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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句:“你的血条真的只有一百步?”
“其实是五百多一点。”晏尔回答,“一点具体是多少,就取决于我的技能冷却期有多能忍痛了。”
校门东门距离一中高中部有一千多米,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晏尔最怕痛了,当然能代步就代步,自己是一步也不愿意多走。
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半节课,雨伞罩不住两个人高马大的男高中生,双双被淋湿了半截。
晏尔的裤腿和袖子湿了,额发沾着雨水,钟悬的后背和半边衣袖也是湿的,两个人形容都有些狼狈,只有轮椅挡在中间,被保护得干净又清爽。
语文老师脾气好,看他们淋得怪惨的,没跟他们计较迟到的事。
晏尔回到座位,脱下外套,拿纸巾擦了擦头发,也给钟悬递过去几张,懊恼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我完全可以让司机把伞给我,一只手开轮椅一只手打伞,你撑你自己就可以了,我们就都不会淋湿了。”
钟悬把校服脱下来挂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灰色卫衣,转过身回答他:“我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照顾方式。”
晏尔:“倒也不必这么细致入微。”
因为语文课上的小插曲,整个班都注意到钟悬换座位,和新同学晏尔坐到一起去了。
下了课,动不动就有人问他们怎么回事,刚开始钟悬和晏尔还能正经回答:
“方便照顾新同学。”
“因为钟悬同学成绩优异心地善良。”
后面回答得烦了,刘子堂再跑过来质问钟悬:“你怎么这么狠心,抛弃你的糟糠之妻入赘豪门!”
钟悬面不改色地说:“不是抛弃,只是改嫁。”
质问晏尔:“有钱就了不起吗?”
晏尔举重若轻地说:“不是金钱,只是美色。”
两个人一起质问:“你们这样还有廉耻吗?”
钟悬一脸淡然:“真爱是不在意世俗眼光的。”
晏尔微微一笑:“毕竟我们有一个孩子,孩子不能没有妈妈。” 网?址?发?布?页?ì???ü?????n?2????Ⅱ?5?????????
钟悬转过头:“我跟你哪来的孩子?”
晏尔眨眨眼睛:“猫不是你生的吗?”
钟悬:“……”
似乎很难反驳。
刘子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喜气洋洋道:“恭喜恭喜啊,祝你们百年好合。”
两个人欣然接受周围响起的、仿佛婚礼现场般的起哄鼓掌声。
不到一周,这对美满的新人婚姻关系宣告破裂。
入春以后,晏尔就犯起春困,每次趴下不到一分钟,就会被钟悬用笔杆敲醒。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终于受不了了,抬手捂着脸,痛苦地抗议道:“我让你照顾我,不是让你管着我的!”
钟悬告知他:“两周之后有月考。”
晏尔满不在乎:“考就考呗。”
钟悬说:“你这周的小测除了英语全都不及格。”
提醒到这里就足够了,偏偏钟悬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跟裴意浓真的是亲兄弟吗?”
晏尔被攻击到了痛处,放下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爬起来恼怒道:“我不是你是?”这句话显然不足以平息他被明示是笨蛋的怒火,被惯坏的那一面站了上风,“我不要跟你做同桌了。”
钟悬哦了一声,云淡风轻地问:“要离婚吗?”
“离。”晏尔瞄了眼黑板上的教学进度,把教材翻到正确的那一页,然后说,“猫归我。”
钟悬说:“不可能。”
因为子女归属问题无法达成共识,他们勉强维持着同桌关系。
但是钟悬没有给晏尔道歉,晏尔再也不给他分阿姨做的贝果和果汁了,也不要他给自己剥鸡蛋,只让他履行最基础的同桌义务,做一个无情的讲题机器。
新人至此变怨侣。
月考前一周,晏尔二度忘带校卡,只能再次拜托钟悬出来救人。
他抬眼望着前方钟悬乌黑的后脑勺发了会儿呆,钟悬侧头看过来,晏尔的脑袋立马转向另一边,假装欣赏人行道两旁正值换叶期的法国梧桐。
他隔三岔五就落东西,老被门卫拦也不是个事,到班里之后便问钟悬:“开学那天教导主任也没说,学校有没有多的校服发我一套?”
“校服集中采购时间是上学期9-10月,”钟悬说,“你已经错过了。”
晏尔思忖片刻,下定决心:“那我只能去偷裴意浓的了。”
钟悬的手机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几秒后才提醒晏尔:“有校服不带校卡一样扣分。”
晏尔说:“没有关系,我会告诉他们我是裴意浓。”
五分像也是像,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呢。
钟悬叹了口气:“裴意浓不坐轮椅。”
这个完美的双胞胎背锅计划因为比他的脸更有辨识度的轮椅而宣告夭折。
中午,裴意浓照常去校门口拿阿姨送过来的双份保温盒,带去晏尔班里和他一起吃。
钟悬不在座位上,裴意浓问:“他人呢?”
“不知道,吃饭去了吧。”晏尔说,“我们就是同桌而已,他去哪干嘛要跟我报备。”
裴意浓抬眼看他,很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非要跟他同桌?”
晏尔理所当然地说:“钟悬成绩最好。”
裴意浓脱口而出:“我成绩也好,你可以带回来问我。”
晏尔表面积极地点头说“好呀好呀”,实际心里不免比较了起来:钟悬给他讲题,十句里顶多有一句说他笨;裴意浓给他讲题,十句里有十句都在说他笨。
关系太近的恶劣之处就在这里,他生气了可以不给钟悬分贝果,却不可以不和裴意浓一起吃午饭。
饭在裴意浓手里,他不想饿死自己。
半个小时之后,裴意浓走了,钟悬回来了。
他穿过中庭的几株桂花树,出现在走廊外时,手里拎着一个很大很醒目的袋子。
晏尔探头看了一眼,心脏扑扑直跳,有些蠢蠢欲动。
小的时候,晏尔有很长一段时期对周围新出现的一切都有种过剩的占有欲。
他很坚定地认为,以自己为中心的方圆一百米,就算是一只狗叼着石头路过,那块石头也应该是叼来送给他的。
这个毛病在他长大以后得到显著改善,但此刻却有些故态复萌。
不管袋子里的是什么,晏尔都觉得钟悬应该把那玩意双手献上,送给自己。
他不想表现得太过渴望,盯了几秒就缩回头,从抽屉里摸出一本习题册,用余光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别偷看了。”钟悬清凉的嗓音自身后响起,“给你的。”
晏尔侧眸看他,扑簌着眨了眨眼,假装矜持地问:“干嘛?你的求和礼物?我说我要了吗?”
钟悬说:“不要你就要去偷裴意浓的了。”
晏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