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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肤裂开一道血线,冒出一颗颗血珠。
四门学博士两眼一翻,当场晕死。
众师生哀嚎,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回过神的珵郡王哀嚎不迭,扑过去抱住肃王,“十二舅,咱冷静冷静,有什么话好好说……”
虽然不懂二人有何恩怨,但铁定恩怨不小,正是血气方刚的混小子年纪,什么事都做得出。
韩意淮啧了一声,“算你有种。”
简珣知道自己的耳朵挂了彩,暗暗攥紧手心。
这场闹剧以肃王罚俸一年,被皇帝狠狠骂了一顿收场。
至于珵郡王,罚俸两年,并被皇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别问为何,谁让他劝阻不力。
话分两头,黄时雨一回到家中,汤婆子红糖水齐上阵,很快就没那么难受。
上衙不比在家,没有琥珀从旁照顾,她得此教训,再不敢马虎。
不管多么大官儿,只要踏进皇城便孑然一身,守城侍卫只认玉符不认人,谁有玉符放谁行,因而家仆家婢一步也别想靠近。
官大一些的进了官衙尚有下属端茶送水,但也不可能如同在家群仆环绕,官阶普通的一切自理。
琥珀一面为黄时雨揉手腕一面道:“大小姐精通术算,受到了西市的市舶使赏识,今日又被请去码头帮忙,没想到你比她还先到家呢。”
黄莺枝自来闲不住,自从进京得了空便去西市闲逛,倒给她逛出了些明堂。
难得姐姐有喜欢的事情忙,黄时雨打心眼里为她高兴,由己度人,太了解那种充实又有目标的感觉,所以不管姐姐想做什么,她都无条件支持。
日落前,黄莺枝精神抖擞回到家中,带了不少好东西,包括西洋布和番麦(注,玉米),其中的西洋布薄如蝉纱,洁比雪艳,极其适合夏季裁衣,价格却比罗便宜,很是新奇。
番麦倒不陌生,简珣送了不少,吃法多样,磨成粉面做糕点馒头有股特别的清香,家里的灶台娘子还用它蒸窝窝头,一大家子都喜欢。
次日小雪,恰逢黄时雨旬假,果真如简珣所言,妆盛阁的女老板携奴唤婢,在一众家丁护送下来到了保宁坊。
家丁出身卉原镖局,各个身手不凡,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他们的职责不是保护主家,而是护送主家珠宝。
在京师这片地界,不会有人惦记主家的命,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保没有胆大的惦记主家一箱珠宝,至少能买一个保宁坊。
做珠宝行的,少不得上门伺候贵客,无疑也就离不开镖局。
当然,能得郑老板亲自上门的贵客,出手亦会对得起此份隆重,即便日日上门都只赚不亏。
到了贵客门前,这群彪形大汉立即散开,森严有序当值,而女老板则带着仆婢笑吟吟入内。
二进的小院不大,入目极为雅致,墙角摆了不少时令鲜花,错落有致,院子当中一株袅袅婷婷的玉兰树。
雅致归雅致,但绝非有钱门户。
不过贵客有没有银钱并不打紧,重要的是她未婚夫有钱。
郑老板带了最新的图册并部分实物供贵客挑选,当然也可以量身定制。
不到一盏茶功夫,放节气假的简珣如约而至。
黄时雨趁着姐姐与郑老板讨论花样的功夫,悄然退场,半路拦截简珣,拉至小偏厅
她严肃地慢慢地说:“京师的妆盛阁比泽禾还离谱,随便一样足金点缀宝石便百两起步。”
百两是什么概念,等同一座宅院。
而新娘头饰必然得成套,瞬间就得十座宅院。
头顶十座宅院,已经严重超出黄时雨的认知。
简珣好看的眉梢扬起,噙笑,“贵是贵了些,却很保值,将来留给女儿或者儿媳。”
黄时雨只抓住了“保值”二字,心头稍稍放松些许,目光忽然顿在他右边耳廓,“你怎么受伤了?”
半寸长的伤痕,虽涂了药,仍有微许红肿,极其新鲜。
简珣轻描淡写道:“不小心擦伤,已无大碍。”
怎会没有大碍,耳廓全是软骨,肯定特别疼,她踮起脚,“你低些,我瞧瞧。”
“你又不是郎中,能瞧出什么花。”简珣配合地弯身,话头一转,蹙眉道,“都怨你提醒了我,现在忽然觉得好痛呀。”
黄时雨急忙道:“我让福喜过来帮你再涂一层药。”
却被简珣一把拉进屏风后。
“不用那么麻烦,你亲亲我,就不痛了。”他啄了啄她天然微翘的唇峰。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真的痛……”
“是真痛。”简珣认真道,“这么长一道伤口,你想象一下。”
黄时雨随之想象,心就软了下来。
简珣便笑着将她抱起。
一盏茶后,黄时雨晕晕乎乎走出屏风。
第65章 笨蛋
时下女子被退亲,倘若受爹娘疼宠又家境殷实,那么爹娘养她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亦或等风头过去再挑个低门第出嫁。
可若是因失贞被退,那属于严重失德,不止累及家族姐妹蒙羞,连带她们未来亲事亦都别想好了,单凭这点黄太太定与黄时雨不死不休。
此外失贞也触犯了律法。本朝在这方面极其严苛,甚至写进《户婚律》,失贞女子不仅要面临牢狱之灾,为官者还得立即遭贬,永不录用。
黄时雨想要退亲,唯有同时满足四点情况方能全身而退:其一简夫人首肯;其二简珣也首肯;其三有一个符合条件的姑娘替代;其四她的亲爹继母甘愿吐出一万两白银聘礼。
除了第三点,其余皆为一枕黄粱。
当然,黄时雨还可以跪地磕头哀求简珣只退亲但不说出实情,那便相当于让他独自承担退亲后果,面对家族责难,且不说他疯了才会答应,即便答应也做不了主。
好在他还有休妻的权利。
没有家世背景的姑娘,将来去留全凭他一句话。
而简允璋绝非赶尽杀绝之人,或许会厌恶憎恨,却不至于以失贞之名弃她,多半是随便安个别的名头。
如此就能保住画员一职。
君子欺之以方,看来又得“欺负”他了。
黄时雨迈出小偏厅,自嘲一笑。
将来不论休弃或和离,她都不会有任何怨言,也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同时留下嫁妆。
权当补偿他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
简珣快走两步追上梅娘。
伤口委实有点疼,便借题发挥“欺负”她,还好她没生气。
其实梅娘一直都是个温柔的姑娘,自从定了亲就很少拒绝他,哪怕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也乖巧顺从。
他心里一直都清楚,只要对她好,给她画道自由,换成张珣李珣她也会顺从。
然而除了简珣,没人能做到,所以他就是不可替代的,没必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