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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接走奉养天年。

结果——

直到输了,荀定躺在城楼废墟之中看着头顶天空,还是不知道自己怎么输的。

上方是老父亲的脸。

荀贞垂眸看着好大儿,叹气。

“出门多年,只这么点儿长进?”

荀定:“……”

荀贞启唇:“实力修为是有提升,但这心眼儿,怎得还少了?倘若这就是你这些年的全部收获……为父还能见到活的你,确实该感谢你过往那些对手的不杀之恩。”

荀定:“……”

荀定憋了半晌才略带委屈地道:“估摸着也没哪个能抗住阿父那一套的……”

使用言灵也不心疼一下钱。

以前的阿父从不这么跟他说话。

“哼,分明是你掉以轻心了。”不提醒还好,一提醒,荀贞便想起来有人该买单了,“知道留你不住,你拿了钱就能走了。记得时时寄信回来,让为父知道你是死是活。”

说完,心中复杂又惆怅。

荀贞自然是舍不得儿子的,但也知道不可能永远将他拘在身边,当年的少年荀定都留不住,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心已经野了的不孝子。只盼着有生之年能看到他的下一代,享受几日含饴弄孙的乐趣,他也就心满意足,百年之后能跟他阿娘有一个交代了。

孰料——

荀定张口道:“没钱。”

荀贞脸上的温情瞬间消失。

“没钱?”语气透着几分危险。

荀定噎了一下,道:“没钱……”

“那你说什么‘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荀贞是了解自家儿子的,后者从小到大就没有在金钱上短缺过,也不是个吝啬爱财的性格,更不会为了这个跟自己扯谎。

荀定无语以对,但他总不能直接说——收人钱财的是公西仇,跟他一个添头有什么关系吧?真要说了,荀定感觉自己可能要提前去见远在极乐世界的阿娘了……

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来。

荀贞的脸色愈来愈差。

单手将儿子衣领提了起来。

“阿父——”

他的一声“阿父”没有融化亲爹的铁石心肠,砰的一声,被丢到了沈棠的脚下。

荀定:“……”

沈棠看着好大一坨的荀定:“???”

鼻青脸肿的荀定也看着她。

沈棠小心试探脸色极其不好的荀贞:“含章,你这是作甚?归根结底,令郎并非秋文彦帐下,也算不得俘虏,如何处置你自己解决便好,这——带过来是作甚?”

荀定双手被捆在身后。

他也来了脾气,从地上坐起来,脸颊气鼓鼓的,隐约还有几分少年时的影子。看得荀贞一阵恍惚,回过神又不减怒气地道:“自是用这不孝子跟主公抵债了!”

沈棠:“……”

荀定:“???”

一番细说,才知原委。

荀贞用了沈棠的小金库暴打好大儿,这笔支出本想让荀定自己出,结果荀定说没有钱,那么这个空缺就用荀定自己来填。什么时候填完了,他什么时候才是自由身!

沈棠:“……”

倒不是心疼钱。

毕竟这种事情已经习惯了。

她只是心下琢磨荀贞此举用意。

莫非是他自己留不住好大儿,便借口让她将荀定留下来打白工?唉,当真是慈父心肠。为了成全老父亲的一番苦心,她点头同意荀贞的提议。唯独荀定表示反对。

“如此这般,过于儿戏!”

莫名其妙就卖身抵债了???

奈何反对无效。

荀定只好祭出大招。

“儿子如今隶属于公西仇帐下……”跟公西仇这个挨千刀的抢人,也该掂量掂量。

沈棠道:“公西仇?那没事,倘若我跟他开口借人,他多半也会愿意将你出借的。”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荀定:“……”

第625章 平四宝郡(二十七)

荀定知道沈棠和公西仇那点儿老黄历,但万万没想到二者关系比预想中还亲近。什么叫跟公西仇开口借人对方就会借?

挨千刀的公西仇还有这么大方一面?

虽然他只是个添头……

但添头也是有尊严的!!!

斩钉截铁:“此事我不应!”

又道:“哪有这样强买强卖的!”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先是被公西仇押着打白工,落到自己老子手里继续打白工?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岷凤郡郡守!

荀贞语气危险:“不应?”

荀定梗着脖子倔强道:“不应!”

荀贞深吸一口气,冲沈棠作揖,在荀定睁大眼睛、宛若见鬼的惊悚表情下道:“主公稍待片刻,贞这就去请家法过来。此事因犬子而起,也该由他担负一切。”

“家、家法?”荀定结结巴巴。

“以前念你身子骨孱弱,舍不得;如今你身强体健,受得住。挨一顿长记性。”

荀贞说着已经开始挽袖子了。

看着自家父亲露出一截独属于成年男子的手腕,指节分明,腕骨精致,肌肤秀气,透出的血管肉眼可见。看似没什么威胁力,但想到对方单手拎起自己……

荀定眼底委屈更浓。

“阿父——”

他不再是心肝宝贝了吗?

“噗——”顾池表示自己虽然是专业的,但某些时候总是绷不住。又见众人目光头投向自己,他摆摆手忍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高兴的事情。”

世人皆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但依他看也不尽然,荀贞和荀定这对父子完全是反着长的。老荀家的心眼子都被荀贞这个当爹的长完了,生下来的儿子缺心眼儿。

最终还是沈棠出手制止这场家暴。

“含章,令郎‘卖身抵债’之事暂且搁一边,或者回头有机会问问公西仇,让公西仇出这一笔钱‘赎人’?教育孩子需要耐心和细心,不能动不动就上升到家法暴力。”

荀贞虚心受教:“主公说的是。”

荀定:“……”

以公西仇那抠搜的作风,对方出钱赎人的概率近乎为零,别说赎人,没当面嘲讽两句都算是他心情好。一想到这,荀定心中愈发郁闷,最后将一腔悲愤化为食欲。

说是俘虏,压根儿没人看守他。

“这位沈君,倒是信守诺言……”

当真没放纵帐下扰民劫财。

从这点来看,确实比秋文彦正派。

荀定心满意足放下碗筷,用帕子抹了抹嘴,倚靠着栏杆向下瞧,口中啧啧两声。

城楼下,庶民一如往日为三餐奔波,街头巷尾能瞧见商贩行商的影子。这一幕虽然算不上多么热闹,但也瞧不出这地方昨夜经历过一场战争,甚至还换了一位主人。

昨夜动静,全城皆知。

今早一到开城门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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