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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下次聊。”
等无关人员走远,盛遇随手抄了路屿舟桌上一本书,翻开,把脸深深地埋进去。
他闷着嗓音骂了一句:“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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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遇今天心情挺好。
夏扬都看出来了。
第一节课铃响,夏扬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门,准备接点热水给自己泡杯咖啡,走前敲了两下盛遇的桌面,“要喝水吗?我给你带。”
“唔,等下。”盛遇快速把最后一行笔记记完,微舒一口气,哼了两句民谣小调,在桌肚里扒拉两下,掏出一个塑料瓶,“你那速溶咖啡还有吗?”
“……咋?你要喝?”
“帮我泡一杯。”手指捏着笔转了一圈,盛遇把塑料瓶怼他怀里,弯起眼睛,“谢啦。”
夏扬赶紧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路屿舟桌上的书被碰挪了位,不快地抬起眼来,“你干嘛?”
夏扬:“看一眼天上有没有下红雨。”
路屿舟:“……有病就吃药。”
“有病的是这位!”夏扬指着盛遇,超夸张地说:“他一整节课都在晃椅子,刚刚还哼歌,而且!他竟然让我给他泡一杯速溶咖啡!速溶哎!他之前从来不喝的速溶哎!”
正晃着椅子的盛遇倏地停了。
路屿舟抬起眸光,看到前桌有点不自在微蜷起来的脊背线条,从桌肚里掏了另一个塑料瓶给夏扬:“给我也泡一杯。”
保姆夏扬:“……”
夏扬一走,路屿舟就拿笔戳盛遇的背,“回头。”
盛遇侧腰是敏感部位,每次一戳就惊弓之鸟一样弹起来,这次也一样,但他弹起来一秒,很快又把脸趴了下去。一只手臂屈起来,用来埋脸;另一只手挡在背后,生怕路屿舟又偷袭,“干嘛。”
嗓音也闷闷的,不知道是憋着笑还是憋着坏。
路屿舟:“一上午了,你在乐什么?”
盛遇闷声说:“没乐。”
纯粹是觉得好玩。
人的大脑怎么能想出这种馊主意?
深吸一口气,盛遇平复了呼吸,若无其事地回了头:“你昨天给我递的小纸条我看了。”
“……”路屿舟一下收回了笔,佯装冷漠地垂下目光,道:“嗯,需要吗。”
盛遇脸上被压出了两道红印,他侧坐着,托着腮沉思片刻,“你干嘛突然关心我的进度啊。”
这是他最疑惑的问题。
上次在办公室还老大不乐意,怎么突然上赶着要给他补课?
“称不上关心。”路屿舟把他推歪的书山整理好,淡声说:“怕你一直生气,气出毛病。”
盛遇:“……”
话不是很好听,但他瞬间懂了。
路屿舟平日走在路上,左脸写着“关你屁事”,右脸写着“关我屁事”,但这位跟大黑一样的纯恨战神,骨子里其实是个挺细心敏锐的人。
大概是上次办公室后他太恼火,让路屿舟捕捉了几分端倪,这个年纪的男生,面子比天大,在哪儿下的面子,就要从哪儿找回来。
表面上是补课,其实更像是一种低头。
别人低头是请客、说开、和好三件套。
路屿舟比较特别。
他不请客也不吱声,一会儿发条仅某人可见的朋友圈,一会儿往人家书包里塞个小纸条,像长了根刻着‘示好’的小触手,时不时伸出去戳一下,等着对方看到触手上的字。
盛遇没懂路屿舟态度软化的原因,但这不妨碍他觉得这操作好笑。
他紧抿着唇,没敢在路屿舟面前露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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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桌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赌博,把整个后背的命门毫无保留交出去,人家一爪子就能给你戳上天。
“哦,那……”
教室外天色正好,路屿舟支着额头,眼皮抬着,眼珠边缘映了一圈剔透的光。
盯着盛遇看了两秒,他忽然眯起了眼。 W?a?n?g?阯?f?a?b?u?y?e?ⅰ???????è?n????0?②?⑤????????
“盛遇,你耳朵红了。”
第17章 心动(小修)
“……”
盛遇脸红通常分两种情况。
害羞或尴尬。
这属于第三种——想笑憋的。
“……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肉眼可见地,他耳根越来越红,这下是害羞?尴尬混合plus版了。
但他神情还是很镇定,好像只要他不露怯,就没人能敲掉这层八风不动的壳子。
路屿舟挑了一下眉,明显不信。
但别人的私事,他没有太大探求欲,因此只是嗯了一声,继续抓起笔低头做题。
见他没追问,盛遇卸了防备,没两分钟,椅子又兴致盎然地晃了起来。
路屿舟:“……”
前桌疯了。
上午有一节体育课,刚下了雨,塑胶跑道潮湿打滑,体育老师点了人数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盛遇躲到主席台后面,看四周无人,直接从兜里摸出手机,塞上耳机看起了网课。
他这位置隐蔽,夏扬找了好一会儿才摸过来,往他身边的空地放了一瓶汽水,“不是吧,你就拿电子设备干这个?”
盛遇:“不然干嘛?”
夏扬:“当然是干一切有助于身心健康的活动。”
盛遇拧开汽水拉环,低头抿了一口,视线还紧跟着屏幕,“这哪不健康?我大脑皮层都舒展了,像漫步在那什么森林。”
夏扬跟这种脑子里只有学习的人没有共同语言,转头撺掇了几个男生打球。
主席台后的角落再度回归静默。
不一会儿,有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跟了过来,盛遇没听到声音,却捕捉到了影子,心思分了一缕出去,很快看到视野里出现了一双简单的白色球鞋。
盛遇摘下一只耳机,抬头朝路屿舟伸出手,“我的吃的。”
路屿舟跟夏扬一道儿去的小卖部,有同学懒得动,就让他们捎几样零食。
夏扬记了一整张便签纸,揣着那张便签去小卖部进货。
盛遇也让他们带了点东西,刚刚夏扬来过一趟,没交货,盛遇猜自己的吃的应该在路屿舟这儿。
今天气温低,路屿舟校服外面罩了件衬衫当外套,门襟敞着,下摆被风吹到了后腰,仅靠肩骨撑起了薄薄一片的上半身轮廓。
听到盛遇说话,他伸手在裤兜里一摸索,摸出一支巧克力。
重高生这个身份对大脑的消耗巨大,一班人人课桌里都塞了一罐子速溶咖啡,血管里淌着的不是血,是冰美式。
盛遇跟大家习惯不一样,他不喜欢速溶的味道,学累了喜欢来点糖分。
“黑巧?没别的了?”盛遇接过,端详着包装纸上的字体,感觉已经提前尝到了那股子苦味,“比我命还苦……”
“巧克力就剩这个了,小卖部不怎么进。”路屿舟垂着眼皮解释了两句,忽然又从另一只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这个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