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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一齐忘了。”

说假话容易露馅,但含了五分真的假话就跟真的差不多。

韩意淮不愿意,哑着嗓音道:“梅娘,我想你了,你又不肯给我名分,想见你只能偷偷摸摸,避人耳目,好不容易走程管事这条路见着你,我就激动不能自已,我太激动了……我知道错了,两情相悦的事不能强来。”

“殿下说的没错,两情相悦不能强来,所以您不能强迫好人家的姑娘。”

“你家收了他多少?”韩意淮并不钻她的言语陷阱。

这种话术迫不了他,她还是嫩了点。

黄时雨警惕道:“殿下莫要强人所难。”

韩意淮冷冷道:“你家人拘束你,不许你认字也不许你画考,但简珣千方百计帮你,配合你,所以你就喜欢他对不对?”

“嗯,是的。”

“我也可以,我会做得比他更好。”

“但是您出现的太晚了,总不能是个男人对我好,我就跟了吧。”

黄时雨的话句句在理,却又句句残忍。

沉寂的车内只余两个人的喘息声。

韩意淮紧紧抿着唇,脖颈因用力过度浮起一道浅浅的青筋。

“走吧。”他忽然松开手臂。

黄时雨眼睛一亮,小心翼翼挪动身子,甫一挪出车厢连金鹤的手也没敢扶,连滚带爬溜下车,飞奔而逃。

金鹤立在原地静候几许,方才回身请示:“殿下,可否准奴才掀帘瞧一眼?”

方才动静不小,他不禁腹诽殿下鲁莽,把个女孩子吓得哇哇乱叫,像什么样子,又担心殿下鲁莽过头弄出人命,到底与画署有关,传到小闻大人那里不好交代。

阅历丰富的金鹤已经想了七八种解决方案,包括调转马头回王府,这种事多半受伤,先让姑娘养好伤保住命再谈赔偿。

哪知姑娘非但没事,窜下马车还箭步如飞。

眨眼就没了。

金鹤预感不妙,立即上前探问,车厢里的殿下没有吭声,也就是默认了,他才轻轻掀起锦帘一角,霎时倒吸一口冷气。

车厢全无想象中的旖旎风光,倒是他家殿下左边脸颊血迹斑斑,三道抓痕不啻于要了奴才们的老命。

该死啊该死啊,金鹤几欲晕倒,强撑回到王府,连夜将御医捉来。

擅长肌理的御医满头大汗,仔细检查一番伤口,只听肃王淡淡道:“我在林苑学人熬鹰玩,手生被扑了,这点小事没什么声张的必要,周大人,你说是吧。”

周御医汗如雨下,连声称是,慌忙用煮开的温盐水亲自为殿下清理伤口,又打开药匣子取南疆的生肌膏一层一层敷上。

“这是我给殿下开的内服方子,每日煎两副。”周御医将方子递给金鹤,就着殿下的话头说,“观鹰爪抓痕还是只小鹰,但伤口也不浅,不过殿下胜在年轻又十分康健,坚持用药四十余日定能完好如初。”

“四十余日?”

肃王殿下和金鹤俱是一震,做梦也没想到伤得这么重。

搁普通人脸上绝对就是三道疤了。

韩意淮心有戚戚,小木头好坏啊,一点都不心疼他的。

次日,王府内侍便去了永寿宫传话:“回禀太后娘娘,咱们殿下得有段日子不能来您跟前尽孝,全因昨儿玩鹰被扑了,不过托您洪福,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目前已无大碍,由周御医担保,养个把月即可恢复如初。但是伤在面颊到底有碍观瞻,这才特特吩咐奴才前来禀明,一则希望您切勿担忧,二则提醒您天凉加衣,殿下养好伤第一时间就来给您请安。”

陆太后震惊不已,当下心疼坏了,这孩子从小就顽皮,追鸡撩狗不知摔过多少次,后来学骑射还摔断过腿,惹她伤心哭泣,直到她差点哭瞎了眼,他才渐渐稳重,殊不知昨儿又被鹰扑了。

太后鼻子一酸又开始抹泪,召周御医进宫问话。

一再确认阿淮不会留疤,方才放御医回家。

太后身在宫闱,恁是心如刀割也只能干着急。

着急之下就把怒气撒到了不懂事的畜生身上,林苑才进贡的鹰崽儿,据说昨日扑了殿下的那只,被金吾卫拧断脖子喂了狗。

金鹤将林苑发生的“惨剧”小心翼翼回给肃王。

肃王还能说啥,只会庆幸被拧断脖子的不是小木头。

前朝也不是没有过例子,王妃恃宠而骄,常常在内帷与亲王嬉闹玩乐,一日亲王从背后捉弄王妃,王妃受惊失手抓花亲王脸颊,不知被谁传进了太后耳中,当晚就命人剁了王妃两只手。

很残忍却也很现实。

虽说陆太后不似前朝太后残忍,可一旦知晓真相定然也饶不了黄时雨。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背锅的鹰早登极乐,活着的周御医则多了一项公务,每日下衙后都要进宫回明太后肃王伤口的愈合状况。

在时人看来,亲王宠幸民女,那是民女的福气,像黄时雨这样又抓又咬的高低判个大不敬之罪,砍头了事。

所以十二那晚,黄时雨仓惶逃走。

她并不懂拒绝亲王的后果,只是隐约猜到了殴打亲王的后果。

韩意淮似乎还未察觉脸被她抓花,只顾着甜言蜜语哄骗她,黄时雨如芒在背,眼神闪烁,拼命藏起那只沾满他血迹的手。

琥珀左等右等没等到二小姐回来,隔着门缝发现别人家的小姐早就归家,却又不敢出去乱问,没得事与愿违败坏了小姐名声。

正当纠结不得其解之际,二小姐回来了,面如缟素,发髻凌乱,簇新的小袄纽襻也被外力扯裂。

琥珀连忙将黄时雨扶回内室,烛火下捕捉到了她布满血迹的右手。

“小姐!”她惊呼。

黄时雨一把抱住琥珀,呜呜的哭。

琥珀心神俱震,隐约猜到了什么,只能不停安抚着黄时雨,压低了声音道:“别怕别怕,让我检查下伤口,这个害羞不得,会要命的。”

她明日天不亮就去西市的胡人商铺买一副应急的避子药,一切都会没事的。

黄时雨攥紧胸口的衣襟,咽了咽,后怕道:“我,我没受伤。”

琥珀“啊”了声,紧接着听二小姐道:“肃王满脸是血,恐怕不好,我,我好像闯祸了。”

好消息是肃王暂时没发现,坏消息是王府有镜子,没镜子下人还有眼睛。

琥珀腿一软歪在榻上。

第51章 月色

黄时雨和琥珀胆颤心惊捱过一天两夜,外头依旧风和日丽,公厨还在众多考生的联袂抵制下增加了菜品。

抵制的考生皆为设色场北面的男子,以几个勋贵家为首,吵吵嚷嚷数日,公厨最终决定每顿再加一道荤菜,如果还有不满那便回家吃吧,画署敬谢不敏。

众人无言以对,各自退让一步,此事得以了结。

鹬蚌相争女考生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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