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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生命,他的心也像死了一样无法给出反应。

人族的大巫祝告诉他,魔气如果完全侵蚀心脏,那么人就会沦为恶鬼。

人族会在同伴被魔气彻底侵蚀之前尝试用巫术为他清理魔气,如果清理不掉再把他烧死。

谢扶蕖尝试过巫术,也尝试过仙族的仙术。或许是因为他是异世之人,这个世界的治疗法术对他全都不起效果。

可是谢扶蕖有时候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冷漠残酷,或许并不全是因为魔气的侵蚀。

他可能生病了。

他的大脑生病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找不到能治疗他脑子的药,他只能寄希望于快点推完主线回到自己的世界;现世有治精神病的药,再不济还有疯人院,总归有治疗的希望。

但总有障碍物挡在他推主线的路上——逼得他不得不杀死很多活物,杀得越多,谢扶蕖就感觉自己病得越严重。

每当四下无人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对着镜子告诫自己:不能再毫无节制的杀戮了。

但等到走出这个房间,看见各种阻碍自己推主线的角色时——谢扶蕖丝滑的举起了屠刀。

甚至没有任何挣扎犹豫。

也不因杀戮而感到畅快。

只是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丝滑的收割完他人生命后,再习惯性的躲开所有人,对镜自照,然后恍然惊觉:我又杀人了?

我又犯病了。

我不可以这样做。

我不是救世剑仙吗?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我要去治病——要找个办法治病才行——

裂开的镜子碎片划破了谢扶蕖手指,暗红的血从他指腹流出来,顺着镜子的裂纹往下淌。

镜子里青年的面容也因为裂纹而变得四分五裂,那张俊俏的脸毫无表情,在昏暗天光中犹如一只名副其实的恶鬼。

不对。

不对。

有哪里不对。

她死死盯着镜子里那张脸,那脱了衣服露出的半截健康精壮的肉/体;一丝诡异的违和感闪过脑海,她不由自主的靠近镜子,几乎将整张脸贴到镜面上。

镜子里是一片漆黑,一点折射的光线都没有。

青年的面孔苍白得仿佛死人,淡色瞳孔覆盖一层阴翳。

她霎时清醒过来,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谢扶蕖!

她是李松萝啊!

镜面泛起水波,原本覆盖其上的裂纹消失不见。李松萝跌进去,一头栽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她一摔进去就被完全的包裹了起来,连挣扎都找不到着力点。无论往哪个方向摸都只能摸到绵软冰冷的黑暗,五感全都被剥夺,惶恐不安中只能听见一道冰冷又规律的呼吸绕在耳边。

明明呼吸声只有一道,但却感觉全身上下都被牙齿用试探的态度轻轻咬住。

混乱的记忆,迟钝的痛苦,各种情绪糅杂了恶鬼的喃喃低语,直接灌进了李松萝脑子里。

吃掉吃掉吃掉吃掉

外面太危险了

和我融为一体吧

让我们的血液流在一起,骨肉长在一起,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们……

我们……

没有我们

是【我】啊

【我】的骨头,【我】的心脏,【我】的血肉——我和【我】本来就该是完美无缺的融合在一起

神经质的絮絮低语戛然而止。

牙齿磨合的声音,潺潺的流水声,随之消失。

整个世界死寂了数秒,然后李松萝感觉到一双冰冷又宽大的手并拢捧住了她的脸。

尽管触感冰冷得完全不似活物,但至少这是一双有实体的手,李松萝下意识抱住了这双手的胳膊,抽泣了一声。

眼泪刚滚出眼眶,就被温热的舌舔舐走——她被捧着抬起脸,看见四周无尽的黑暗褪去了一部分,在一片昏暗中,谢扶蕖冰冷而死气沉沉的脸贴着她鼻尖。

他垂着眼睫,无处不在的视线从四面八方仔细观察着李松萝。

“别伤心,李松萝。”

谢扶蕖用手指轻轻触碰她发抖的脸——他刚刚尝到李松萝掉眼泪了。

很伤心的眼泪。

谢扶蕖不知道李松萝为什么哭,因为想不明白所以干脆停了下来。

李松萝吸了吸鼻子,感觉脸颊下颚被谢扶蕖捧得有点痛,但是因为身体使不上劲,所以只能继续倚靠谢扶蕖的手。

“我以为我要死了……要死了当然会吓哭……”

她说话抽抽搭搭,一句话叠了好几个音调。

谢扶蕖听见这句话,顿时变得更困惑:“我怎么会死呢?我已经死过了,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东西可以杀死我了,李松萝。”

李松萝继续掉眼泪:“你刚才差点就把我吃掉了!”

吃掉?

谢扶蕖困惑,努力消化着李松萝说的话。

刚刚——吃掉?他刚刚做了什么?

哦,他刚刚想起来了一些久远的记忆,觉得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是如此柔弱,置身于这个危险重重的世界中,太不妥当了。

必须要把【我】妥善保护起来。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比他的身体里面更安全的地方?

但是李松萝好像不喜欢那样的方式,【我】都哭了。

掉了好多眼泪。

李松萝的眼泪好吃,但是惹李松萝哭是不对的——

谢扶蕖低下头,轻轻碰了碰李松萝的唇:“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下次不这样做了,别伤心,李松萝。”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呢,李松萝……”

李松萝感觉自己恢复了一点力气。

她愤愤的咬了一口谢扶蕖的唇,舌尖尝到他血液那种苦苦的味道。

李松萝:“让我把你吃掉试试?”

谢扶蕖立刻兴奋起来:“好啊,好啊——李松萝,你的牙齿这么尖,吃我一定吃得很快。”

李松萝:“……”

算了,和傻子计较什么长短。

前世的智商可能都转世给自己了,这也不能怪他。

人在原谅自己这件事情上总是十分宽容豁达,李松萝迅速忘记了自己差点被谢扶蕖吃掉的事情。

她想要抬手抹一下眼泪,但是手背摸到脸颊上,却什么液体都没有摸到。她的眼泪都被谢扶蕖舔走了。

谢扶蕖还捧着她的脸,他掌心合拢时比李松萝的脸大多了,手掌捧着她的脸颊,灵活的手指还很有余地的一会儿摸摸她头发,一会儿摸摸她额头与眉骨。

她皱了皱鼻子,扒拉开谢扶蕖的手,瓮声瓮气:“我才不吃你——以后不准这样了,绝对不准!绝对禁止!”

谢扶蕖有些失望的‘噢’了一声。

李松萝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重新爬起来时发现她们还在原地:脚底下没有被怨气覆盖的部分仍旧是充满岁月痕迹的老

旧甲板,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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