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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京的几位巡察御史中的一位,在西南道那边出了事。裴郅临时受圣命,即刻赶往,连家都来不及回。

“廷秀让我告诉你们,不必太过担心,他带的人手足够。”

芳宜郡主喃喃,“西南道,又是西南道?”

顾荃心念一动,猜到了什么。

“祖母,西南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芳宜郡主叹了一口气,神色黯然,“莲花奴的父母兄长,便是在那一带出的事。”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像是瞬间老了好几岁。

当年的事对她而言从未过去,她知道对裴郅而言也没有过去,他们祖孙俩像是约好一样,多年来不曾再提起,却将痛苦与仇恨刻进血肉。

解永给顾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说话。

他们默契地出了院子,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停下。

宫灯照着他们脚下的台阶,不断地往远处延长,消失在一汪池水的尽头。池水中在月色下潋滟着,不知生长多少年的荷叶再次浮出水面。

解永转过身来,道:“此次出京,是廷秀自己向陛下请的旨。我想你应该猜到了,西南道就是他父母兄长出事的地方,这些年他一直在查当年的事。”

“他带的人手真的够吗?”顾荃问。

她实在是担心。

抛去所有的关系因素不说,裴郅对于她而言,是这世间唯一的药。一旦出事,她的生路也就断了。

解永对她的担心和关切应是有些满意,想了想,道:“我与他相识多年,常伴他左右,然而这次他却不带我,你可知为何?”

她望着无边的夜色,心里似乎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觉得不应该如此。“他是不是有什么托付于你?”

“嫂夫人聪慧。”解永扯了一下嘴角,桃花眼中的春水在灯火与月色的映照下,越发显得多情。“廷秀留我在京中,是为了你。你身边危机重重,幕后之人尚未找出,他实在是不放心。”

“原来他是为了我。”顾荃不用装,已是有些动容,更多的却是复杂。

甫一听到裴郅离京的消息,她内心是突如其来的开心。若不是出事的是西南道,她此时应该都在窃喜。

她的小人之人,她的卑劣,如今看来尤其的可笑可耻。

解永见她不语,以为她是不信,“嫂夫人,你曾说过他对你很重要,你会好好待他。但你却不知,他对你用情至深。”

她面露惊讶之色,且疑惑。

裴郅对她用情至深?这是从哪里论的?她与裴郅之间若真有情,应该也是情才起,何来的情深一说?

但这样的问题,她不能问解永一个局外人,毕竟装深情的人是她。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解永摇头,“嫂夫人,他不说,是因为很多事没有必要说,懂他的人自然会懂。”

顾荃不懂。

她不明白解永为何会说裴郅对她用情至深,也不懂她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失落,明明她应该高兴的。

裴郅这一走,她不必再费尽心思找什么借口不同房,可以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何她会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块?

等解永走后,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恍惚之间,猛然发现偌大的裴府似乎比从前更加空荡,回首灯火阑珊处,只有夜风徐徐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走到裴郅的书房外,书房内亮着灯,她忽地一喜,急忙走了进去。等看到里面整理书架的周阳时,眼中的光亮骤暗。

周阳极为识趣,恭敬地退到外面。

书香墨香混和的房间内,仅剩顾荃一人。

她环顾着四周,从书架上的书,再到墙上的画,目光从桌上的笔架到纸镇砚台,仿佛看到此间主人或是在翻看那些书,或是在桌案前写字。

蓦地,她想到了那一日。

那个人就坐在桌前,矜贵优雅却不无诡异地拿着她的小衣,闻着嗅着。

解永说的是真的吗?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坐到桌前,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拉开桌子的抽屜。抽屜里放着几本书,她将书取出后,一点点地着摸着抽屉雕刻着图纹的四面。当她摸到一个极小的突起再按下去时,抽屉的底下露出一层暗格。

乍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她愣了一下。雕刻着獬豸的石头、一块素白的帕子,一个茶楼里常用的杯子、底是印着松涛轩三个字。她依稀记得,这好像是他们初见面时她用的的茶杯。

这些东西的旁边,

还有一幅画,画轴系着金云纱的带子,分外的眼熟。

她将画展开,画中的美人与自己一般无二,正是她送出去的那幅。

裴郅……

你果然是个大骗子!

第70章 两人相拥的那一瞬间,她……

*

四周一片清静,无風也无人声。

黃粱守在门外,好半天没听到动静。她透过没有完全严合的门往里面瞄了瞄,见自家姑娘似乎坐在桌案前发呆。

她不知道顧荃在看暗格里的東西,还当顧荃是在默默地思念。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她喃喃着,看了一眼台阶下的人。

周陽笔直地站在外面,如旁边默然不言的柏树。柏树不知何年存在,也不知是何人所种,从其形来看應是年岁不小。

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望去时,对上黃粱嫌弃中帶着几分怒其不争的眼神。

“你这人当真是根木头,你方才怎么能一句话都不说?”

“我……我要说什么?”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黃粱一看他这样子,莫名有些来气。

姑爷也真是的,哪怕是圣旨不可违,走得再急也该回来见姑娘一面,亲自同姑娘道个别才是。纵是实在回不来,也應当有些话留给姑娘。

如此这般一句话都没有,人就出了京,归期不知几何,姑娘该有多难受?

“姑爷走之前,没有交待过你什么?”

周陽被问住,说没有吧,那就是在撒谎,这种事他做不来。说有吧,便是出卖自己的主子,他更做不来。

犹豫半天,来了一句,“让我好好保护夫人。”

黃粱心里好受了些,却还是很失望,“男人哪,还是粗心,光知道保护,旁的什么都不顧。姑娘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姑爷竟是半点也不关心。”

说完,她望着门内还坐着不动的人叹了一口气。

她没的看到的是,周陽听到她的嘟哝却是眼睛一亮。

“大人肯定也是关心的,只是不善言辞。黄粱姑娘,不如日后你每日将夫人的事告诉我,我写信告知大人,也好让大人在外安心。”

“这……”她有些迟疑,怕坏了规矩。

周陽道:“你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可以不说,比方说姑娘吃的如何,睡的如何,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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