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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兰芝由衷地赞叹:“你可真是个禽/兽啊。”

“哪里哪里。”陆宜洲谦虚道。

两个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很长时间没再讲话。

虞兰芝坐立难安。

陆宜洲怎么知道的?

马车越走越慢,照这个速度何时才能下车?

祸不单行,连天老爷也凑热闹不嫌事儿大,半路骤降倾盆大雨,车夫慌忙给马儿套上斗笠蓑衣,告知陆宜洲先到前面歇脚的亭子等一等,这种疾雨来得快去也快。

于是后面乘坐下人的车辆也跟着驶向亭子附近。

这下不知又得耽搁多久。

虞兰芝已然坐如针毡,对面的陆宜洲不是陆宜洲,是一个熊熊燃烧的泥炉,把她架在火上烘烤着,煎炸着,直至焦糊发黑。

陆宜洲笑道:“你,这是哪儿不舒服?”

她总共挪动了四次圆圆的小屁/股,挪得他有种难言的燥热。

虞兰芝道:“车里太闷。”

“已经开了两扇窗。”

“还是闷。”

“憋坏了我可担不起,劳驾你自己去外面,凉快。”

“我这双鞋,光是绣工就撵上半年的脂粉钱,沾不得水。”

“我背你。”

虞兰芝眼底迅速飞过一丝戒备,说话都客气了三分,“那哪儿能,跟您尊贵的玉背比起来,我这是破鞋,不必不必。”

说完,一琢磨,不对劲。

难以置信从自己嘴里蹦出“破鞋”二字,脑子被陆宜洲踢了?

讽刺无比。

陆宜洲果然满目鄙夷,偏过头,深深望着窗外。

你才是破鞋。虞兰芝咬着牙,在心里骂。

仿佛能听见她心声,陆宜洲头一转,深邃的黑眼睛亮得像宝石,灼灼盯住她。

虞兰芝浑身一凛,像只炸毛的猫儿。

陆宜洲毫不怀疑,倘若他敢动她一下,她就跳起来抓他。

“每次,不都是你欺负我,”他轻声问她,“我何时伤过你?”

虞兰芝:“……”

“你在害怕什么?”

她害怕的东西,命好的公子爷陆宜洲,这辈子都不会懂的。

虞兰芝干笑一声:“笑死,我会怕你?”

这场雨下了半个时辰,才不慌不忙收了势头,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

终于可以行车。

一个时辰后,虞兰芝和仆婢一根头发丝也没少,被陆宜洲完璧归赵。

虞二夫人由衷地微笑,目光柔和,对他的好印象逐日递增。

这趟收获颇丰,鹿两只,野雉数只,另有三张狐狸皮,其中一张还是白到不掺一根杂毛,全部献给了虞二夫人。

虞兰芝两眼发亮,去摸那白狐皮子,不意扑个空。

陆宜洲将皮毛收好递给下人,对虞二夫人恭敬道:“三张差不多够您在冬日做套护具,不够下回我再给您打。”

没有我的吗?虞兰芝后知后觉。

虞二夫人眉开眼笑,不吝言辞把陆宜洲从头夸到尾,留他用晚膳。

“那就叨扰您了。”陆宜洲拱手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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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真乖觉。”虞二夫人看女婿,越看越爱,“芝娘,陪七郎喝茶去。”

说着就要亲自去趟厨房,以免新来的厨娘拿不准姑爷的口味。

待她和一众仆婢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虞兰芝才喃喃道:“两张皮子就够了……”

“够了也没你的份,你又不稀罕。”陆宜洲没回头,拔腿就走。

十日后,陆府送来一箱冬日衣料,貂皮羊皮狐狸皮,还有一件白狐斗篷,洁白如雪,毛绒绒,摸一下柔软如云,暖烘烘的,再大的风雪都能扛住。

陆宜洲没说给谁,但谁都知道那是给谁的。

虞兰芝抱着仙女一般美丽的斗篷,如梦似幻,又愧又爱。

真的很喜欢,喜欢到舍不得撒手,连一句硬气的话都说不口,然后为这样贪婪的自己深深惭愧。

不过这个小娘子很快又把自己安抚好,喜欢漂亮的斗篷没有错,收下漂亮的斗篷也不代表贪婪,而是陆宜洲欠她的。

那么多冷嘲热讽,不是白挨的。

这碗饭就该她吃。

她抱着毛绒绒的斗篷,在陆宜洲如影随形的视线下跑回自己房间。

仿佛没说谢,脊梁骨就挺得很直。

冬月初四,大雪,郊社署大小官员赶往圆丘,准备冬月初十的冬祭,皇后首次担任亚献,虞兰芝等十位斋娘首次登台辅佐。

紧张在所难免。

临行前,虞兰芝把信笺交到小厮手中,写给陆宜洲的,

大意就是展信悦,她将去圆丘参与冬祭,归期十五,勿念。

总算有了一点为人未婚妻的自觉。

陆宜洲阅完信,重新折好放入怀中,挑了根最大的红萝卜,“吃吧,你未来的女主人要去做大事,待她回来再介绍你们认识。”

漂亮的小黑马卡嚓卡嚓啃萝卜,自由垂下的尾巴悠然摇摆,皮毛油光水滑,宛如发光的玄色丝缎。

原是准备的一匹小白马,更漂亮。

不意陆宜洲中途改主意,换成这匹黑的。

黑色才配黑心肝的坏丫头。

小黑马的红萝卜将将咬一半就被人类丢在地上,它一脸懵圈,尽管长得黑,却很可爱,尤其发呆的时候,人类为它取了一个朗朗上口的好名字,叫小呆。

喂了一半就失去心情的陆宜洲十分低落。

可是怀中有她写的信,是她的,那燃烧心底十余日的怒火就被熄灭了。

他怔怔按住心口,芝娘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的,至少知道给他写信了。

本着原谅她的心情,这日晚,陆宜洲睡了一个好觉。

恍如重回青幕山梁家的田庄,芝娘坐在六角亭的木栏上荡着双足,他走过去,戳破梁元序的幻影,取而代之站在她面前。

她没生气,张开双臂跃入他怀中,小脑袋一歪,枕着他的肩,像只撒娇的猫儿。

“你怎能这般轻浮?”他咬紧牙,红着脸。

“你不喜欢吗?”她蓦地捧住他的脸,像亲梁元序那样也亲了他,柔软的唇贴在他唇上。

陆宜洲身形微晃,瞬间觉醒,一动不动。

“喜欢吗?”她问。

“喜欢。”

“还骂我不?”

“不骂了。”

梦里,他竟如此窝囊。

可是窝囊也有窝囊的好处,那样她便允许他碰,不碰她还不乐意,把他勾得魂不守舍。

天色破晓,陆宜洲比平时早起半炷香,冲进净房,换下衣裤,再出来时,额头挂着水珠。

卯正,三等婢女照常走进七公子房间,洒扫整理,完毕再将该换洗的薄衾被褥和贴身衣服带回去清洗。

自从公子年满十五,院子里的妈妈便独揽清洗他贴身衣物的差事,不让小丫头片子碰。

因为第一个接触的婢女又惊又怕,拿去问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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