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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礼:“见过都尉。”

她是来送文书的。

关于这個月的军需开支预算。

因为临时多了驰援鲁下郡的事儿,第一次拨的粮草自然远远不足,林风便奉了自家老师的命令来跟共叔武交涉,双方核实好预算,官署那边也好拨款过来。

随时都要出发,耽误不得。

共叔武这边已经弄好。

他这几日忙着募兵练兵,这些军务琐事还是他的副手白素帮忙搞的。

林风迅速心算了一下数目,并无出入。

她迅速合拢竹简,行礼告退。

赵奉看着林风远去仍觉得很神奇。

比骤然知道白素是武胆武者还惊奇。

但,还能接受。

只是——

赵奉喃喃:“沈君帐下风水‘诡异’啊……”

两百多年没一个女性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结果半年不到出了俩,还是扎堆出。

共叔武:“也许是河尹风水问题。”

毕竟这俩人都是在来到河尹才发生变化的,河尹又是出了名的穷山恶水,吃这里的水和粮,发生点儿变异也正常。

知道共叔武是在调笑,赵奉不以为意。

他只关心另一桩事。

“半步啊,你说我这次能否出阵?”

不待共叔武回答。

他自言自语道:“按理说应该会……”

但考虑到沈君帐下没啥人可以用,自己若带着部曲以主公吴贤名义驰援鲁下郡,河尹守卫基本空了。期间若是发生意外,例如被绕路的流民草寇偷家……

唉,后果不堪设想。

但让共叔武出阵他留守,似乎也不像一回事……让吴贤的人守沈棠的地盘……

沈君心里不会有点儿想法?

真正的亲兄弟都做不到这么坦诚相待。

这操作属实奇葩,见所未见。

共叔武问:“大义是想上阵了?”

赵奉不敢随口答应。

将内容在肚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道:“倒也不是那么想。”

这近一年下来,赵奉似乎要想不起血的味道了。看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金黄波浪随风摇曳,庶民喜笑颜开,稚童嬉戏打闹,满足感不亚于打胜仗后的酣畅淋漓。

似乎——

不用打仗也能有存在的意义。

这种想法是此前赵奉不会有的。

他少时就是个逞凶好斗的主,因为一时意气可以连夜杀上山,徒手厮杀百人悍匪,杀戮停止后,这些悍匪都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他认为这就是武胆武者生来宿命。

强大、好战。

沐浴鲜血来,也将马革裹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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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奉就没想过自己能寿终正寝。

过分安逸的生活只会消磨他的意志,让他手中铜锏生锈、双手虚软无力,出招不再凶狠……此前赵奉都是这么想的。但为报恩,偿还沈棠救下的这条命,他忍了。

但,赵奉却发现自己似乎大错特错。

近一年下来,他的修为并未退步,甚至还因为心境提升,修炼之事,事半功倍,进度比以往都快,连困扰他多时的瓶颈也有松动迹象。他有预感,不出两年还能再突破!

赵奉:“……”

这就很迷惑???

共叔武不知赵奉此番心理活动,只是大笑:“倘若大义也能出阵,你我便能并肩作战,共伐贼寇,也算是生死与共的袍泽了。”

赵奉嘴角抽了抽。

“你我都走了,河尹守备交给谁?”

空荡荡的,玩空城计啊?

共叔武:“子固不行?”

鲜于坚年纪不大但实力可以啊。

赵奉摇头:“他太年轻了,还需打磨。”

共叔武摸着下巴摩挲,思考中。

“看看天海派遣谁,让他们留下来守河尹,咱们出阵,也一样的……”

赵奉:“……”

赵奉:“???”

赵奉:“!!!”

河尹风水,看样子真有问题。

更有问题的是——

这么想的不止一个共叔武。

人家沈君也是这么想的。

信函都到人家吴贤手中了。

吴贤彻底傻眼,问帐下僚属,特别是秦礼:“沈幼梨莫不是傻的?”

第365章 流民草寇(四)

信函传阅一遍。

众人脑中萌生了同一个念头。

或许、大概、可能……沈君真是傻的?

哪有让别人替自己守家的?

也不怕自个儿一回来,家没了?

这种念头在肚子里滚了几圈,精明宛若老狐狸的文心文士已经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会儿,这些文心文士也不谈什么立场派系利益了,各自发表了不同意见。

意见一,沈君坦荡君子,世间罕见。

意见二,沈君大奸似憨,不得不防。

第一种意见以对沈棠有好感的天海士族出身的文心文士为主,不说别的,沈棠祖传的灵酒确实有用,助益良多,再加上沈君不计前嫌襄助天海走出疫病阴云,他们更倾向沈棠是货真价实的君子,咱们不该以狭隘思想揣测人家的坦荡,这样反而落了下乘。

说得再明白一些,不能因为自己心黑,所以看谁都心黑,特地内涵一下秦礼。

因为秦礼就是第二种的意见。

但跟他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多。

秦礼:“……”

秦公肃真正无语了。

为什么这些人会相信世上真有君子?

沈幼梨若是名士,秦礼相信人家是真君子,但人家是一个小势力旳头头,一年不到时间让河尹脱胎换骨的狠人,没点儿雷霆手腕能站稳脚跟,还将河尹杀成一言堂?

即便支持他的人不多,秦礼还是要说说自己的看法:“主公,这是个阳谋!”

阴谋是暗搓搓地搞事情,多一颗心眼还是能防的;但阳谋却是因势利导、光明正大地算计,难躲,甚至躲不开,只能正面接招拆招。如今的吴贤便陷入这种局面。

吴贤看着帐下僚属各持不同意见,面上不动声色,也未偏向哪一方:“阳谋?”

“主公与沈君对外是‘棠棣之交’……”

秦礼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吴贤略微有一点点心虚,三人成虎真是害死人啊,原本假的东西被传来传去,也营销成真的了,连他本人听到都要愣上一愣,含糊以对。

“沈弟确实待吾如长兄……”

大概,沈幼梨也这么想的。

秦礼蓦地正了正脸色,道:“主公此言差矣!主公不妨想想,沈君此番为何出战?是为驱逐贼寇、是为解救饱受贼寇之苦的无辜庶民,人家占着‘大仁大义’四字。”

各种意义上的“占着大义”。

吴贤一心二用,险些被自己逗笑。

耳畔又紧跟着传来秦礼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的声音,将吴贤说得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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