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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地崩溃,“进家门没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就想,完了。干嘛让你去拿快递,干嘛让你来喜鹊巷,干嘛跟你当朋友——欠你的债,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路屿舟没有否认,他知道盛遇这会儿需要的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这见了鬼的人生,跟唱戏似的……不是,谁给我写的剧本啊,我答应出演了吗,我答应不当少爷了吗?我本来是计划一辈子无忧无虑的,谁给我改的这破结局。

“凭什么我要转去重高……课难死了,我看数学就烦,老房子跟我不对付,大黑狗跟我也不对付,还有你……路屿舟,你跟我最不对付。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人,以前我都人见人爱的,烦死你了……

“烦死了……你要是真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屋内氛围压抑。

少年压制的哽咽一声声掉进黑暗。

咔哒——

路屿舟倾身,打开了床头灯。

光一亮起,盛遇更显得狼狈,小臂遮住了流泪的眼睛,遮不住哭得涨红的下半张脸。

“知道了,我长命百岁行不行。”路屿舟说:“我长命百岁的话,你能不能好受一点。”

哽咽戛然而止——

仅仅只是顿了几秒,床上的男生更剧烈地颤抖起来,盛遇的声线里有掩饰不住的哭腔,“路屿舟,你干嘛这么说话——”

“那我要怎么说话?”

你要冷淡的、刻薄地、不留情面的……

这么温柔。

不成心惹人哭吗?

兴许是发泄到位了,这句话后,盛遇没哭多久就停下来,嗓音比平时低八度,沙哑得不能听:“路屿舟,你真的会长命百岁吗。”

“嗯。”

“那我也要长命百岁。”盛遇抹了把脸,总算是挪开了胳膊,一张脸狼狈又凌乱,带着孩子气的认真:“我不喜欢这个结局,我想风风光光地长命百岁,你也要,你要跟我一起风风光光到死。”

“……好。”

应下这个承诺的时候,路屿舟心脏有一瞬间停拍。

明明应答的是他,被打动的好像也是他。

他在光下看盛遇,看盛遇被泪浸湿的侧脸和鬓发,几次想伸手擦一下,又觉得怪异,最后只是生疏地拍拍盛遇的肩膀,勉作宽慰。

他们还太年轻。

不懂伸出又克制的手意味着什么。

-

喜鹊巷失火的消息很快登报,在见到报纸前,盛遇和路屿舟的手机已经被各方人马打爆炸了。

其中盛家占比最多。

“喂?祖母,我没事,嗯,火没烧到这儿……”

“换房子?不用,爸爸,我挺好的,已经习惯了,不,我说不要,您接我干嘛——”

“hello哪位?我是盛遇,现住喜鹊巷,并未被火灾波及,还有事么?”

……

就连刘榕也贴心地打电话过来,问他们需不需要请一天假。

盛遇有点纳闷:“这个‘我们’指的是,我和路屿舟吗?”

“对啊。”一提这个,刘榕也显而易见地疑惑:“你爸爸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你受了惊吓,明天要请一天假……然后他说路屿舟也要请一天,我询问他跟路屿舟的关系,他说……他是路屿舟爸爸。”

刘榕:“呃,冒昧问一句,你跟路屿舟的关系是——”

盛遇:“……”

挂断电话,盛遇直接找到盛开济的聊天框,开了个消息免打扰。

他当然知道这对盛董事长造不成任何实质伤害,但就跟在学校一样,他们不敢当面骂大马猴,不代表不能背地里蛐蛐两句发泄。

扔开手机,盛遇看了眼表。

十一点多。

还没吃晚饭,他修仙算了。

趿拉着拖鞋出门觅食,刚出房门,盛遇就留意到对面半掩的门缝,昏黄的光线延伸在走廊地板上。

——是哦,路屿舟还没走。

可能是被他开闸的情绪绊住了脚步,路屿舟一直没走,盛遇中途去厕所洗了把脸,还听到路屿舟在阳台跟姨妈打电话报备:

“嗯……跟朋友在一起……今晚住他家……”

随后他就遭遇了电话轰炸,路屿舟那边同样的待遇,两人各寻了一个角落跟来关心的人报平安。

迟疑了两秒,盛遇先按下脑子里心心念念的饭,上前敲响对面的房门。

“进。”

老宅子推门总带音效,开也吱呀,关也吱呀。

路屿舟背朝着他坐在桌前,听到吱呀声,没有回头。

路屿舟的卧室没有书桌,放不下,但有一张学校用的那种单人课桌,不知道哪儿淘来的,充当床头柜放一些杂物。

此刻桌面的杂物都被清理开,桌子挪到了窗边,侧面的小钩子挂住了路屿舟的黑色书包,一盏老旧的拉式台灯亮着,为桌前的男生打下一道清瘦的剪影。

盛遇是第一次看见这间卧室有主的样子,站在门口打量片刻,不由得放轻了声音:“我下去吃饭,要一起吗?”

“好。”路屿舟没回头,说:“等我两分钟。”

盛遇有点好奇地走过去,“在忙什么?”

桌上放着一把镊子,几管丝线,还有盛遇几样看不懂的工具。

“长命百岁。”路屿舟给了个非常抽象的答案。

但盛遇定睛看了两秒,竟然诡异地领悟到了抽象里的意思。

“这串檀木珠子,是我妈去世后,我爸去寺庙里给我求的,说是能保证我长命百岁,无病无灾——他有段时间特别信这些。”

两串一模一样的手串搭在路屿舟手指间,他吹了下灰尘,对着灯光打量,片刻后便敛了眉眼,这个角度看他低垂的睫毛,有种平时难见的温和与缱绻。

盛遇盯着他出神了几秒,才把目光移回到手串,“你爸爸的遗物,你拆了干嘛?”

原先这手串应该是老山檀,凑近能嗅到淡淡檀香,颜色低调的木头珠子正好绕手腕一匝,不多也不少。

现在一分为二,空出的位置拼接上了淡绿的和田玉。

“你不是要长命百岁么?”路屿舟将其中一串取下来,搁到桌面边缘。

玉珠和木桌相碰,清脆悦耳。

“分你一半。”

第22章 同住

这是能随便分的?

盛遇皱了眉,直接说:“我不要,你自己戴,这种求平安的手串拆了可能没用了。”

“我已经拆了。”路屿舟不愧是刘榕钦封过的‘大犟种’,压根不听人说话,手指稍微一展,剩下那串就顺着滑进腕间,另一串孤零零在桌上搁着,“穿回去麻烦,你不要就扔了吧。”

盛遇难得也犟一回,抓起路屿舟的手,将手串往他腕上套,“那叠戴呗,反正我不要,这种东西,不能随便换主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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