐,你如今胳膊有伤,写字不方便的。不如跟报房说一声,歇息一段日子再写吧!”

今日老三杨盼娘去文绣院学艺不在家,老二杨士林下了工,便自觉的做起了老三往常的活计。

见杨蔓娘带着伤还要存稿,不免有些担心的劝道。

“不行的。”

杨蔓娘摇了摇头,读者都等着呢,断更是最讨厌的事情,她可不想干。

“那不然,大姐你来说,我来帮你写吧。”

“唔......”

这个提议,倒是让杨蔓娘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算了,伤的位置是左肩,不影响右手写字。”

她到底是个i人,脑子里的想法能连通手,却连通不了嘴。想写的情节,只能通过自己的手写出来。若是要用嘴说,那可是太难为她了。

“你早些睡,不然早晨困乏。我如今不用上工了,晚些睡也没事的。”

杨蔓娘喝了一口茶道。

她自己也做过打工人,自然知道大冬天早晨离开被窝的痛苦。没必要让第二日还要上工的老二杨士林陪自己熬着。

“知道了,大姐,我给你把火盆儿加点炭就睡。”

杨士林也不推辞,虽然有大姐的面子在,但报房里人际关系复杂,他也不好迟到叫人说嘴。

加了炭,临出门又再次嘱咐道:

“大姐,你可别睡得太迟了。”

“知道了。”

杨蔓娘研着磨,随口答应了一声。

但做不做得到,恐怕只有老天知道。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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