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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的“认为她没必要为了鼻涕精跟自己冷战”、“他道歉总行了吧” 这种不仅起不到丝毫缓和作用、还让她罕见地产生嗤之以鼻心理的措辞。

抬起头,读完波特的信件,莉莉脸上的表情反而少了一开始的不耐烦,多了一丝复杂、一丝介于烦闷与欣喜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精准猜测她心情不坏,换言之,波特写的信还颇具效果。

思及此,埃尔弗里德的内心涌起几分不悦:布莱克大可在写信时抄一下作业,何必寄这种晦气的东西给她啊?

真没想到连波特这个显眼包都比他会说话。

“……你打不打算回信?”

“才不要。” 莉莉冷哼道:“就波特这话痨精,我要是回一次信,准被吵得无日安宁。”

“也是……喔,那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凑凑热闹看看我怎么回敬布莱克。” 埃尔兀自点点头,拿起了羽毛笔,在一张崭新的信纸上大写特写,莉莉兴冲冲地一边看一边快乐地笑出了声。

从小秉持着平心静气、息事宁人的原则,埃尔弗里德虽然没跟任何一位同学吵过架,可是一旦把她惹毛了还想招惹她对此的回应,她也不会客气,难听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直白的文字她倒很擅长写下,字里行间隐藏着平静的愤怒只会更具备杀伤力。

洋洋洒洒简练的几句话写完,猫头鹰波比践行主人的高效率作风,飞快地扑扇着翅膀,来到波特家的住址,通过大大敞开着的窗户把回信扔进屋内。

下午陪詹姆玩了几场家庭版魁地奇,勉强充当游走球的附魔石头多次“不小心”击中院子的珍稀花种,尤菲米娅心疼得很、却没半点教训的意思,还叫他们从飞天扫帚下来进屋吃点下午茶。

假如问西里斯世界上有没有完美的地方,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詹姆·波特的家。

“晚餐想吃啥尽管说,孩子们。” 弗莱蒙特最近淘到了一部崭新的麻瓜电视机,几乎足不出户,兴致勃勃地观看各种频道,色彩眼花缭乱,他最喜欢看电影,电视机有时候会重映几十年前的经典黑白片,他能一下午坐着看得津津有味。

詹姆刚想回答说要吃圣诞节才会做的烤鸡,被正在拆信的西里斯吸引了注意力,暂时闭上嘴不说话,凑了过去也一起读信——

“布莱克,

不太理解你给我写信的用意,如果是为了让我假期不太好过,那么你确实做到了。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说这么多,营造出你置身事外、我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在这里我就选择直说:我觉得你那一天很恶劣,本质上的恶劣,我知道你又要不服气地把西弗勒斯·斯内普扯出来一起讨论,所以我干脆告诉你,斯内普从此的确不再是我的朋友,但至于你,我的态度也差不多,因为我完全没有义务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的荒谬,说到底,我们只是同学罢了,谁也不欠对方什么。

我猜你现在依然没搞懂我不想再与你有过多交集的原因,那等你哪一天真正搞懂一切,等你哪一天不再那么幼稚,不再精神空虚得四处找乐子,你再来找我吧。

韦勒克”

哇噢,好狠的一封信。詹姆情不自禁努了努嘴,要是莉莉·伊万斯也写这么一封信给自己,他得伤心老半天。

与预想一致,读完信的西里斯愤愤地将信扔到了一旁,开始生自己的少爷脾气。

“……大脚板,往好的一面想,起码她还回信了呢。” 詹姆违心地安慰说。

“我宁愿她别回。” 西里斯没好气地说,“一点旧情都不念,心比石头还硬。”

听罢,詹姆也难得愁眉苦脸起来,不知道伊万斯有没有看他的信,还是说一见到他的署名就把信扔壁炉里烧掉了……女孩子真难哄啊,早知道那天不教训鼻涕精多好呐。

平生第一次,詹姆感受到强烈的悔意,尤其在看清莉莉眼中的泪光之后。

调半天频道没找着钟情节目的弗莱蒙特转过身,见两个平时心眼比天大的男孩郁郁寡欢的,像发现新大陆般稀奇地问:

“唉哟,这是发生什么啦?”

相比传统中父亲这个角色,弗莱蒙特和詹姆更像是“好朋友”“好哥们”的关系,平等地沟通,真诚地交流,以至于詹姆从小到大有哪些开心不开心的事都会和爸爸说。

而此刻也是一样,当詹姆在痛快地大吐苦水(当然,他主观地添油加醋了不少斯内普平日惹人厌的体现)西里斯在旁边忍不住连连捧场地附和,他们的重点不谋而合:言语辱骂她们的明明是鼻涕精呀,她们怎么连带着跟他们两个绝交?这有违常理!

听半天儿子激动的转述,弗莱蒙特的神情逐渐从乐呵呵的和蔼转变为肉眼可见的严肃,他沉默不语好几秒钟,才慢慢道:

“……我不得不承认,詹姆,你这次的做法,我非常不赞同。”

俩男孩双双一怔,弗莱蒙特接着说:

“开玩笑,得对方也觉着好笑,才叫玩笑。”他的声音透露着一缕极淡的、身为父亲独有的严厉,“况且,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对那个‘鼻涕精’男孩的厌恶可不太公平,更多是源于那‘伊万斯’姑娘对你们的态度差别,我没猜错吧……”

“但是爸爸,伊万斯对我的评价也很不公平啊,自大是用来形容没有实力的家伙的、我又不算其一!”詹姆不甘地反驳。

“既然你想讨好她,你是得参考她对你的评价。”弗莱蒙特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笑道:“女孩子不喜欢没诚意的人、特别是不把她的话听进脑的人。再说,针对她身边的异性来引起她的注意可不太光彩,你不想她越来越讨厌你,就必须做出改变,毕竟无论如何,不是她需要你,而是你需要她,基于这一现实,你又怎么能忽略她的看法呢。”

默默听着经验之谈,他们恍然大悟、茅塞顿开、醍醐灌顶——从某种意义而言,匮乏的共情能力是他们这个群体最鲜明的特点,这其中得归咎于整个社会对男子气概一词毒药般的规训:异化的情感表达,过剩的自我意识,甚少执行换位思考……今天要不是被直白地指出,他们可能会被蒙在鼓里好多年。

这一晚,睡前聊起白天的事,詹姆郁闷地叹息出声:“下学期该怎么办?”

躺在他身旁不远处的西里斯心不在焉地回答:“你低调点。”

“怎么低调法?举个例子。” 詹姆急躁地追问,翻过身面对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好友。

“学学韦勒克。” 西里斯睁开眼,若有所思道:“得了再厉害的褒奖都不炫耀……啧,说起她,我真不理解,她原谅得了害她论文出问题的虫尾巴,偏偏对我要求高得过分!” 他说到这里,再次浮现出愠怒的神色。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不在乎别人。” 詹姆的情商有了些许长进,条理清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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