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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还有翟乐。

“沈兄,你不是文心文士?”

众所周知,文心没马的。

只有武胆武者才能凭空化马,武胆等级越高,化出的战马越优良,穿戴的马铠也越精良,防护越周密。虽说眼前这是一匹骡子,但除了外形,其他无一不跟战马等同。

哦,摩托它没有马铠。

沈棠没开口解释,轻盈如飞鸿戏海,翻上摩托的背,双腿夹紧肚子,喝道:“驾!”

摩托听到指令应声而动,被串在一起的混混挣脱不得,被拖着踉跄前行,哀嚎不断。

翟乐顾不得好奇,急忙催动武胆跟上。

“沈兄,你等等在下!”

着急之下,差点儿忘了言灵是哪句。

武胆言灵中,化马而行的言灵有许多,每句都有特定目的——例如横枪跃马,顾名思义便是持枪披甲备战,不管是马铠还是武者的铠甲一次成型,消耗大;例如“信马由缰”,则是消耗较少的化马言灵,马铠盔甲皆无,仅有马镫马鞍,适合单纯短途慢行。

而——

“秣马厉兵!”

则介于两者之间。

马儿养精蓄锐,武器磨刀待用,随时戒备,一旦有敌情则迅速进入作战状态。

言灵落下,一匹墨玉白足,披挂戴甲的骏马自远处逆风而来,眨眼功夫便由虚转实。

围观百姓又惊又奇,下意识给那匹马让了道,生怕被它冲撞。翟乐小跑两步,足尖一点,抬手抓住战马缰绳,配合战马稳稳落在马背,猛地加速朝沈棠远去的方向追赶。

“沈兄,你我要不要赛一赛?”

翟乐胯下的战马,长得高壮,外貌俊朗,还有四条大长腿,加速爆发极强。不一会儿赶上沈棠,稳稳止住改为慢行。他向沈棠提出赛马要求,却被无情地拒绝:“不比。”

“为何不比?”

这样小碎步跑着很不得劲儿。

而且,他太好奇沈兄这匹骡子了。

沈棠直言不讳:“你用一匹精良战马跟我家摩托一匹骡子比速度,多少有点儿厚颜。”

行军打仗,战马是冲锋陷阵的,而骡子就算能上战场,也是用来驮军资,谁会用骡子组建骑兵营?家里有矿都经不起这么烧。

翟乐低头看着战马,道:“但是它想比。”

言灵化出的“活物”,活动所需能源都是制造者给予的,某种程度上也与制造者心意相通。翟乐明显感觉出自家伙计跃跃欲试,想撒开腿跟身边这匹雪白骡子比一比。

沈棠凉凉道:“让它憋着。”

翟乐又问:“憋不住呢?”

沈棠扭头看了眼狼狈不堪,被迫小跑跟上、气喘吁吁的混混们,诚实地道:“诚然,我是想替天行道除掉这些‘恶’,但要是答应跟你赛马,他们两条腿怎么跟得上咱们四条腿?待你家战马尽兴,他们只剩一副骨架子了。”

翟乐只得打消念头,心下暗暗感慨,沈兄醉酒醉得有特色,理智尚存有仁心,若不提前后反差,外人怕是看不出“他”其实还醉着。

“咱么这么大张旗鼓,若是被土匪窝的眼线知道了,提前有了准备,这可怎生是好?”

沈棠道:“怕甚?强攻!”

翟乐:“强攻?”

还不带个文士压阵???

沈棠面无表情道:“对头!乱杀!”

翟乐:“……”

二人大张旗鼓、气势汹汹的架势,城门守卫查都不敢查,直接放行。沈棠熟门熟路来到一片偏僻小树林。翟乐下马牵行,发现目的地躺着三具被动物分食,蚊蝇盘旋,蛆虫乱生,连避体衣物都无的残缺尸体,没了胳膊没了腿,勉强从尸骨判断是两男一女。

死因统一,被人大力捏断颈骨而亡。

尸臭扑鼻而来,饶是翟乐也忍不住掩鼻,眉染轻愁:“不知是何人将他们杀害分尸,抛弃至此……唉,曝尸荒野,沦为豺狼鸟兽食物……这番景象着实触目惊心……”

沈棠道:“哦,我杀的。”

翟乐:“……”

他脸上似乎写着“沈兄你逗我”。

沈棠皱眉思索,将吓破胆的混混丢一边,绕着三具残躯走了一圈,说道:“他们仨不干人事,我就替天行道了。不过我没把他们曝尸荒野,我挖坑埋了的,埋得还挺深,即便发大水都未必冲得出来,下葬时尸体也完整。但你看他们肢体的切口……像是……”

翟乐脸色刷得一白。

他道:“像是被人用钝器砍的。”

沈棠不解歪头:“难道是仇家干的?”

翟乐摇摇头,压下直冲喉咙的恶心。

几个混混不知想到什么,吐了出来。

第088章 带着?

沈棠问:“你们吐什么?”

翟乐白着一张俊脸,低声解释:“怕是你埋尸的时候,附近有百姓看到了。所以,你前脚刚走,后脚过来将尸体挖出来……”

因为醉着,沈棠一时竟没有想明白。

“这些拿回去作甚?”

翟乐一改往日轻松,连那双时时含笑的桃花眼也黯然三分,眼尾挂愁,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太饿了,你觉得还能作甚?”

他直接挑明了,沈棠蓦地睁圆了眼睛。

竟是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可、可那是人……”此时的沈棠看着手足无措又迷茫,她无意识地原地踌躇,口中轻声喃喃,“人怎么能……不能啊!那可是人、是同类,还是埋进地里的……”

祈善带着沈棠一路来到孝城,为了少吃苦,多打探消息,前行路线不算偏僻,隔一两天就能遇到村落城镇。百姓生活是很艰难,只能说勉强凑合,守住最基本的底线而已。

沈棠知道有这种事情,但从未见过。

而翟乐不同。

翟乐和他堂兄翟欢自东南出发,二人仗着身手好、配合默契,哪里都敢钻一钻,沿路端过几个土匪窝,杀过好几批穷凶极恶之徒,正如翟乐说的,仗义行侠、打抱不平。

恶徒好杀但肚子难填。

他与阿兄曾途径一个村落,全村仅有三十六户,多是老弱妇孺,青壮都被征去打仗了。

那天村里有名老人寿终正寝,他与阿兄借住在其中一户农家,夜幕低垂,听到院外传来交谈声。他好奇,透过窗隙往外看,见那瘦得皮包骨的村正,正挨家挨户送碗肉汤。

仗着视力好,也看到农妇表情苦涩。

附近能吃的树根都不多了。

翟乐初时也不知那是什么汤,便好奇与阿兄一说,时至今日仍记得阿兄那时的表情,半张脸被烛火染得微红,剩下半张脸隐在阴影处,影子随着微弱的火苗时隐时现。

他甚至产生可怕错觉——暗中蛰伏着满身血腥的凶戾巨兽,它会以阿兄张口为令,跳出来将他蚕食殆尽,咀嚼成肉沫。

油灯“哔啵”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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