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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像仙境一样的地方,山围着山,水围着水,有走兽,有飞鸟,晨时看灵鱼戏水,暮色看百鸟穿林。”
“听起来,那里真的很美,那师尊呢,师尊最想看什么?”
曦明一笑:“师尊只希望朔儿平安,快乐地活着,除此之外,并无他想。”
“平安,快乐……”秦朔望着天边的夕阳,轻声道:“师尊已经帮我实现了啊,只要再等一等,等到我去长绝峰找到江涯子,等到我把魔种还回昆仑,就能和师尊一起回南明仙山了。”
他其实也不确定,那道声音说的是不是真的,等到一切结束,失去的东西就会回来了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至少还有师尊。
至少师尊,还在他身边。
夕阳隐于西山,最后的余晖渐渐散去,秦朔下意识牵住师尊的手,“南明仙山的夕阳,是不是也这么美?”
可不知为何,方才牵住的手扑空了,他本能去抓,却连衣角都抓不到,直到转头,才发现师尊的身影趋近透明,静静仰望远方。
“师……”
秦朔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向后看去,才发现离开的地方沾染了大片血迹,如果倒在那里的是师尊,那眼前的又是谁呢?
“朔儿,不要怪师尊。”
师尊转过头,望向他的眼眸还是如此温柔,“如果可以,师尊真想等到回南明仙山的那一天,只是……身在凡世,哪怕是修仙之人,也不能左右命运。”
不要。
秦朔想开口,喉咙却像被鱼刺卡住,他想对师尊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不要丢下我。
可是不管怎么尝试,他的手都会穿过师尊的身影,他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尊一点点消散,从那双时常抚摸他的手开始,再到身体,再到脸颊。
他是流泪了吗,眼前一片模糊,他拼命擦掉,泪水却止不住。
“不要哭。”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师尊在消散之际对他说:“师尊还是喜欢,朔儿笑的样子……”
到天色昏暗,万籁俱寂之时,秦朔还跪在原地,木木地看着远方,他不再哭了。
他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第213章 尘缘
经玄青宗, 神宗阁,无情宗三大仙门联手, 修仙界小至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大至始终置身事外的长绝峰,都快速倒戈,集结众多仙门弟子讨伐私通魔族的天元宫和金氏。
金氏到底身在凡间,死士全数覆灭以后,余下的人逃的逃, 散的散,等金沧云的消息传到金王爷耳朵里,牵头的弟子推开门一看,金王爷已在房中服毒自尽, 桌上放着一张血书,上面陈列着他的种种罪状,请各仙门将金沧云的尸首迁回金氏祖坟,不要迁怒金氏其他族人。
金氏自此从修仙世家退出,修仙界各仙门也不再破格招收金氏子弟, 为公平起见, 所有世家子弟都必须通过宗门大比,无情宗则在乌金长老的授意下多加一条:资质上好的凡人亦可进入宗门大比。
天元宫这边,也是树倒猢狲散,墨千钰早在三大仙门登门问罪之前逃走, 其父墨长老则死活不肯离开,被天元宫其他势力的长老抓去暗牢, 等到审讯的时候,已经被剥去仙骨,垂垂老矣, 全靠仙丹吊着一口气,在严刑逼供下说出所有与计划相关的人,却始终不肯供出其子墨千钰的下落。
天元宫宫主原在闭关,不问世事,被三大仙门请出以后,下令处死与之相关的所有弟子,包括长老在内,都被除去,以此扶持另一派势力进入内宫。
墨长老因不肯供出其子下落,被判水牢受刑五十年,靠丹药续命,直到他肯说出墨千钰的下落为止。
此后,天元宫在修仙界的地位一落千丈,所吞灵脉也尽数归还。
而长绝峰从一开始就未参与过大战,自是没有资格瓜分归还的灵脉,一并合入无情宗。
道化掌门陨落,乌金长老暂代掌门一职,人肉眼可见苍老了许多,整日将自己闷在理事殿,谁也不见,直到继位仪式才重新现身,正式宣布秦朔恢复原本的首席之位,无论是走是留,名字都刻在无情宗的弟子录上。
继位仪式,秦朔没有来,众弟子张望了两个时辰,收获的只有失落。
他们的大师兄从将道化掌门的遗物送回无情宗过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大师兄,是不是还记恨我们之前做的事,所以不愿回来了?”
长廊下,几名弟子挂上新的风铃签,签上写着:盼望师兄早日归来。
虽然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但他们想,只要等的时间够久,一定能等到的。
*
秦朔帮变回原形的莫鄞稳住心脉过后,便将它带在身边,去了长绝峰。
托玄青宗的福,他如今在修仙界声名显赫,只有不想去的地方,没有去不了的地方。
之前对他避如蛇蝎的长绝峰弟子,现在见了他都不得不毕恭毕敬地行礼,称一声秦师兄好。
“秦师兄,江师叔昨日还说要闭关,将门口的小童都请走了,贸然拜访,恐怕……”
说话的弟子将秦朔引到江涯子所在的院前,却迟迟不肯推门,神情有些为难。
一条小蛇从秦朔的衣领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像是察觉到什么,先一步溜进门内。
“放心,我不是来打扰江师叔的,我只是想和他说两句话,说完就走,绝不逗留。”
听秦朔这么说,那弟子叹了口气:“好吧,那我替你开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石桌上的棋盘和树下的轮椅,轮椅上的人背对着他们,披着斗篷,看不清是谁。
“江师叔,原来你在啊。”那弟子讪讪一笑,和秦朔对视一眼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
院门在那弟子走后关上,溜至轮椅底下的小蛇透过阴影往上看,却在一瞬间停下动作,朝秦朔看了一眼。
那一眼并未被秦朔捕捉到,他仍站在进门的位置,看着轮椅上的身影道:“江师叔,我称你一声师叔,是因为多年以前,我能被师尊带回无情宗,有你的一份功劳,但这份功劳,并不能和你做的事抵消。”
轮椅上的身影不说话,秦朔继续道:“唤梦铃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当年交给无情宗的,只是其中一枚对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从你把唤梦铃交给无情宗开始,你就已经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了?”
江涯子仍旧不言,漆黑的斗篷随风晃动,扶在轮椅上的手却没有动过一下。
“白毓的那只铃铛,是你交给他的吗?”
秦朔一步一步向他走近,“我不明白,这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和你的预言又有什么关系?你帮白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