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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的笑了,目露讥讽地看着晏尔:“你知道你在求一个什么人吗?”

晏尔飞快回答:“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你以为自己在我心里是个好东西吗?谁能比你更坏啊!

但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就两个选项:A求冷血坏蛋转性 B和弄弄一起嗝屁

后者必死前者还有一线生机,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好不好?!

钟悬说:“好。”

晏尔闻声一愣,还真转性了?

随即听到他微微带笑的清凉嗓音,“可我还是不想救他,不如救你吧。耳朵,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他每次这样笑盈盈的说话,之后都会变着花样欺负自己。晏尔心底发毛,有些迟疑地对上他那双稍弯的浅棕色眼睛,飘过去问:“真的?”

钟悬点头:“真的。”

“你是不是有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弟弟?你和他感情很好但是他突然出了意外,多年以后你遇到我就重新想起了过去那双眼睛——”

“脑子笨就多读书少看电视。”钟悬懒得理他,转身说,“我一直是独生子。”

“那你为什么突然又愿意帮我了?”晏尔狐疑地跟在他身后,想了想又说,“我以前承诺给你的三百万还作数的,回去之后我就转给你。”

“比起这个,你先了解一下你自己的情况吧。”钟悬说,“两年能改变很多事情,你做好心理准备。”

晏尔一愣:“什么意思?”

钟悬毫无铺垫,直截了当地说:“你的身体可能已经不在了,魂魄离体太久,肉身是会断气的。”

晏尔急道:“可我不是自己离体的呀,我是被夺舍了,它的魂魄不算吗?怎么会突然断气!”

“我和你说过,地缚灵是一种很低级的鬼怪,少则几天,多的也不超过半年,它们会自行消散,遗留下来的怨气还会继续侵蚀那具躯体,人会得病,体质变得虚弱,大脑神志不清。”钟悬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问,“你觉得这种情形下,你肉身存活的几率有多大?”

晏尔被这个惊天噩耗砸懵了,他想过女鬼可能会用他的身体做些不好的事情,破坏他的形象,伤害他的家人,抢走他的一切……但没想到它自己玩开心了就算了,怎么把他也一起送走了?

他就知道钟悬这个坏东西不会这么好心,嘴上说是帮他回家,心里还不是照样在笑话他是个弄没自己身体的蠢货。

“那我都死了,你还能帮我做什么?把我从地底挖出来?”

“再送你一具新身体啊。”钟悬微微侧头,像个称职的销售,和气地问,“你喜欢本土的还是外国的?清瘦点的还是强壮点的?”

晏尔:“……”

这还有的挑?那三百万真给了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晏尔眉头紧锁,沉默半晌后抬起头:“你们做这种买卖,能合法吗?”

“答案不是很明显?所以我师父早就卷款跑路到泰国去了。”钟悬云淡风轻地说,“留我在这儿给他销赃呢。”

晏尔艰难开口:“……怎么不带你呀?”

“我在上学啊。”钟悬眉眼稍弯,用讨论作业一样稀疏平常的语气说,“再说了,未成年抓到判得轻点。”

晏尔:“…………”

他抬起头,目光下意识追向走廊里那群穿着蓝白校服去上课的中学生,他们熙攘着打闹说话,笑声远远地飘荡过来。

明明身处青春洋溢的象牙塔里,晏尔却浑身发冷,如坠冰窟,感觉自己半只脚——不是,整只魂都被拽进了一个可怕的犯罪窝点中。

钟悬这种人到底是在怎样一个可怕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太邪门太吓人了!

一整个上午,晏尔都处在一种莫名的忧虑中,眉头蹙起,欲言又止地从各个角度凝视钟悬,不像个地缚灵,像个背后灵。

钟悬注意到了,但没空搭理。

直到下课铃响了,班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他从繁重的学业里抬起头,早忘了自己为了吓唬魂都扯了什么淡,以为他还在为裴意浓或者自己身体的事发愁,便问:“都说了帮你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晏尔咬了咬唇角,没说,深吸一口气,还是没敢说。

等到钟悬耐心告罄,起身一推椅子要走人的时候,他才迎过去,小声地叫他:“钟悬。”

钟悬偏头:“怎么?”

晏尔微微仰起脸,很认真地问:“万一将来你被抓了,你不会供出我的,对吧?”

钟悬:“……”

他眨了眨眼睛,朝晏尔勾勾手指,“过来。”

晏尔飘过去。

钟悬揉了把他的额发,然后屈指把这个没良心的魂魄又弹飞出去,头也不回地说:“第一个就供你。”

第9章

下午钟悬他们班要随堂测验,听课晏尔勉强还能奉陪,考试就太无聊了。他飘去高三年级所在的教学楼,又去看了一次裴意浓,试图从他的言行里窥探出他的秘密——他要杀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然而无果,和之前来看他的每一次一样,裴意浓精力不济,根本无法在课堂上、学业上保持以往的专注力,他的所有老师都在为此苦恼。

裴意浓又被叫起来,他站起身,看老师一眼,主动问:“要我出去是吗?”

周围响起一片喧哗,整个班的人都在看着他。老师重重地敲了下讲台,因为没有感受到被尊重,于是神情愈发恼火。

然后裴意浓真的被赶出教室了。

这样的表现,是以前的裴意浓绝对不会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因为他和晏尔不同,他骄傲又自律,一直在用远超同龄人的表现约束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拔高了爸爸妈妈对他的期待,是所有家长都梦寐以求的那种完美小孩,又聪明又稳重,情商高负责任。

可以说晏尔让家里操了多少心,裴意浓就让他们省了多少心。

晏尔还记得有一次家里聚餐,虹玉姨姨问家里有一对双胞胎小男孩是不是特别好玩,爸爸的回答是“折磨但幸福”。

折磨指的就是晏尔,他小时候体弱,刚出生就进了保温箱,好不容易安全了能抱回家,又开始整夜整夜地哭闹不休,阿姨哄都不管用,非要摧残亲爸亲妈的耳膜。

妈妈说有时候好好的在公司开会,耳边会突然幻听,响起儿子警报铃一样的哭声,她心里就激灵一下,只想打个视频电话回去看看宝宝是冷了还是热了,饿了还是拉了;

爸爸说他带娃半年暴瘦十斤,一张帅脸都憔悴了,唯一一次没忍住掉眼泪是在晏尔断奶期又把自己哭到小脸通红,把睡着的裴意浓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将他们一起抱住,摸了摸晏尔的脑袋,说“不咕不咕”……直到晏尔精力耗尽,两个宝宝都睡着了,歪歪扭扭地靠在同一个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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