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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很奇怪,抱歉与尴尬交织在一起。

晏尔差点要以为被他们撞破了什么,随后,他就看到更抱歉、更尴尬的狗丞相,和地板上碎成两半的羊脂玉平安镯。

它缩着脑袋,黑眼珠骨碌碌转,一会儿瞅瞅碎镯子,一会儿偷瞄晏尔的表情,尾巴僵在半空,要摇不摇的,爪子悄悄往后挪了半步。

晏尔面无表情地问:“你干的?”

可卡布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咧开嘴露出心虚的傻笑。

晏尔蹲下来,不顾可卡布抗拒的爪子把它拖了过来,摇晃着它的小狗脑袋说:“坏狗,这个很贵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弄弄讨厌你,要是被他知道了是你弄碎的,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把你带出去丢掉,你这只笨狗以后就要翻垃圾吃了!”

可卡布汪都不敢汪一声,讨好地舔了舔晏尔的手。

班长捡起镯子,走上前说:“不好意思啊耳朵,我们也有责任,你出去的时候没有看好它,这个镯子很贵吗?不然我们——”

“没事,是我自己没放好才被它撞下去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晏尔接过那两半镯子,摔得挺完整,还能拼在一起,他说,“我找师傅弄个镶金修复一下还能戴,不算彻底坏了。”

他站起身,先看了垂眸盯着碎镯子的钟悬一眼,转头对班长他们说:“很晚了,都去休息吧。我就不在这儿留宿了,一会儿有车来接我回去。”

班长点点头,其他人也都困了,跟他一起上楼休息,大厅里只剩晏尔和钟悬两个人。

晏尔坐在沙发上,用冰凉的白玉碎片贴了一下钟悬的手背,仰起脸问他:“还会痛吗?”

钟悬摇了摇头,刚要问他之后怎么办,就见晏尔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表情无辜而天真,天真到简直有些眼熟——是奶牛猫作妖之前的经典表情。

下一刻,晏尔理智气壮地伸手,朝他要债:“都怪你,赔我镯子!”

钟悬握住那只软绵绵但很会花钱和要钱的爪子,迟疑了一瞬后说:“我再买个差不多的给你?”

“真的很贵,你哪买得起。”晏尔做猫的时候就清楚钟悬的家当有多少了,哪会真管他要钱,“你拿别的赔我嘛。”

他的亢奋期还没过去,拉着钟悬的手臂拽到自己身旁坐下,贴近他,捏了捏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眼角眉梢都透露出雀跃,还有对即将要养一只好看又厉害的鬼的兴奋。

他叽里咕噜地说着话,钟悬有点走神,没注意听。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晏尔浓密柔软的黑发,和小刷子似的扑簌个不停的长睫毛,眼睛亮莹莹的,像一颗漂亮的宝石。

这个人也像一颗漂亮宝石,明明一直在被鬼觊觎,却自以为是他强取豪夺了鬼。

钟悬从后揽住晏尔,晏尔顺势靠了过去,嗓音软乎乎的,对他说:“钟悬,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用我妈妈给的零花钱养你。”

听起来真是可耻的、理智气壮啃老的一生。

钟悬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忍住了笑,反握住晏尔的手,翻过来问他:“你没镯子了怎么办?”

晏尔眸光微微闪烁,扯开钟悬的衣袖,露出绕在他腕上的那根红绳,抬起眼问:“能解下来吗?我想要。”

钟悬愣了片刻,把自己戴了好几年的红绳拆下来,戴在晏尔的手腕上。红绳松松垮垮地垂在他手上,颜色鲜红得扎眼,将他的皮肤衬得极白。

晏尔晃了晃手,用昂贵的玉镯换了一根红绳,他却显得很高兴。

脑袋靠在钟悬肩上,声音像是被蜜糖浸过,一刻也不停地说着甜津津的、讨人喜欢的话:“你帮你师兄打工才挣多少,起早贪黑总熬夜,还容易有生命危险。他就是欺负人,故意压榨你,以后有我呢,咱们不理他了。钟悬,你跟我回家,我会照顾好你的。”

钟悬垂下眼睛,低头笑了一下,似乎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可是晏尔没有察觉。他只听到了响在头顶上方的那声“好”,于是像一只吃饱了的小动物感到心满意足。

在钟悬眼里,这个人最好的模样就是现在这样,永远热闹又开心,骄傲又任性,即便是生病了坐在轮椅上了也不影响他的活力。他就应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永远不要再露出那张悲伤而苍白的、委屈到眼睛发红的脸。

只要晏尔高兴,钟悬可以一直陪着他玩这场人养鬼的游戏,直到他玩腻了,再也不提什么“跟我回家”的那一天。

第51章

可卡布已经睡熟了,钟悬自认为没有那么小器,不再计较与这只笨狗的落水之仇,任由它被晏尔抱着,将狗脑袋搭在晏尔臂弯间,他陪晏尔一起走到花园里。

夜很深,外面起风了,带来一阵稀薄的凉意,将晏尔的困意也吹散了些。

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往外望去,大灯照亮了花园外一小段路途,轿车已然抵达小别墅的门口。

晏尔的好心情一直持续至今,连看被车灯照亮的绿化带都觉得顺眼。

只是镯子碎了,施加在上面的护身符咒也因此破除,钟悬从看到它碎起就在皱眉,此刻的神情也没有放松多少。

“我觉得你没必要这么担心。”晏尔还是一贯的心大,自信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那只鬼虽然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但我感觉它没有要害我的意思,还救过我一次,它对我仇恨值可能还没对你的大。”

“它再恨我它也不敢真来招惹我,它再喜欢你,喜欢你表哥,还不是想害就害?”钟悬莫名其妙共情了裴意浓,没好气地说,“鬼的想法根本不重要,你自己要有防范它的手段才行。”

“好有道理。”晏尔向他凑近,笑脸在眼前倏然放大,眼下那枚小痣也随着笑意微微浮动,“那我该怎么防范?你要来贴身保护我吗?”

钟悬他对视了几秒,干脆利落地抬手,卡住晏尔的脸,“啵”的一下,将这张聒噪的嘴捏成了金鱼的形状。

他垂下眼,认真说:“我倒是可以来贴身保护你,那你呢?打算怎么跟裴意浓介绍我?你的同桌?朋友?还是你养的鬼?”

晏尔瘪着嘴没法出声。

钟悬松开手,晏尔眨巴几下眼睛,避开他的目光,打了个哈哈:“我记得你的弹跳能力很强,如果你能从我的露台那里进来肯定不会跟他撞上,也就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了。”

钟悬一言难尽地扫他一眼,沿着石子路往外走,替他推开铁门,站在沥青路前面才终于开口:“表白的时候说什么会永远对我好,原来只是为了哄我跟你偷情,渣男。”

晏尔:“……”

“倒也不必入戏这么深。”晏尔往迈巴赫的驾驶座上瞟了眼,趁司机没注意,扬起脸飞快地往钟悬侧颊啄了一口。

动作幅度太大,把怀里酣睡的小狗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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