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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逼迫你的。
我哥哥不需要这些好笑的东西。
他冤死了,他不需要什么莫名其妙的孩子,他需要的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父亲如今不做廷尉,连受害人的心情都没有办法理解了么?”
周不害怔愣地站在原地,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想要像周昭小时候那般,面上恶狠狠的,心里却是偷笑着去骂她,追着她跑。可是他骂不出来,也笑不出来,甚至腿都好似有千斤重一般。
“父亲,还请回去吧,我要歇息了。母亲身子不好,你若是回去得晚了,又将寒气带给了她。”
周不害只觉得心中格外的难受,他余光一瞥,突然瞧见了桌案上放着的软甲,还有那打开了瓶子的金疮药,他猛地抬头,这才发觉周昭的脸格外的苍白。
“你受伤了?”
周昭淡淡地点了点头,“一点小伤,所以我想要歇息了。”
周不害突然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北军去迷城平叛,一回长安闹了个血雨腥风,周昭从那样的地方归来,又何尝不是死里逃生?
周不害张了张嘴,可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硬得很,“那你早些歇息,阿爹先回去了。”
待他出了门,周昭目送着周不害的身影远去,这才关上了门。
苏长缨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周昭的发顶。
周昭冲着苏长缨笑了笑,“没什么。祖母怪我害死了哥哥,父亲母亲在场却不阻拦,我知道为什么。
那时候我一直忙着找杀死哥哥的凶手,一直忙着找你,并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等我觉察到的时候,已经长大了。”
她知道,父亲母亲也不是不爱她,只是他们更爱的另有其人罢了。
她从前一点都不嫉恨,因为他们爱的那个人是周晏,她恨不得世上所有的人都爱周晏,因为那是她最爱的哥哥。
“阿姐每次在这种时候,都像是疯了一样的维护我,因为她不想我回想起来的时候,发现没有一个人站在我身边。我阿姐就是这么好这么好的人,怎么办,这么一想,现在就想提剑去杀人。
先杀我那不要脸的前姐夫,再杀韩新程那个狐狸精。”
周昭说着,气鼓鼓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自顾自的说道,“若是狐狸精对阿姐是真心的,那就不杀他。”
苏长缨听着,又揉了揉周昭的头发,“那我们现在去套麻袋打你那前姐夫出气?”
周昭一把拍开了苏长缨的手,打了个呵欠,“不去了,我要早些睡,毕竟明日我就是廷史周昭,不能像个鬼一样。”
“廷史昭昭,我先走了。”
还有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第246章 廷史昭昭
翌日的长安城,雨下得更大了一些。
树上残存的黄叶一夜之间全都掉秃了,粘在泥地上扯都扯不出来。
周昭进左院的时候,门前已经整整齐齐的排了一排的油纸伞,她抬脚迈进门槛,却又忍不住退了出来,在那廊前四下看了看,“我这是一脚踏进了地府,还是眼睛里生了鬼雾?”
要不然这大白天的怎么瞧见了那么惊悚一幕呢!
“你这个瓜娃子,一身都是嘴光知道胡说。阎王爷的案前能有我们的卷宗多?”
周昭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伸了伸脚,又缩了回来。
左院的地板今日擦得油光呈亮不说,就连先前歪七扭八到处摆放着的桌案,乱糟糟堆得几乎可以将人埋进去的卷宗,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屋子里先前那浓烈到几乎可以熏醉人的酒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正常无比的熏香。
虽然依旧谈不上什么雅致,但当真熏了香!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惊悚的是,他们左院里居然站着一个中年美大叔。
那人穿着廷史的袍子,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头发梳得那叫一个一丝不苟,周昭怀疑苍蝇站上去那都得吱哇乱叫,“好滑好滑!”
“周昭,你还不滚进来!你莫不是升了廷史,就不认得老夫了!”
周昭听着这熟悉的骂声,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抬脚走了进去,围着李有刀转了一圈。
“你莫不是廷尉寺细作,今日一早出门的时候,忘记自己应该用哪张脸?赶紧去换了吧!我那个胡子拉渣,满身酒气,头发乱得像鸡窝,倒头就打呼噜的师父呢?”
周昭说着,突然之间猛的伸出手去,掐住了李有刀的脸。
李有刀是什么人,他脑子都没有想,手已经直接伸出来,对着周昭的脸掐了回去。
“松手!”李有刀口齿有些含混不清。
“你先松!”周昭趁机掐了又掐拧了又拧,她只恨自己的手指甲不是刀子,划不破挂在人脸上的皮。
一老一小两个人就这么掐着谁也不放,大眼瞪小眼。
突然之间,李有刀猛的一用力,他看着周昭的眼睛说道,“谢谢你!”
周昭知晓李有刀说的是李忧之的事情。
“如果你的手不这么用力的话,那我真的谢谢你!”
李有刀愤愤地瞪了周昭一眼,“我用力?你怎么不说我的脸若是酒坛子,都要被你的指甲戳出几个洞去!”
“你松手!”
“你先松!”
“一起松!”
“一二三……”
三字喊完,二人谁都没有松手。
好家伙!
周昭盯着李有刀,什么叫做棋逢敌手,这就是!
她正想着,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啪啪啪的拍掌声,“哟,廷尉寺的脸面虽然没有什么光,但两位廷史也不至于直接抠下来扔掉啊!就你们这又厚又硬的脸皮扔在地上,我担心狗不小心啃了都得崩掉牙齿!”
周昭同李有刀同时松开手,朝着门口的闵藏枝瞪去。
这厮今日拿了一把百花扇,看上去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一脸便秘之色的常左平。
二人身后则是乌泱泱的廷尉寺小吏。常左平的目光扫过周昭,又扫过了李有刀,最后看向了身边站着的花孔雀闵藏枝,他的脸色更黑了。
“都堵在门口干什么?你以为你们都是花枝呢,一到下雨天就要堵在门口唱戏呢!都给老子让开,没事可以做了!”
常左平正愁着,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个粗犷而又暴躁的声音,他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声“徐筠”!
花枝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悍妇。
说起来也是一桩奇事,她同夫君门当户对的结亲。就在洞房花烛夜那日,她那夫君抛下她去寻心上人。花枝哪里受得了这个鸟气,当天就将夫君同他那心上人一并捆了,让人跪在府门前。
那日下着瓢泼大雨,听闻那位心上人画的眉毛都被雨水给冲刷掉了。
夫家谁出来拦,她就杀猪刀架在脖子上,