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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他曾在跟埃尔弗里德评价《茶花女》的男主人公阿尔芒时,说过一段基本一模一样的话,场景重叠,他忽而神经质地笑了笑:“……亲爱的弟弟,你尽管放心,我说过我迟早会成功脱离这个你引以为豪的家族。”

他们默契地坚信对方无可救药。

意料之中的不欢而散。预料之外的是,雷古勒斯没想到自己的心情会这么糟糕,他还以为自己早就抛掉了对哥哥回头是岸的期盼。

尤其是今天发现西里斯比以往还要一意孤行,他更为心烦,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小时候,那时的他们还不是如今紧张却淡漠的现状——十岁以前的西里斯喜欢带着他到处去,在宴会上用魔法偷偷捉弄别的小孩,他在旁边既不赞同地小小声阻止、又在恶作剧成功后憋不住咯咯笑起来……再小一点的年纪的事他自然不记得,据沃尔布加所说,他蹒跚学步时,才三岁的西里斯短时间接受不了多一个弟弟分走父母亲密的爱、起初总会不愿意和他一起玩耍,拿走自己的玩具不让他参与游戏,直到几个星期后,西里斯发现比起自己一人待着玩小火车,当一个热心友爱的哥哥更有成就感,开始帮他爬上高高的玩偶屋,带他一块儿拼积木,向他展示被魔法结冰的玻璃窗……一年又一年过去,他们的童年变得无可分割。 “雷尔!雷尔快看我找到了一只蝎子洞!赶紧抓去藏进帕尔小姐的外套口袋里!” 兴奋地向他招着脏兮兮的小手,他倒吸一口气:“不、你不能这样做!她是我们的礼仪老师!” 西里斯淘气地笑道:“是又怎样,你不觉得她很烦人?” 也许是的,他也觉得帕尔小姐很讨厌,可妈妈再三强调过他们得尊重她。

“西里斯、妈妈会生气的……!”

妈妈会生气,这话他记忆中提醒过不知多少遍,西里斯最初会瘪瘪嘴、听他的好言相劝,从善如流地扫兴作罢——

后来再也没听过了。

属于鼻涕虫俱乐部之夜的周五晚,快散场期间,斯拉格霍恩教授和蔼地关心埃尔弗里德·韦勒克论文奖金有没有如期发放,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教授又建议她假如真的在意元凶是谁、他可以帮她写信联络会里的熟人私下告知她,今后有个提防也不错,她却小心地委婉回绝:

“抱歉,教授,我感觉不必麻烦您了,我不在意那个人出于什么意图,事情也算圆满告一段落,只希望他能改过自新吧,毕竟即使我知道他是谁,这对现状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不是吗。”

在俱乐部这两年,雷古勒斯与埃尔弗里德·韦勒克的交集仅限于一句日常问好,不过这时,几乎是罕见地头脑一热,他走上前对她说:

“……你对人真够宽容啊,韦勒克小姐。”

究竟是哪个家伙跟她说布莱克兄弟不像亲兄弟来着?她可一点都不赞同这说法。他们明明是同一个模版,某些层面相似的思维模式,毫无二致的高傲,讽刺的语气近乎相同。非要挑出差异,也只有细节上的:比如外形上雷古勒斯不及西里斯那么耀眼夺目,骨架偏向于小巧的类型(不愧是被誉为目前最适合打职业的找球手,连身形都仿佛是为找球手对高度灵敏的要求而生)比如气质上西里斯是富有生命力的热烈,雷古勒斯则是成大事决策者般的沉着,哥哥像太阳、弟弟像月亮。

于是,埃尔弗里德也懒得再寻别的措辞,干脆地重复引用自己上一次回答:“嗯,因为对别人要求严格没什么意义。”

“不如说是因为还没触及你的底线。” 雷古勒斯淡淡地笑了笑,当然、与其说是“笑”,倒更像是面部线条机械地轻微动了动,他的所有表情如同一个个经过完美修改的教科书答案,恰如其分的礼仪和隐约的不怀好意,两者混合成分被掌握得太好了,对此根本没法指摘,她只能静静听着他的下一句:

“既然现实不存在平和得似乎不具备愤怒的人,我很好奇,要直至怎么样的时刻,才算是踩到你过分宽容的原则边界。”

在霍格沃茨能把她问得倏忽间哑口无言的、他是头一个。

下一秒,埃尔弗里德以同等平淡的态度回应:“或许是我的错觉,但我很难不理解为、你在暗示我所谓的宽容源于高傲的不以为意,等我面临确切的绝境,我的反应反而会比任何人都可怕。”

“……言重了,我只是随意开启闲聊的话题。” 被戳中言外之意的雷古勒斯选择不再和眼前这位异常聪明敏锐的人讨论太多,尔后假意示弱地补充道:“冒犯到你不好意思。”

待他走后,她的内心止不住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根据他那一段莫名其妙的言语,恐怕他真的对自己存在着未知的不满。

最近西里斯的心情也不太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她猜他们同步的情绪应该是出于家事。

可惜,一向直觉准确的她这次猜错了。复杂的戏剧化真相正与她紧密关联,然而无人解释,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猜得到。

从去年起主张自愿参加的决斗俱乐部现在多了一条针对有重大考试的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的规定,那就是需要每周到场一次并组队练习相应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后必须写一份报告或者论文,大家怨声载道。

不知该说她是幸运还是倒霉,教授又把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分到了一组。

能说幸运,鉴于西弗勒斯算是熟悉的伙伴,且最擅长黑魔法防御,跟他合作到头来成绩不会差;要说倒霉,则基于西弗勒斯夸张的完美主义、病理学上的强迫症,不仅嫌她做魔法实验的方法保守,还痛批她撰写的论文部分,让她心中一阵郁闷:他实在不是一位值得合作的学者,他最适合像从前那样独自默默研究,然后她坐享其成。

好吧,十分不幸,本学期的课程任务需要严格而明确地记录每一学生的表现如何,她没法坐享其成,她得随时参与其中。

这也就意味着,她每周四节黑魔法防御课都得忍受来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挑刺:

“……韦勒克,这整整一段的表述堪称学术垃圾。” 说得太难听了吧!

“不要拿‘从某种程度而言’这种短句来浑水摸鱼,你明知报告上出现这类字眼是不够专业的体现。” 实验报告又不是参赛论文、超纲的魔法范畴为什么要拓展?!

“错了,韦勒克,防御咒的注意事项写漏了两个重点。” 那两个压根不是重点!

“又错了,韦勒克——” 梅林或是上帝,谁能行行好来救救她?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鸡蛋挑骨头,无理取闹……他在捉弄她吗?她不禁深呼吸、一边忍耐着他直白的批评,一边悄悄观察他的神情,却没发觉丝毫的不妥,他仍然是一副平等地憎恨全世界的阴郁脸色。

……看来是她多想了。

况且按西弗勒斯的个性,他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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