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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
长辈们慈爱地看着这群像模像样的名门淑女,都长大了,像盛开的花儿。
喝了一盏茶,小娘子们辞别长辈前去绿翡园。
斗百草即将开始。
今年的彩头由操办赛事的陆家嫡长女陆怡湘揭开神秘面纱——两颗大小相等的上清珠。
众人咋舌,上清珠相传为西域羯宾国稀世异宝,五十年前万国来朝方才流入大瑭,成为皇室秘宝之一。
因太后青睐,先帝派遣使臣出使羯宾国一探究竟,方知上清珠确实乃当地极为珍贵的宝石,但也没有传说中的稀世,尤其是神乎其神的天象,什么云飘鹤舞,仙女弹琵琶,全都是羯宾国国主博眼球的话术,为的就是万国来朝时显得与众不同,高其他国一等。
话说那羯宾国国主眼见谎言被拆穿,立刻写了一封请罪的折子,并附赠满满一翠玉匣上清珠赔礼。
从此上清珠才由皇室流入民间。
可再流也是稀罕物,比大瑭的珠宝稀罕数倍。
年轻人尚无雄厚的金钱实力,若能得到宝珠一颗,委实是笔横财,更是一件名利双收的美事。
陆老夫人连上清珠都舍得拿出。
只能说陆家百年门阀,奇珍异宝不知凡几。
这下虞兰芝都摩拳擦掌了,她也想要。
光是想一想赢下宝珠献给阿娘时,阿娘的反应,她就开心地眯起眼。
然而理想很丰腴,现实很骨感,打听完具体规则,心凉半截。
武斗还好,就是比巧劲和草的韧性,虞兰芝尚有七成把握。
文斗第一阶段,看谁采摘的花草种类多,更稀有,类似比运气,运气这东西向来五五开,虞兰芝也不怵。
难就难在文斗第二阶段,比肚子墨水。
其实就是对对子。
以花木绿草为题,轮流出对子,一直对到对方接不住为赢。这比的可不仅仅是文采,更像是比谁背的《万植草纲》多,谁是百晓生。
术业有专攻,这不是虞兰芝的强项,纵有万丈豪情,通天运气她也解决不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梁萱儿“作弊”,拉来最强后援——梁元序。 网?址?发?b?u?y?e?i????μ???è?n?②????????????????
罢了罢了,有他在,就更没希望。
虞兰琼也知大势已去,不忍再撺掇虞兰芝,姐妹俩唉声叹气寻百草。
比还是要比的。
万一第二了呢?
第二名的彩头是一枚天然鸽血石,小是小了点,却也不便宜,赢了血赚。
搜集百草这个环节与玩耍无异,又带着点小心机,别有趣味。
大家在各种犄角旮旯搜索,还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采了什么,最大限度地保证自己手里的种类数量独树一帜。
游戏规定二人一组,不得假手仆从,皆要亲力亲为。
园内每隔一段距离设一竹棚,棚内婢女若干,以山泉煮茶,侍奉新鲜果品糕点。
各家郎君和小娘子徒步寻宝,累了就自行走进竹棚休憩。
寻百草乍一开始好玩,玩久难免疲乏,大小姐立刻不乐意了。
虞兰琼的大小姐脾气上来,掉头就找婢女要茶喝,还要捏肩,且不要脸地提醒虞兰芝,“好歹我也出过力,赢下宝石分我一点点。上清珠我就不要了。”
虞兰芝哼了声。
不过落单的小娘子也不止她,显然有大小姐脾气的人也不止虞兰琼。
璃娘和亲妹妹路过,笑着朝虞兰芝打招呼。
虞兰芝眼睛亮闪闪,“璃娘,原来你和娇娘一组。”
“是。我妹妹怕生,同别人一组我不放心。”璃娘笑着看妹妹。
娇娘果然很怕生,羞羞怯怯喊了虞兰芝一声“芝表姐”。
虞兰芝笑着应声,彼此寒暄两
句匆匆辞别,比赛要紧。
望着宋家姐妹的背影,虞兰芝把到嘴的话咽下去,兀自寻了一处树荫坐下。
不对呀,梁元序不是与璃娘定亲了,怎么不帮璃娘反倒帮自己妹妹?
虞兰芝小声嘀咕,一不留神,嘴巴将心里的嘀咕念叨了出来。
“他没定亲。”
虞兰芝:“啊?可是大家都说粱宋联姻了。”
“粱宋两家那么多郎君和小娘子,为何你非要认为是梁元序?”
虞兰芝微微一窒,答不上来。
脑子蓦地“嗡”的一声。
神志从宋家姐妹的背影抽离。
她表情僵硬,猛然扭过头,仰着小脸,看清了眼面前与自己一问一答的人。
梁元序微微垂着眼帘看她,树叶与阳光在他洁白的肌肤上交织出深邃光影。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小脸仰起,一个微微俯身,美的宛如一幅隽永的山水画。
虞兰芝下意识左顾右盼。
周围可听范围内没有可疑的人,甚至连个人都没有。
远处人影走动,也没什么人注意这边。
为何她会下意识产生一种偷-情的错觉?
会不会是陆宜洲又在捉弄她?
保不齐正躲在阴暗角落看她的笑话。
虞兰芝慌忙站起身,退后一步,“本来想着再见面要说声恭喜的,既然如此,等你真的定了亲我再说……”
梁元序走过去,在她方才坐过的地方坐下,淡淡道:“你不用紧张,陆七郎还未回府。”
怎么办,听起来更像是偷-情?
已能想象出陆宜洲“捉-奸”的表情,一张如玉似雪的脸颊浮现薄愠,笑弯弯的眉眼皱起,咬牙,凶恶地朝她咬牙,漂亮的嘴唇故意用力,仿佛要吃了她。
虞兰芝深深凝目看梁元序,多看一眼都心悸。
美玉无瑕,可以远观,但不要再亵-渎。
当一阵充满草木清香的风吹过,她移开眼,福身作辞。
梁元序没回应,一动不动坐在原地,怕惊扰了她彷徨的目光。
背影孤寂。
一个时辰后,虞兰芝的细绢喜鹊纹斜挎包塞满“战利品”。
回头找虞兰琼,找了一圈,不见人影,问竹棚下的婢女,婢女回:“虞四娘子约莫一盏茶前离开,携婢女更衣。”
这个更衣可能是字面的意思,不小心弄脏衣裙需要更换干净的,也可能是去官房解决内急。
不论哪种,都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显然虞兰琼已放弃比赛,否则也不会留下“你要是等不及就先去吧,反正有我没我都一样”。
真晦气,怎么就摊上这种队友。
不意天无绝人之路。
消失四十余日的陆宜洲突然闪进了视野。
他在找虞兰芝,找了有一阵子。
习惯地看向粉蓝色衣裙的小娘子,蓦地想起芝娘许久不再穿粉蓝,下一瞬便跌进了灵动的水汪汪的杏眸里。
芝娘!
陆宜洲眉眼变得柔和。
虞兰芝在心里不屑,色胚。
那一幕,她可全都瞧见了,陆宜洲的目光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