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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像是一道划过脑海的闪电,短暂的亮起后,很快就熄灭了。
可有时候,行动的改变,也仅仅只需要这一闪而过的想法而已。
当她玩笔仙的次数越多,听人这么说的次数越多,这些关于笔仙灵验的话语就像是某种无形的雨露,将这一闪而过的想法催生成了参天大树,终于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久田玲独自来到图书馆。
她不欲在人前暴露自己,所以她换了衣服、做了遮掩,在图书馆闭关后,用事先复制好的钥匙打开了图书馆的大门,然后找了个非常偏僻的角落,拿出了玩笔仙需要的工具。
当然笔仙一个人是不能玩的,所以这次久田玲是玩笑的心态居多,她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失败也不要紧,她这么做,只是想要消除心中那莫名的执念而已。
但是当她拿起笔的那一刻,没有另一个人参与,那只笔突然动了,像是忽然有了生命,在久田玲没有施加任何力的情况下,以一种诡异又迟缓的速度,在纸上画出了一些毫无规律的线条。
久田玲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恐慌和一种莫名的兴奋沿着脊髓攀援而上。
在发现无法松手后,她怀抱着一种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问出了那个在心中盘桓已久的问题。
她问——
我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而咒灵给出的回答是——
【杀】
杀光那些阻碍她,鞭策她的人,消除那些以爱为名实则压迫的期待,她就可以获得想要的、灵魂上的永恒安眠。
——在数百个学生的问询中诞生的咒灵于此刻现出了狰狞的本相,它汲取了久田玲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负面情绪,填补自己的身体,又以这些负面情绪为饵,如同撒旦引诱人类一般,试图诱导久田玲一步步堕入深渊。
简简单单一个字力透纸背。
彭拜的杀意和恶意几乎要从纸面上透出来。
久田玲惊叫一声猛地松开笔,慌慌张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没发现,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桌上的笔再度立起,歪歪扭扭写下两个字——
【嘻、嘻】
自那之后,久田玲感觉自己时常幻听,明明再也没有玩笔仙了,可那天的那个字依旧时常出现在脑海,有一个扭曲的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响起,将她心中藏藏起来的压抑、疲惫、怨恨、不甘通通翻出来,又怂恿她拿起刀枪,杀掉阻碍她的一切。
【疲惫吗?你的父母总是对你这么严苛,擅自将他们的期望加在你身上,既然如此的话,你干脆杀了他们吧……不不不,这算不上丧心病狂,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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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吗?你的同学、你的老师,明明根本就不了解你,却擅自做出一副为你好、仰慕你的样子,总是笑嘻嘻的、动不动就找你聊天,真讨厌啊……所以杀了他们怎么样?到时候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甚至有一天她起床照镜子,镜子中的“久田玲”忽然探出身,朝她露出了一个相当善解人意的微笑,喁喁低语:【还在压抑吗?为什么要压抑呢?这幅完美的外壳只是假象,这才是真正的你……】
等久田玲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手中不止什么时候拿着一把美工刀,刀尖正对门口,而下一刻,她的父亲开门走了进来。
纵然她尖叫一声立刻扔掉了刀,也将这件事在父母面前糊弄了过去,但精神无疑已经摇摇欲坠了。
她越痛苦,咒灵就越强大,而咒灵越强大,她遭受到的痛苦就越多,终于在某个寻常的傍晚,她再也支持不住了,神思恍惚的飘出一句“好”。
就在她回应咒灵的那一刻,咒灵获得了足够的力量成为咒胎,能力刚好覆盖整个樱兰。
当天晚上,樱兰里所有人的房间中都出现了一张请柬,第二天中午的宴会,执着请柬的三人以及被樱兰的学生频繁在笔仙面前提起的、包括宝积寺莲华这个编外人员在内的男公关部八人,全被被扯入了咒灵的领域中。
而因为在此之前,咒灵一直像是寄生物一样寄生在久田玲身上,汲取她的幅面情绪壮大自身,久田玲虽然没有被扯入领域中,但不是完全没有感知。
领域内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像是一个混沌的噩梦,她的情绪和潜意识,也在无形中影响了领域的形成。
所以领域中会出现一个在第三音乐室徘徊的“久田玲”——那是她为了合群装出来的、面具一样的完美表象。
所以在领域的最后,有一个玩偶逐渐增多的房间,当玩偶多到极点,玩具上塑料眼珠会变成人眼,注视着房间内的人,久田玲会被埋在一堆眼睛中,只探出一只手,无助的从房门外出现——那是她深埋于心底的恐慌,注视是期待,期待是压迫,她如尸体一般被埋葬在万千眼珠下,挣扎无门。
说到这儿,久田玲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哽咽,她再度开始道歉。
月岛柊树桩子装不下去了,最小幅度的伸手,拿过书桌上放着的抽纸递给她。
久田玲接过,道了谢,即便在这个时候,她依旧是斯文的,长久以来的教导已经将优雅两个字刻入了她的骨髓。
“我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好,”久田玲说,声音低低的,“我的父母对我的要求一直很高,当然他们也很爱我,为了回报这份爱,不让他们失望,我也一直努力去回应这份期待,但是……”
她抿了抿唇,似乎不愿意多讲。
但是月岛柊也猜的出来,少女漫中有很多类似的人设,看似完美的大小姐实际上一直承担着很大的压力,但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能让人如此直观的感受到本人的痛苦。
月岛柊几乎有点感同身受了。
“你可以试着放松一点,不用这么逼迫自己,”月岛柊温声道,组织语言尝试安慰,“完美的人的确招人喜欢,但或许他们也喜欢真实的你呢?”
但是久田玲笃定的摇头,轻声道:“不会的,我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我不完美甚至很糟糕,我并不真诚,和人交往很少用过真心,我其实有些刻薄,面对讨厌的人在心里骂过他不止一次,也想过逃学、抄作业、吃喝玩乐这种在我父母眼中是明晃晃的‘堕落’的事情。”
“所以……与一个真诚、有礼貌、热情、温文尔雅的人相比,有谁会喜欢一个虚伪、刻薄、懒惰、骄纵的人呢?不会吧?”
月岛柊哑然。
久田玲的视线像两把纤薄的刀刃,月岛柊几乎分不清她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只觉得这两片刀似乎在某一刻划破了他的心脏,触及到了某些无法言说的部分。
月岛柊的嘴角动了动,最终狼狈的低下头,发现自己竟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但他毕竟还是不忍看到久田玲低落,唇角抿起,尝试组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