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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完一事而敲打,他们要是回答令人满意,岂不是不打自招承认早有预谋?干脆交白卷,顺水推舟认个错,长记性,各自下台阶。
冷静回顾自己的行为,也确实吓出冷汗。
再环顾四周,嘴角抽了抽。
若他们是主上,他们只会更暴怒。
如果唆使李完就小猫三两只也就算了,以主上早就想搞贞国的心思,顶多顺水推舟将此事揭过去,找个机会暗示一下,下不为例。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想的不只有他们,其他同僚也这么想啊啊啊——
好家伙,这么多人或多或少都插了一脚?
他们知道康国百官,武德充沛,不论文武都偏爱不服就干,敌人没错也要钓鱼执法再去干,但他们没想到大家脑回路这么一致啊!此事对主君而言,无疑是不能纵容的。
一旦纵容了,回头这么干的人会更多。
王庭百官都有自己想法和节奏,置主上于何地?时日已久,势必会导致双方矛盾。
同样的事情搁在其他地方,少不了一顿血洗,主上只是请他们喝一早上的茶水,而不是请他们喝一早上的毒茶,脾气已经很好了。
沈棠点名点到了赵奉。
赵奉苦着脸起身,内心暗道:【公肃公肃,你怎就不在呢?老赵我啊,需要你!】
想念秦公子的心情达到了巅峰。
沈棠还是偏爱赵奉的,不舍得多为难,只是问:【听说大义前阵子提拔了新人?】
赵奉道:【是,原是个伙夫。】
沈棠又问:【修炼天赋如何?】
赵奉言语有些可惜:【天赋稍逊平常人,算不得出众,不过他对排兵布阵有一套自己的理解,若是好好培养,不失为一员帅才。】
若为先锋大将,实力不能不强。但统帅的话,更注重统帅调配和排兵布阵的能力。
除少数情况,两军对垒基本不会让统帅下场跟人一对一干仗,因为暗中放冷箭残害斗将武者不是稀罕事儿。寻常武将夭折还能找到替补,要是统帅被冷箭搞死就抓瞎了。
当然,要是个人实力也强会更好。
实力越强,战场自保能力越高!
沈棠眸光浮现几分惊喜:【大义甚少这么夸人,既如此,贞国一战便让他试试。】
赵奉等人差点吓傻:【统帅?】
沈棠道:【这自然不可能。】
统帅不仅要有能力,还要能让武卒信服的威望啊。赵奉提拔的这人原先只是一个小小伙夫,威信威望都没有,若让他当统帅,我方士气还能看?只是让他随军一起学习。
实践出真知,刷刷经验,长长见识。
赵奉长松了口气,刚才吓死他了。
其他人似乎嗅到什么气息,随后被点名的人主动推荐一些自己挺看好、实力潜力过得去的人,沈棠对此甚是满意,终于不用阴阳怪气的“孤”自称,改为熟悉的“我”。
警报解除,气氛回归正常。
众人悬吊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此次朝会结束,众人回去闭门谢客,一个个都说有感悟,想请几天假,闭关几日。
消息灵通的人打听到更多细节。
这些人都被禁战了,贞国这一战不能上。
这个处罚算不上多重,罚俸停职都没出来呢,只是禁战一场而已。他们是被禁了,但他们举荐的人,七八成都被主上采纳,随军刷个资历战功,算下来也不算多亏本儿。
嘿嘿,这就便宜了钱邕。
“这次的统帅,必是老夫无疑了。”
战功跟捡差不多,钱邕能不开心?
仗打赢了,统帅能拿军功大头。
感谢同僚们的慷慨馈赠!赵葳这头给他浇了冷水:“狮子搏兔,尚需全力。钱将军还是不要小看了贞国,要是必胜一仗打出了意外的局面,咱们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邕无所谓地摆摆手,说出来的话能让外头的准驸马都尉七窍生烟:“骄兵必败,这个道理老夫人还没武器高的时候就知道,但你也要看是什么情况。就贞国这个鸟玩意儿,不是老夫跟你说大话哦,就算栓条狗都能打赢!”
准驸马都尉怒击冲破了【禁言夺声】。
声音粗粝道:“尔放肆!”
钱邕刻薄地道:“听到没,狗叫了。”
赵葳终于回过味来,小心翼翼地问:“……钱将军,您是不是跟贞国……有仇?”
钱邕虎着脸。
瞪眼道:“老夫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赵葳:“……”
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是不是,多了一个“不”字?
第1190章 同窗重逢(下)
“主公准备这次任命钱叔和为统帅?”
朝会也不是天天都开,没有朝会的日子就召见少数几人议事。数年历练下来,曾经让沈棠苦恼的政务也能轻松应对。要是超常发挥,一天还能得几个时辰休息。沈棠没有特定爱好,栽花种树钓鱼骑马射箭都能打发时间。
特殊朝会结束后,主上达成敲打目的。
祈善过来求见,她正在收拾不大的花圃。
余光看到旁边小亭石桌摆着一封还未明示的任命诏书,祈善知道里面写着什么。
沈棠将小铲子放下,接过宫人递上的布帛仔细擦手:“嗯,钱叔和这几年也尽心尽力。他馋主帅这么多年,这回权当是给他圆梦。不过要是这仗输了,他也得背所有锅……”
钱邕绝对是武将中最奸诈的一个。
成天嘴别人,次次都能全身而退。跟钱邕相比较,大义他们就没那么敏锐圆滑了。
说起赵奉几个人,沈棠就忍不住叹气。
“没想到大义也会跟着闹,他原先是再稳重不过的人,公肃都吓得连夜找我了。”
她知道这些人没有异心,也没试探自己底线的意思,干贞国纯粹是他们想开疆拓土的本能,但这种风气不能助长,口子更不能乱开。要是这次不压一压风气,待康国国力更盛,这群精力旺盛的家伙为了干仗,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能征善战有纪律的叫做精锐之师,随性而为的那只能是乌合之众,甚至是疯狗。
“赵大义本就不稳重,只是有秦公肃时时盯着,没给他行差踏错的机会。秦公肃这几年太忙了,顾不上他,他一时昏头也正常。”祈善忍着笑意,“还知道害怕就好。”
最麻烦的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滚刀肉。
用顾望潮的鬼话来说——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赵奉何尝不是清晰感受到主上给予的信任,一时忘形模糊了君臣界限?所幸只是一点儿小小苗头,及时发现,趁早掐灭,将隐患消灭在萌芽阶段就行。沈棠将一盘樱桃推向祈善,祈善道:“其实,主上也该负点责任。”
面对盛宠而宠辱不惊的,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