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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一把刀子……”

沈棠一惊:“这卓寡妇拿刀捅人了?”

看看哭哭啼啼的小妇人。

道:“宣人来验伤?”

问题又来了——

跟襁褓中的孩子有啥关系?

宁燕:“……”

还是她反应快,想到自家主公年岁还小,大概不懂这些妇人忌讳,解释道:“老媪一家的意思,应该是说卓寡妇送的刀子,导致了这家孙辈上唇缺损,故而属于戕害。”

沈棠:“……”

沈棠:“???”

沈棠:“!!!”

她低头看看襁褓中的婴孩,怯懦的卓寡妇终于忍不住,哭诉:“沈君,妇人冤枉。”

刀子是送了,但事出有因啊!

分明是两家都去铁匠铺订了刀。

卓寡妇平日与这小妇人关系比较好,见她即将临盆,身子不便出门,在对方央求之下帮忙顺带拿了刀子。一开始也好好的,谁知前阵子生了,这家就赖说她毒害孩子。

恶意送给小妇人刀子导致其腹中男嗣上唇被割裂受损,老媪一家就想要她的命。

偏偏小妇人不肯承认。

还说——

“小民那日接到刀子,确实腹中一痛,当时不知,待生了孩子才知道这般……定是那时候遭了毒手……”小妇人胆子没有她婆婆大,鼓起勇气辩解,声音并不大。

看着堂下几个哭成一团,沈棠仍是一头雾水:“这、这算哪门子的戕害?”

第554章 刁民之恶(下)

沈棠震惊并且表示无法理解。

但很显然,无法理解的只是她一人。

围观庶民闻言,竟是个个怒气填胸模样。瞧他们的情绪状态,若非场合不对,怕是要上来将卓寡妇这个毒妇拖到街上游街。对着卓寡妇指指点点,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实在是太恶毒了!”

“世间竟有如此毒妇!”

“沈君该判她一个俱五刑才对!”

“早就听闻这姓卓的素日里放浪,见到个男人就勾搭,估摸着是想给这家男人当小,结果人家不答应,她就起歹毒念头?那可是个孩子啊,她这么做就不怕天谴?”

这个时代没啥娱乐活动。

闲下来的时间全靠八卦打发。

愈是狗血离奇的内容,传播度愈广,东家长李家短的闲言碎语,谁都能八卦上两句。

沦为谈资的,都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卓寡妇家中就她和女儿两个人,没有能威慑外界的男丁撑起门户,自然是谁都能踩一脚,打发无聊枯燥的时光。不论内容真假,即便是假的,这母女敢上门讨要说法?

退一步说,她们敢上门也不怕。

“对!沈君应该判她!”

“这么个荡妇,真真该死!”

卓寡妇的女儿已是面色死白,卓寡妇更是在舆论下瑟瑟发抖,神情凄惨恍惚。

口中不住说:“俺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好心帮忙拿了一把刀子。

如何就有害人之心?

又听人群中有提议连坐她女儿的,恐惧升至顶点,紧紧抱住女儿仍算干瘦的小身躯,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来自外界的诘责和恶言。宁燕挡在母女身前,正欲开口。

下一瞬,满堂寂静。

青年文士惊异地扭头看祈善。

祈善黑着脸看自家主公。

【禁言夺声】

沈棠则眼神漠然地看着一众庶民,淡声问道:“你们是郡守,还是我是郡守?你们来判案,还是我来判案?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知道喧哗公堂是什么罪名吗?”

老媪一家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刚才还声援自己的群众表情又急又怕,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这怪异一幕,引得她们心下惶惶。沈棠看了眼怀中的婴孩,让人抱走。

又给宁燕使了眼色。

宁燕轻声问卓寡妇。

“夫人在哪家铁匠铺订的刀?”

那小妇人有无撒谎,一查便知。

卓寡妇说出铁匠铺的位置和招牌,沈棠摆摆手,便有小吏下去请铁匠铺主事过来。

那名小妇人闻言,心虚低头。

老媪人老成精,张口便知如何圆过来:“老妇人儿媳年纪小,不懂事,不知忌讳,但姓卓的一个生养过的妇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些?这刀子是能直接递给老妇人儿媳的吗?若真是好心,趁着老妇人或者小儿,随便哪个在家都行……沈君,您可怜可怜老妇人这孙儿吧……他还小,又是俺们家单传几代的独苗,被害成这样,以后可怎么过?”

再者,她儿媳也没撒谎啊。

确确实实是卓寡妇将刀送上门。

卓寡妇小声辩解:“俺真不知道……”

沈棠勉强搞清楚所谓的忌讳,简单来说就是孕妇不能拿锋利的剪子或者刀,因为这些物件会破坏保护胎儿的屏障力量,还会剪破胎儿的嘴,导致孩子一出生就是畸形。

她心下哂笑,嘴上却感慨道:“如此看来,老媪可真是将你儿媳当成了亲闺女。” 网?址?F?a?布?页??????ū???ē?n?Ⅱ???????⑤????????

“这自然,进了俺家的门,儿媳就跟闺女儿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媪说到动情处,又抹泪心疼儿媳,好不容易生了一胎,却被歹人毒害,听得群众一阵心酸。

沈棠又问:“哦,如此说来,你儿媳平日里的洗漱穿衣,都是你一手伺候的?”

老媪不知沈棠为何问这个。

“这、这个倒是没……”

宁燕似乎明白了什么。

好笑道:“入了门,只有儿媳伺候婆母晨昏定省,哪有婆母伏低做小伺候儿媳?”

沈棠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便又派人去将老媪一家左邻右舍请来几位当人证。

之后便是等证人过来。

先来的是铁匠铺的主事。

“卓寡妇在你这里订了两把刀?”

铁匠铺主事摇头:“只一把。”

沈棠又问:“这户人家可有订刀?”

铁匠铺主事认出了老媪儿子。

指着他道:“是这人来订的。”

沈棠淡淡瞥了这男人一眼,后者畏缩地怂了怂肩膀,微微侧身,试图借老媪身躯隔绝沈棠的视线。没过多会儿,又上来三人。一个跟老媪同龄的妇人,一个年轻小媳妇,一个青壮男人。三人还是第一次被提到堂上,神情畏缩胆怯,好一会儿才放松。

“本案有些事情要问你们三人,你们如实回答就行。”沈棠先问的证人老妇人,“你与堂下原告是多年邻里,她儿媳有孕,这对母子平日可有端茶倒水,好生伺候着?”

证人被这个问题逗得险些笑场。

“没有没有没有。”

否认三连。

婆母端茶倒水伺候儿媳?

梦里都没有呢。

“她倒是常说她儿媳懒,干活偷懒……”

沈棠又问证人·年轻小媳妇:“听闻你们平日关系好,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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